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因病拖延了庄稼收割的凌晓天夫妇,带着凌璜在地里收割着庄稼,稻子成熟,只要不遭受什么灾害,延迟几天收割,倒是没什么影响的。凌璜跟在后面捡拾地上掉下的稻穗,手上捡满了一大把就跑到盛放稻子的竹筐边,轻轻地放了进去。
“孩子他爸,听说再几天田老师要来了这边收学生了,可是你说璜儿怎办呢?咱们为璜儿存着的钱已经用去了一半不止了。哎是我耽误了璜儿的学习。”妻子说着说着就叹起气来了。
“怎能这样说呢?璜儿的学习是重要,可是你的病能耽搁吗?璜儿才七岁,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字我们也教了他不少,在我们像他这样的年纪,有几个孩子就可以独立看书的呢?”丈夫劝慰着妻子。
“可是田老师,他并不是一般的老师,听说他游学了整个大陆上的所有国家,他留在一个地方的教学不会超过半年的,两三个月就离开是常有的事,能成为田老师收进门的学生,哪一个不出色的呢?璜儿这么聪明,让璜儿去也不是为了学识字,还有更多的我们不懂也教上不的东西,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一次的机会。可是”
“那要是田老师到来时,我们向大嫂先凑足钱吧,田老师虽说名声在武乡远近十几个村传扬,但他曾游学整个大陆的事,我也曾听人说过,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田老师的名声,不会就只在武乡这范围传扬的,璜儿这个学习机会,确实是不能让他错过。”凌晓天说着,头转过去看向了离了十多步距离的凌璜,凌璜似乎没听父母亲的话,手里握的早己不是麦穗了,而是麦秸扎成的一条半成品的草蛇,心神融进了自己的小小世界中,也没注意到父亲转过头来看着他。凌晓天看着凌璜,摇摇头,笑着,这孩子的心思
田埂上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的一米六多黑壮农夫,扛着锄头,手里提着一袋什么东西,老远的就喊着:“晓天家的,收割怎样了,需要帮忙不,小璜啊,你没帮忙,又做了什么好东西。”浑厚的声音惊醒了入迷中的凌璜。
凌璜一看,是自己的邻居,蓉香姐的父亲,高兴地问道:“大树伯,是你啊,蓉香姐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来,她看家着。”
凌晓天也笑着问:“大树今天这么早就忙完了?”
“今天出来把稻秸埋起来,当肥料,没多大可忙的,早点歇工了。家妹子病都好了吧?”
张依珊微笑道:“好了,病了好几天,躺得骨头都有些酸了,今天出来动动,恢复一下。”
“别累着,病刚好,晓天你要多照顾依珊妹子。手上这包稻穗,我先拿回去处理,你们慢忙。小璜,有空过来找蓉香姐玩。”大树朗朗的声音还响着,脚步已迈开了。
凌晓天对着走去的大树说道:“我当然会注意的,大树找个时候再来喝一杯。”
“那可是好啊!”大树挥手回应着。
大勇家后面的空地上,大勇与凌璜刚练功完,在休息。
“小璜,你知道吗?我妈要让我交学费去上田老师的班,十两银子啊,你画画画得这么好,我们一起去?”大勇兴奋地对着凌璜说道。
“这么贵啊,我也想学习,不过我家里没钱。”凌璜愁着眉说,他也知道母亲生病花了不少钱,本来家里准备了钱要让他学习的,可是后来因母亲生病用去了一半,现在钱早已不够了。
大勇听了凌璜的话,劲头泄了一半:“那这样怎么办,小璜你要是向田老师学习,肯定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我家还有些钱,我和我妈说去,我们一起去,我妈肯定同意的。”说着又高兴了起来。
“大勇哥,你手背上是怎了?”凌璜看着大勇手背的一道寸长的暗红伤口,周围还有些淤青,惊问道。
“没什么,昨天和妈妈把稻穗载回来时,车倒了,手被压到的,昨天还有些痛,今天没事了。”大勇无所谓地说,“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差的钱,我找我妈先给你垫上。”
凌璜迟疑了下,说:“那些钱,是大伯的,怎可以”
大勇话没听完就截住凌璜的话语道:“钱就是拿来用的,拿去做正当的事,这就是把我爸的钱用在最好的地方了,我们都把学习学好,就对得起这些钱了。”
凌璜听了也默然点头,他本心就想学一些知识,凌家村,只能算是个小村,没有老师,想学习只能到武乡,可是对凌家村的孩子来说太远了,更多的家长认为孩子能识几个字就行,也不用专门去找老师学习,田地这么大,学再多,也只能种那几亩地,而且画画这门技艺并没有老师在教授,在乡下,画画是个冷门技艺,不比大城市。只因凌晓天夫妇疼爱凌璜,虽说夫妇俩生于农家,做于农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见识,任由孩子兴趣发展,才能舍得花上夫妇俩要三四年才积蓄下来的十两银子,让孩子去学习那几个月的时间。这一般乡下人,谁能做得到。
四天后,凌璜家后面近百米的地方,清出了一片空地,工人是农闲时的凌家村村民,空地边堆着不少的椽木,木板,茅草,竹钉七八个工人,空地边还有六七个小孩观看,玩耍着。凌璜与大勇属于这几个观看的孩子。
大勇正向旁边一个十岁左右,比他小了近半个头的男孩问道:“冬立,你爸真说这是田老师要弄的学堂。”
“怎了,你不相信,这可是我爸亲口和我说的。”冬立骄傲地说。
冬立旁边的另一个孩子中路羡慕地问道:“你爸见过田老师了?”
