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在各地都有堂口吗?”杜弼忬惊疑地问。
“何止在国内,即便在世界各地哎以后你就会知道组织的庞大和可怕了!”穆先生叹道。
车子经过鼓楼区、建邺区,现在刚到饮马桥,再往前开就是雨花台区了。
这时车子往左手边小路一个转弯,越往前越发的荒僻,大约行驶了四十分钟,来到了乡村的一户四楼四底的房子之前。
门口一张滕榻,坐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妪,靠在滕榻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接近老奶奶的时候,穆先生打了个手掌往下压的手势,示意杜弼忬放轻脚步,杜弼忬会意地点了点头。
走到老人生侧的时候听见了微微的鼾声,看来是睡着了。
进到里面,水泥地,八仙桌,门背后还有锄头等种田的工具。
这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乡村人家了。
穆先生熟门熟路,径直走上楼梯。
杜弼忬尾随其身后,看着前面穆先生的后背,不由想起在苏州的时候跟踪穆先生欲劫财的那一晚上。
看着穆先生白的病态地手,杜弼忬不由嘀咕——那夜随意出手打倒两个大汉的便是这双手?
经过一个楼梯转角往上便是一道涂红色的木门。
穆先生随意敲了三声。
“谁?”屋里一个及其凶悍洪亮地声音喝问。
杜弼忬一听着声音便能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是如何的一位了——魁梧、光头、纹身、刀疤、眼神犀利而有杀气。
“我!老坝子开门!”穆先生道。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杜弼忬透过挡在身前的穆先生身体的缝隙朝里探。
出乎意料,这个叫“老坝子”的不仅不魁梧,更不是光头,没有纹身、刀疤——至少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没有。
这是一个不过一米六八左右的中年汉子,四十出头些,看着很普通的一个人,普通到在大街上遇见不会多去看他一眼。
杜弼忬唯一猜对的是对方的眼神,杀气腾腾,绝对是彪悍、见过血敢玩命的主儿。
杜弼忬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对方恭敬地弯了弯腰叫了声“穆爷”。而透过穆先生身体看到后面的杜弼忬时,明显有着一丝不屑。
杜弼忬明白,这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长期居高临下才有的,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如同一个君王看自己的臣下,无需刻意的表露,是长期的强势——甚至是与生俱来的。
杜弼忬猜测,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在这个堂口地位不低啊!
果然,穆先生接下来的介绍应正了杜弼忬的猜想。
“这位是我的搭档,我们组织在南京堂口的副堂主,虽然我是名义上的堂主,但在南京连这里在内八个档子都是由老坝管理的!功不可没啊!这些年东奔西闯真是累了,呵呵,人是越来越赖了,以后就要你们多操心了!”穆先生道。
杜弼忬注意到,在穆先生说到“你们”两个字的时候,这个被称为“老坝子”的中年人肩膀轻微抖动了一下。射来的目光已从不屑转化为杀气重重的敌意。
“穆爷太夸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老坝子不带任何情绪地道。
杜弼忬注意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难道档口上所有的弟兄都是摆设,所有一切全是你的功劳?
杜弼忬脑海里立即跳跃出几个词:自傲、自私、冷酷、最重要是有野心!
这绝对是个难缠厉害的危险角色!
“这是我的徒弟杜七,你叫他小杜就可以了!”穆先生介绍道。
对方的眼神明显一惊,现出一丝慌乱,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掩饰地几乎不带一丝痕迹。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杜弼忬立即警觉了起来。
看来是“徒弟”二字吓到他了。
他看杜弼忬的眼神没有了不屑,然而杀意却更浓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你坝子叔在场子里好好学学吧!”穆先生道。
“知道了师傅,那以后还请坝子舒多多关照了!”杜弼忬谦虚地道。
“您是穆爷的高徒,我们这些小的跟您学习才是,不过我们这小庙,只怕留不住您吧!”老坝子不痛不痒地说道。
杜弼忬不由皱了皱眉。
“哈哈哈,都是自己人了,不别这么客套了,呵呵呵!”穆先生赶忙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