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你爹的事情,还没有什么头绪,我想你爹一定是不在雁城,我已派人去几个邻国找了,你先别担心。”杨麟柔柔地笑着,双眸盈盈闪烁,我从没看过他露出过这种怜惜动人的神情,不禁也呆了。
阿翔脸上一片绯红,烛火的影子在他眸中跳动闪耀,美美的样子让人心痛。“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力,也怨不得你,可是我劝你还是别再对我这么好了,因为……我迟早是要走的!“
搞什么?你走了我可怎么办?你个小白痴,还惦记着回现代的事情呐!哼,你回得去才怪咧!
杨麟双眉深蹙,沉吟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是,我早就知晓的,你和你弟弟,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哎?爆炸性新闻!杨麟怎么会知道的?镇定,镇定,林思惠同志,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阿翔没有我这么见多识广,立刻就变了脸色,跳起来急道,“你一直就装作不知道吗?”
“是。”杨麟转过头,苦涩地笑了,“因为你和盈月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盈月?邱盈月?是了,这就是那个潞王妃的名字,以前只知道她姓邱,现在终于知道她的全名了!
原以为阿翔又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没想到这次,他听了杨麟的话,居然乖乖闭上了嘴,神情沮丧又黯然。
“是啊,我只是一个替身,我早该知道的,居然还自作多情,认为要对你负责……”
我的妈呀!阿翔这话是虾米意思?难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了吗?他要负责?这么说,果然是他上了杨麟?不行了,我快抽过去了!
“翔!”杨麟惊愕地唤了一声,怔怔望着他,一时间,竟呆住了,平素冷冰冰的眸子,此时漾满了柔情,让人情愿醉死在他的眸中!
阿翔自嘲地笑着,用力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了。杨麟痴痴望着他,忽然间长叹一声,轻轻走到阿翔身前,又轻轻地,将他揽入了怀中。
好感动好感动啊,我快激动得晕过去了!那一声“翔”,叫的我心神俱醉啊!
阿翔靠在杨麟身上,眼神迷惘,喃喃道:“为什么?三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我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为的又是什么?”
臭杨麟,还不快来个深情大告白,然后好好爱爱一次,让本殿下看个够!急死人了,救命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杨麟收紧了自己的臂弯,埋首于阿翔的长发间,压抑地低叹,“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到这里来!”
八十八幻月(下)
什么意思?我不懂了,我们来这里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样说?古怪,太古怪了!
不仅是我,阿翔也搞不明白,错愕地低声道:“你说什么?”
杨麟放开阿翔,痴痴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长长舒了口气,从领子里掏出一条碧玉项链,摘下来放到了阿翔手中。
好漂亮的项链,晶莹剔透,最下面有个新月形的挂饰,居然在烛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华。哦,我了解了,这是定情信物,哇哈哈!
阿翔怔怔地望着手中的项链,眸子愈加的湿润,哑哑地道:“这是……”
杨麟的神情很复杂,有怜惜,有不舍,还有失望和决绝,我看得呆了,却听他又压抑地长长叹息,涩声道:“这是幻月,大燕的传国之宝,父皇传给了我,本要立我为太子,还没来得及,就遇上了拓跋氏的叛乱。大燕几百年的基业毁于我手中,族人也几乎被杀个干净,我实是无颜面对慕容氏的列祖列宗。三年了,我带着逃出来的大家,建立了这座雁城,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国大计,可是,这又谈何容易?雁城四面邻国,地形不利,人丁又少,如何跟日渐强大的魏国对抗?我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复国了!”
哎,可怜的杨麟啊,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年纪轻轻的,却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真难为他了。我心里酸酸的,想起自己的人生,一时间,如梗在喉,眼眶也湿了。
阿翔颤栗地握紧了手中的项链,喃喃道:“那你……为什么把这个给我?”
对啊,既然是传国的信物,不是应该给慕容氏的后代吗?为什么给阿翔啊?难道杨麟要认阿翔为干儿子?我抽!
“传说这条幻月,不仅能摒弃邪灵,护体宁神,还能穿梭时空,移天换地。我原来一直不怎么信,但是那晚,你和小飞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信了!”
天,我懂了,这条项链就跟至尊宝的月光宝盒一样,在月光下可以穿越时空。这么说,如果那天不是满月,又或者杨麟没有站在古今桥下,那我和阿翔,一定就摔成馅儿饼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终于搞清楚了,可是杨麟现在要干嘛?把幻月给了阿翔,是要放他回现代吗?怎么能这样?我不答应啦,阿翔要是回去了,我还有什么地位啊?
我急的几乎跳脚,果然见杨麟继续幽幽言道:“拿着幻月,在望月那晚跳下古今桥,回到你想回的地方去吧!”
“什么?”阿翔面色苍白,睁大眼睛望着眼前冷峻的人儿,“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呵呵,你不必担心我,我心中还有盈月,有她相陪,我不会寂寞的。”杨麟言罢,轻笑着转身,低下头望着摇曳的烛火,不再说什么了。
阿翔的嘴唇不住颤动,苦涩地笑了,“她呢?她还活着吗?你就这么爱她吗?”
对啊,阿翔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一直听大家说这个邱氏,但却始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难不成被那个拓跋珪霸占了?
杨麟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听起来虚幻又飘渺,却又清晰异常。
“她死了,刺杀拓跋珪不成,从城楼上跳下,粉身碎骨!”
八十九怄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