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荣眨着眼睛，看着允，允学着她的样子也眨了眨眼睛。锦荣本来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找一个借口来见允，此时却冲口而出：“要一个答案。”

“问吧。”允用淡淡的笑容，拭去了浅浅的不满，快的自己都没有察觉。

“你喜不喜欢我？”锦荣小声，却坚定的问出口。

“怎么这么问？你已经是亲王府的嫡福晋了。”允转过身随口应道，这个问题他曾被很多女人追问过。女人总是不明白，喜欢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男人不说也许是不想欺骗，要说总会自己说出来的。

“嫡福晋，那就还有侧福晋和庶福晋是不是。”允头低得更深了，侧面，锦荣还是看清了允眼底的厌恶。这激起了锦荣的倔强，她大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告诉我。我现在就回长白山，大不了不再另嫁，决不让你亲王丢人就是了。你要是喜欢我，就告诉我，也不能再喜欢别人了，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良久，锦荣在允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他就那么木呆呆的，连眼珠子都不错一下。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的告诉他，她喜欢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诚挚动人。

“你不说不喜欢，就是喜欢了。”锦荣小声的试探着。

允扑哧笑出了声，把锦荣抱进怀里，不让她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晶莹。他也没有看到，锦荣被他拥进怀里那一刻，沾在他胸前幸福的泪水。

“爷，皇上急召爷入宫。”福海在门外大声回报。

皇上。允僵直了一下，低头看看怀里的锦荣，已经多了一份生疏，他又差一点被她打动了。

“知道了，备马。”

抓住锦荣的手，允温柔地说：“不管有多少侧福晋、庶福晋，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绝不会冷落你的。如果我辜负了你，就让我，孤独终老。好不好？”

锦荣摇摇头，冰冷的空气包裹住了她的手，那只温暖的大手已经从她手上滑开，也不等答案，允轻笑着，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女人的敏感告诉她，他是为了抽身，才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个女人的。锦荣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又紧咬牙关生生咽了回去。

允进了养心殿，才知道雍正已经等了他很久了。平日里雍正时很少专程等人的，即使宣召了也会忙着自己的事情，今天他却走得有些发热，神情中也多了些许的不耐。

“允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你的小福晋醒了？”

“托皇上的福，拙荆醒了。”雍正还没有坐下，允欠了欠身子，却没有站起来。

“拙荆，拙荆。”雍正玩味的念着，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他一向称锦荣为贱内的。看到允额头上的亮点，雍正满意的走到允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和蔼的说：“允，有时间把她带进宫来，你嫂子想她了。”

“喳。”

“你也是的，明知道她是从坤宁宫出去的人，怎么也不知道回报。”雍正坐在榻上，允接过李德全送进来的茶，亲手奉给雍正。雍正啜了一口，放在床案上，续道：“要不是弘历那天来，说冲撞了你家的马车，怕是内眷，求朕和你告罪。朕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倒是皇后先知道了，平白的让你嫂子揶揄一顿不是。”

允急忙请罪道：“是臣弟疏忽了，这些日子长往外面跑，就忽略了。请皇上待臣弟向皇后赔罪，皇后要怎样罚臣弟均无怨言。”

“嗯，还要朕替你们两头传话，回头，让你的小福晋和皇后说去。”回头吩咐李德全道：“去皇后那儿拿坛子杏花红来。带回去给你的小福晋尝尝，听说可以养颜，要是喝的好叫她自己去找皇后要。她那进宫的腰牌没玩儿丢了吧。哈哈哈哈。”

谢了恩，允又和皇上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告退。拿着杏花红，他找了个背静的地方，打开坛子喝了一大口。又去粘杆处转了一圈，觉得身体没有异样，才出宫回府。

站在秋暖阁对岸，允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他在等送杏花红进去的福海。

目光越过爬满爬山虎的院墙，他似乎看见了锦荣的浅笑薄怒，胸前余温尚在，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指节泛白。宫里传出来的妃子笑几乎要了锦荣的命，锦荣刚醒皇上宣召他，却是为了让锦荣自愿入宫。

深深的叹了口气。

允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不能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