“没有哦。”冬立呐呐地说,“不过这是村长帮田老师把话告诉大家的,最快三天,田老师就要来了,这学堂要赶在田老师来前弄好,学堂的图纸就是田老师给的。”
凌璜听到图纸,眼睛一亮道:“田老师的图纸,我可以看下吗?”
冬立撇撇嘴,回答道:“哪能啊,这是要做学堂的,要是不小心弄破了怎办?而且村长吩咐过,图纸用好后,要完整地交还他的。”
凌璜听了,有点失望,不过田老师要来了,还要在这边弄一个学堂,还是让人高兴的。这样的老师真不一样,和凌璜听说的其他老师不一样,学堂不是设在家里,是临时建成,这样的老师让凌璜心里甚是感到期待。
大勇听到田老师天三后就要来了,心里也和凌璜一样,涌出了浓浓的期待感,向着凌璜说:“璜弟,你的事,我和我妈说好了,我妈答应了,你放心吧!”
凌璜满脸尽是喜色,喜道:“谢谢大勇哥。”
大勇一手搂过凌璜脖子,笑道:“我们是兄弟,还跟我说谢谢。”
兄弟俩会心地相视一笑。
大勇绕着这块空地走了一圈,这是个不算小的面积,长有十八米,宽有十二米,对着天夷山,凌璜家屋后面离这空地有六十米左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小水塘,其它三面,都是平地,除了散落的村屋外,就无遮无挡地向远方延伸而去,眼界不受阻挡,秋天,这里学习是一个好地方,可是冬天也在不久后就要到来了,冬天单靠这些木板建成的屋子可是不好挡住寒风的,到了冬天怎么办呢,还是田老师就只准备到这里两三个月的时间?只是谁也不清楚。
大勇要回家帮忙,凌璜留下来看着工人们打孔,竖桩,一直看到了练功时间,工人们还没把这两个最基础的做好。凌璜心知今天最多也就能完成这两个基础的工作,其它的就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也就离开前去与大勇一起练功。
凌璜到来时,大勇已经开始有一些时间了,大勇平时帮母亲些家里事,秋收一完成,闲着的时间也就多了些,更有时间来练功,只是他们眼中的练功,根本入不得流,若是在战场上的战士看到,也就只当成孩子玩闹的笑料罢了。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那坚持不放弃的毅力。
大勇今天好像特别发奋,凌璜发现这时的大勇身上已见汗滴,平时自己到时来,大勇也才气有点喘,“大勇哥,今天是怎了?”凌璜奇怪地问道。
大勇没有停下来,有点喘地道:“田老师要来了,这两天我要努力一些,到时田老师教的,我就可以学得更多了,听说田老师什么都会,你要学什么,他就可以教你什么。”
“真的,那田老师什么最厉害呢?”
“这个---嘿嘿,这我也不清楚,璜弟,你想学什么呢?我想要学习战斗的技巧。”
“我主要想学画画,如果田老师什么都能教,我还想向他学习草编。”凌璜拿起木棍也练功起来了。
“那你的战斗技巧不学了吗?我们兄弟以后可是要一起杀敌,保护祖国的。”大勇有点不满地说道。
“那我也学习战斗技巧,不过我怕学不好,大勇你多学一些,空下来时,你再教教我。”
“那没问题,我一定把田老师的知识全学来。”大勇发出了一阵兴奋的笑声,手中的木棍挥舞得更用力。
第二天,凌璜早早就起来,屋后的学堂,木桩已全部竖好了,冬立,中路他们几个绕着木桩在做游戏,大人们也没有阻止,看到了凌璜的到来,中路叫道:“小璜,一起来玩游戏。”
“好啊。”凌璜答道。好玩是孩子的天性,凌璜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工人们怎样建这个学堂,他喜欢观察,看到新鲜的事物也有兴趣,这或许是性格原因,也或许是来自于他对草编的喜好,使得在这本是好玩好动的年纪的孩子可以在昨天静静地看着工人们在忙碌着。今天其他孩子一叫,有得玩,就把来时的念头扔了,加入了孩子们的游戏当中了。
只要孩子没影响到大人的工作,这些大人倒也没管这些孩子。孩子们玩的是战争游戏,这游戏可是大勇发明出来的。几个人分成两队,每队人数尽量相同,一攻一守,守方本来是躲在树后,今天是躲在木桩后了,攻方做好攻击准备,与守方相距三米,时刻注意着守方,当守方故意突然露出身体,就可以前扑,如果将守方扑倒在地,就是赢了,在守方露身出来后并喊完“来捉我”,守方不能有任何攻击性的动作,攻方要是在守方喊完话后没扑倒对方,这时守方可以躲在桩后随意进行攻击动作,而这时攻方失去了攻击的资格,直到攻方退去,一轮游戏结束,如此反复,攻守互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