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山上寺庙颇众,八方前来参拜之人络绎不绝,其中又以金顶华藏寺的香火最为鼎盛。孙雯姬在道上滚打日久,早以领会到个人的渺小,所以她在让曾少秋进入腥风血雨的黑暗世界之前就要让他上山拜佛,以便求个心理上的安慰。
过几日,他们准备妥当便往峨眉山而去。依曾少秋之意,便要直接坐车到雷洞坪然后再坐缆车取道金顶,但是孙雯姬觉得既然是来求庇护就要表现出心诚的一面,坚持坐车到雷洞坪然后就靠徒步登顶,曾少秋无奈只得依了。
这峨眉山虽然海拔高于五岳,但由于位居气候温和的川中地区,所以其雄健之势早被淡化,却赢得“秀甲天下”之美誉。他们上山之时的季节已属深冬,但他们一路坐车上去沿途所见仍是青翠一片,其间山势起伏婉转,乍然开合,汽车顺着蜿蜒盘曲的山道缓行便时时给人以“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汽车渐行,海拔渐高,沿途的青翠开始逐渐转暗,山石之上的杂草枯去便见青黑的岩石,其色彩与周围的松柏相映却又教人置身于一副传统的中国水墨山水画之中。
孙雯姬坐于曾少秋身侧,目睹着大自然的壮美,又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甜蜜的感觉,一时心血来潮,车经洗象池附近时竟然缠着曾少秋提前下车,说要好好感受一番这自然风景。曾少秋耐不过她软语相求,只好答应下来,与她下车后慢慢往山上进发。
二人知道洗象池离雷洞坪已经不远,便慢慢行去,谁知走了一程天上竟飘起雪花。孙雯姬见天际灰蒙蒙一片,四野峰峦隐现,若有若无,自己宛如漫步仙境,她大为开心,平展双手,深深地呼吸着这寒冷清新的空气,兴奋地叫道:“瓜弟娃,你说我们像是一对谈恋爱的情侣吗?”
曾少秋见她一副小女子的样子,笑道:“不像!”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说道,“我们他妈的就是在谈恋爱!”
冬季徒步上山之人不多,二人在这漫天飞雪之中说些肉麻之话也不怕被别人听到。他们边闹边走,行到一处开阔之地,孙雯姬跑到一个僻静的浅浅岩穴之中,找一块干净石头坐下,说道:“瓜弟娃,我们休息一会再上去好了!我现在真后悔刚才我们是坐车上来的,要是一开始就这样慢慢上来多有趣啊!”
曾少秋跟了进来,把背上的行李包一放,说道:“要是你来背这个大包肯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孙雯姬轻笑一声,骂道:“亏你这么大个块头,才背这么一点东西就叫起苦来了?你的力气被狗吃了啊?”
“我的力气是要留着在晚上与你相好时用的!”曾少秋一声邪笑,双眼满含淫邪之意,便要动手调戏她一下。
正在这时,突听一人“哈哈”大笑着骂道:“我日你妈哟,好骚的一对奸夫淫妇!给老子在这里都调起情来了!”
二人一惊,循声望去,却见岩穴之外已经站了三个精壮汉子,其中一人穿一件黑色羽绒服,正眉开眼笑盯着自己,料想刚才之言就是由他骂出。曾少秋被人辱骂,嚯地站起,反骂道:“狗日的,你敢跟老子哨皮煞!信不信老子给你狗日的两坨子!”
外边三人虽见曾少秋身高体壮一脸凶狠之色,但是并无一人有丝毫惧意,三人吃吃而笑,黑羽绒服又笑骂道:“龟儿子这个时候还敢跟老子耍冲,你晓不晓得老子们是干啥子的?”他话音刚落,其中一矮个子不耐地说道:“跟他罗嗦个锤子!”说着抽出一把七寸来长的匕首,冲二人喝道,“快点把钱拿出来再说!”
曾少秋不料此处竟有人打劫,忙把孙雯姬往身后一拨,挡在她身前喝道:“狗日的,哪个敢过来?”
孙雯姬担心曾少秋吃亏,忙冲三人说道:“有话好说嘛!你们要钱我们给你们就是了,千万不要动手!”
黑羽绒服此时也抽出了明晃晃的匕首,他听了孙雯姬一说,把刀身在手掌一拍,笑道:“喔,这样才象话嘛,晓得不?这个叫双赢!”
孙雯姬宁愿破财消灾,伸手就去掏放在背包中的钱夹,但是曾少秋心有不甘,阻止道:“孙姐,怕啥子嘛?”说着将她的手拨开不让她拿出钱夹。
矮个子一旁见了极为不耐,骂道:“我日你妈,老子干脆捅了你龟儿子算了!”骂着就要提刀冲出。
黑羽绒服忙将他一挡,沉声道:“忙个锤子!”
矮个子被他一阻,只得放弃冲杀,但是不满之色溢于言表,愤愤地道:“我晓得你想干啥子,等会捅了这龟儿子后,你把这个女的日了就是了嘛,我们又不会和你争!”
三人中一直未说话的那人听矮个子出言不恭,向他喝道:“矮子,听大哥的!”
