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她的短袖羊毛衫,孙翔的手掌心触摸到了她的乳房,但奇怪的是,孙强烈感觉到的并不性冲动,他感到的是一种困惑,处男的困惑。
少顷,她坐了起来,随后将那件短袖的毛衣全部脱下,现在,孙翔看见了她在暗淡的光线中的肌肤,白皙得不可思议的肌肤,还有她那一对浑圆的乳房,那两颗硕大的乳头。
孙翔还是没有冲动,他依然困惑地看着她,随后,嗓音沙哑地说:我走了。
孙翔在当天夜晚彻底失眠。而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当他在医技科与她相遇,她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只是老练地问道:嗨,你借我的那本《娜娜》什么时候再还我啊?
又是几天过去了。
那天;她神秘兮兮地对孙翔说:你到暗房来,我有一本书给你看。
在暗房中,孙翔看见了一本黑面抄,上面写着“少女的心”这几个字。
她用手捏了捏孙翔的脸,随后说:就在这里看吧,前面我替你挡着。
是1974年初秋的时候,《少女的心》有着那个时代最为罕见的刺激性和蛊惑性,29年之后,孙翔难以忘却当他躲在x光拍片室中偷偷阅读《少女的心》的感受,故事的主角们在船头激情满怀的场面让孙深受刺激。这以后的许多个夜晚,孙翔的梦境中都会出现少女与她的情人缠绵不止的景象,而他就在梦遗中达到日常生活中不能达到的高潮。
1975年秋意渐浓的某天。
她对孙翔说,她和自己的男人彻底决裂,从这天起,她不再回家而长住医院的职工宿舍。中午时分,她从外面搬来一只脚桶,她对孙说,她想在x光室中洗一把澡,她要孙替她在外面挡一下。
十来分钟之后,她在房里叫唤孙翔。孙来到门口,只听她说:那块毛巾我够不着,进来帮我拿一下吧。
孙翔心房一阵扑动,走进x光暗室,只见那盏他十分熟悉的台灯下,是打开一半的《少女的性》,脚桶一边,她楚楚动人地站着,灯光勾勒着她丰满的肉体,她乳房少女一般地挺立着,两颗乳头犹如鲜艳而沉重的果子。她的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块雪白的毛巾。
她暧昧地笑了:你想帮我吗?
孙翔这刻的意识已经空白,他甚至都回忆不起他怎样将x光室的一张手术床放了下来,他唯一记得的是他的手笨拙而慌乱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以及他的嘴唇急切而慌张地寻找着她的嘴唇。
自此以后,在x光室暗房,孙翔与她整整幽会了两年,没有人发现他们在偷情,一直到她提出要与那个“造反者”离婚,要与孙翔结婚。
这个时候,已经是富有生机的1977年。孙翔一心想着的是怎样进入高等学府,怎样尽快地实践他生命的梦想,而她香艳的肉体带来的刺激已丧失了最初的强度,因此,他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个故事结尾的色彩有些暗淡。
某一天,她吃了大把的安眠药,但被人救活。孙翔赶去医院对她进行了安慰,但心里与她进一步地拉大了距离。当孙翔考上上海某名牌大学之后,她的表妹找上了孙,要求孙的补偿。戴着“奥米伽”的孙飞翔,拿出了2000元摆平了他的地下爱情,也告别了源自1975年的城市风流。
5年以后,当我们的孙翔先生在某中学教书的时候,有公安人员找上门来,盘问道:丁莎伦这人你知道吗?
在上海公安的嘴里,孙翔隐约知道她已经有可能堕落成为一个暗娼,孙翔基本如实地告诉了警察他所知道的有关她的事情,但他隐瞒了她的身体带给他的疯狂感受。
后来,孙翔听说这个拿去了他的童贞的女人去了外国。有时,孙还会在梦中与她相会,并且,总是在她25平方的大房中,总是看见她向他招着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这么说:来吧,过来吧。
死亡的杨柄荣重新复活(1)
1980年4月,上海迎来她新生命的轮回。
尽管对美国纽约时报的詹姆斯·斯特巴来说,他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情景:
我来到中国,很大程度上好象生活在1951年,甚至似乎有点像1851年,在无线电旁收听世界各地的新闻,这是城市唯一的夜生活。
中国的肥皂将衣服洗灰了。
水硬,一加仑水放在咖啡壶中,过滤出拇指大小一团的钙、煤沙和其它矿物质。
詹姆斯·斯特巴可能说得完全正确,以他美国人的眼光。但对上海市民来说,他们的视角与这个来自纽约时报的记者完全不同,在他们的眼光中此刻看到的是一种他们曾经如此熟悉的食品,它就是浓香四溢的茶叶蛋。
同年7月12日,一家叫作“味美馆”的饭店,成为上海第一家私营饭店而写入了上海的“七情六欲史”,到了1982年的3月6日,曾经作为“十里洋场”象征之地的南京路,出现了对昔日“不夜城”呼应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