14、虎狼窝
“汪汪汪!呜――”
还没有进门,院子里就响起了大惊小怪的狗叫声,前面带路的小萝莉回头一笑,有点子歉然。
“姐姐慢着点,有狗,好几个呢――我先进去把它们给关起来,你慢慢来哈!”
山村不比城市,没有什么打狗队,这里的狗活得挺滋润的,只是这些年耗子药农药泛滥成灾,为了避免误食中毒,好些人家的狗都是关在院子里还套了项圈拴了铁链子,这种狗一般都很护家,凶得要命,一不小心咬个对牙穿是很正常的事儿。
听院子里的动静,绝不会少于三个狗,晕死,我对自己的关于妖气的判断产生了很大的怀疑,这院子里有可能出现狐狸精嘛?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这是古代《玄中记》的记录,说的自然就是狐狸精,也就是所谓狐仙,俺们山里人代代相传老少皆宜的那些个聊斋里讲的狐狸精,无非也就是那种百年道行的美女狐。
这种狐狸自然不能和封神演义里那个千古艳后妲己相比,祸国殃民倾国倾城是不可能的,大不了也就是给打柴郎报报恩和穷书生谈谈情再不就迷惑一下娘家妇女啥的,根本就是难登大雅之堂的野狐禅,也就只能在聊斋这种野史里面厮混的份儿。
那么多的聊斋摆下来,狐狸精那些诸如变化、摄物、预测、媚惑之类的神通自然耳熟能详,不过那些天生的弱点却也家喻户晓,比如再怎么变化也有臊气经常露出狐狸尾巴什么的。
这些天生缺点中最要命的就应该是怕狗,尤其是猎狗,也就是我们这块说的撵山狗,那是狐狸的天敌,只要一给遇上那就是得原形毕露,跑都得拼命的跑。
照这么说来,谢谢家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狐狸精,至少,不会有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狐狸精,除非这狐狸精和小狐狸一样,不是来自古老相传的聊斋,而是来自现代网络的yy。
小萝莉先一步关狗去了,我没有等她出来,自顾自的就走了进去,狗狗而已,就算还是原来的马大老板也不会害怕,何况现在是七百年道行的新型狐狸精。
“呜――”
“黑虎――”
推开院门踏进院子,还没有走出五步,一声低沉的吼叫伴随着一声尖叫响起,随之一股恶风迎面扑来,那架势,哪里是恶狗当道,分明就是猛虎扑食!
心头一凛间我本能的动作起来,迷踪步双脚一错,千幻手以曼妙的轨迹挥出,一拍一抓,“蓬”的一声巨响,一条站起来比一个人还高的黑狗从我头上飞了过去,重重的砸在身后的门板上然后摔倒在地,险些乎就把大门给拆了。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跟着摔倒,眼珠子瞪得跟灯泡似的,靠,今儿个算是看到妖怪了,还不是镜子里的录像,活的嘿!
那条看起来跟个小牛犊子似的黑狗,分明是一头吊睛白额的花斑大老虎!
我要不是暴力型的小狐狸,只怕给丫的这么当头一扑就给摆平了,就算一般般的狐狸精吧,听说过狐假虎威的,还没听说过能化身武二郎醉打景阳冈来着。
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个还没有化形的老虎精,就是说灵智已开不再是傻乎乎的笨蛋野兽,只是还不能变化成人也不能开口说话而已。
挨了我当胸一掌和顺势一抓,大老虎摔了个荤七素八,好不容易摇晃着脑袋清醒过来就看我一脸古怪的瞪着它,好家伙,尾巴一夹就开溜,跑得比丧家之犬还快。
不算丢山中霸王的脸,到底小狐狸就一怪胎,人家都说虎怕群狼来着,小狐狸一狐狸精却能和群狼掐架,差点就灭了巫山血狼一族,当然比一个还没有化形的老虎厉害。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自然界的铁定法则,一般野兽也懂趋吉避凶恃强凌弱,何况是深具灵性不再盲目野性的妖怪。
“黑虎……没咬着你吧?吓死我了,一把没拉住,项圈崩断了……”
小萝莉五体投地的趴在院子里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怯生生小小声的样子实在萌得可以,更重要的是她那么抬头看着我,胸口的一对饱满差不多要把衣服给撑爆了跳出来,我随随便便的那么一看,就能看到两个非常非常夸张的半球。
还好,现在我自己就是狐狸精一个,这么点点诱惑还算不了什么,翻个白眼,装个笑脸,我忍!
“没事没事,个小狗狗而已,毛毛雨小意思啦!”
我笑嘻嘻的把小萝莉拉起来,尽管很舍不得那两个白生生的半球,咳咳,这是我干女儿叫我干爹的说,规矩点严肃点才是。
“姐姐你真的好厉害耶,那么大的黑虎扔小鸡似的摔着玩儿,这些狗狗都吓坏了……”
小萝莉手里还抓着个断开了的特大号项圈,上面连着的铁链丁丁当当的,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思想出轨往邪处想,可她看我的眼神特纯特崇拜,原因很简单,那么多惊天动地的狗叫已经没有了。
除了挣断项圈主动出击的黑虎,院子里还有四条狗,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过现在全都夹着个尾巴很乖很安静,很明显,刚才黑虎的那一摔效果非常的好。
能不好嘛,人家百兽之王也摔荤七素八的看着都替它晕灯,何况几个小小的恶狼?
没错,剩下的四个狗根本就不是狗,是狼,严格的说,是狼妖,和先前的虎妖一样,只是开了灵智却没有化形的那种低级打手,炮灰级的货色。
虎都给打跑了,小小的狼还能怎么着?
我扫了那些个明显是加了障眼法看起来是狗的狼妖一眼,再想想刚才夹着个尾巴开溜的虎妖,心里的好奇是发酵似的膨胀开来,真的很好奇哎,这个寡妇之家到底怎么搞的,会弄成了一个虎狼之窝?
“姐姐你来了,屋里坐。”
很清淡的声音,我并不算陌生,只是现在听起来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秀气得近乎荏弱的谢谢俏生生的站在堂屋门口,一脸的恬静,那神色,仿佛只是见到了一个经常来往的闺中好友,没有一点儿的生分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