曾少秋见他三人已把自己看成待宰羔羊,便不再阻止孙雯姬,冲三人骂道:“狗日的!你们还当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三个杂种!”骂着就要抢步出去。
孙雯姬赶快掏出钱夹,往三人面前一扔,把曾少秋拉住,劝他道:“不要冲动!”
矮个子见了钱夹,弯腰便拾。曾少秋此刻已然下了动手的决心,他见时机已到,抢上一步,对着矮个子下巴就是一脚踢出。矮个子毫无防备,下巴受了重击瞬间就昏迷倒地。
另两人见对方突然攻击,一怔之下马上握紧匕首就往曾少秋身上刺来。曾少秋是个打架老手,他虽然没有经过正规的技击训练,但平时对打架斗殴的动作多有体会,同时又有一身杀猪的蛮力,所以以前从未在打架斗殴中有过败绩。现见二人挺刀刺来,虽是彪悍但却是毫无后着,他当下侧身一闪避开锋芒,挥起铁拳只是一击就正中一人腰眼。那人吃痛不过,撒了匕首就捂住腰部蹲下!
黑羽绒服不愧是老大,他的运气果然好了一些,三人片刻折了两人,剩下那人却正好是他自己。他见对方厉害,知道今天走不了干路,正要跑路却见孙雯姬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忙向她冲去一把将其抱住,抬起手中匕首横在她脖子侧边,对曾少秋叫道:“不要过来!”
曾少秋没料到他会挟持人质,心中一慌,叫道:“不要动她!有话好说!”说着僵立一旁,心中不知该如何计较。
黑羽绒服见曾少秋神色慌乱,骂道:“我日你妈,老子看你龟儿子还敢跟老子横!”他见自己的两个兄弟站不起来,气愤不过,又威胁道,“给老子自己捅自己两刀,否则老子杀了你的婆娘!”说着把匕首压住孙雯姬的颈总动脉。
曾少秋一时束手无策,又见孙雯姬满脸惊恐,只好将心一横,说道:“你莫伤她,老子捅自己两刀就是!”说着拾起地上一把匕首,就要往大腿刺去。
孙雯姬见他就要自残,忙阻止道:“瓜弟娃,先不要动!”又对黑羽绒服道,“你把我们放了,我给你很多钱!”
黑羽绒闻言嘿嘿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猫考考娃儿呀,想把老子怎样哄就怎样哄!”说着又冲曾少秋吼道,“快点给老子捅!”
孙雯姬速道:“我哄你做啥子嘛!我是孙二娘,说话算话的!你放了我们,我保证不追究今天这事,并且还会给你一笔钱!”
黑羽绒服听到过孙二娘的名头,闻言一怔,暗道:“这婆娘如果真是孙二娘的话,老子放了她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这么一想,杀机涌现,沉声道:“莫跟老子讲那么多废话,快点捅!”
孙雯姬见自己的名头唬不住他,又见曾少秋举起匕首就要刺落,她心中一慌,用手就去扳黑羽绒服的手腕,没想到这一扳之下竟把他拿刀之手扳了开去!她心中一喜,赶快趁机挣脱他的控制就向曾少秋奔去,口中叫道:“瓜弟娃,不要刺!”
曾少秋手中匕首已然刺出,他听到呼喊,忙收住气力把手一偏,但感大腿外侧一阵刺痛,腿上竟被自己豁开一道小小口子。他见孙雯姬向自己跑来,在她身后黑羽绒服正快步追赶,当下顾不上疼痛,跨步迎了上去伸出左手将她拦腰一抱,借势一个旋身右手匕首就往黑羽绒腹部刺去。
黑羽绒服刚才突感头脑一片空白,待其神志清醒却见孙雯姬已然挣脱自己的控制,他来不及多想,举步就追,但是才追出两三步就感到腹部一阵刺痛,接着小腿胫骨又挨了一脚,当即仆身就倒。
曾少秋一刀即中,又踢一腿,见黑羽绒服倒地,抢上再一脚踏住他的后心。他此刻心中怒火难泄,把手中染红的匕首望其后腰又一刀刺出,骂道:“老子让你狗日的凶!”
孙雯姬见危机已解,才松一口气却见黑羽绒服已在地上缩成一团,地上一滩鲜血把一片雪地染得殷红扎眼,忙问道:“瓜弟娃,你把他杀死了吗?”
曾少秋用脚尖把黑羽绒服挑翻过来,见他已经双目呆滞,料他不能活命,心中一惊,说道:“没想到他狗日的这么不经整!这下这么办?”
先前被曾少秋击中腰眼的那人见大哥被杀,心中害怕,又见这一对男女的目光向自己扫来,忙挣扎着在地上求情道:“大哥大姐,不要杀我!”
孙雯姬不知何时已经拾起一把匕首,她走到求饶男子身侧,笑道:“我是谁,你现在知道了吗?”话才说完,一刀就捅到对方心脏!抬眼见曾少秋颇为吃惊地看着自己,对他笑道,“瓜弟娃,既然杀了一人就不要留了后患!”说着又走到仍是昏迷状态的矮个子身边又一刀结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