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不为所动道：“天打雷劈哪年没有？也不差那么一次。”

顾启靖不同意道：“当时霹雳，非比寻常。居民皆言老天打了一场连环雷电，所落范围尽在一地，将地面炸得深深凹陷。”雷震天不屑道：“古书还记载盘古‘开天辟地’，一完成，自己就死翘翘，人类是后来才有，是谁纪录的？我看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特意编造，意在唬弄操纵善良百姓。”

“我想起来了，刘云大哥当年正好在那地方！”边天渊脑际一闪，问道：“三哥为何会将两者联想？”他自问不曾提及这件事，顾启靖却为何会将刘云和‘连环霹雳’连接在一起。

顾启靖道：“那时候是当地居民数年一度的‘天地开典’时节，感恩天地开辟、赐福人类。如无记错，刘云兄弟也是当地出生，此地居民极其虔诚信仰，重视民俗，我只是猜猜，他纵有天大的事，也会放下一切，回去参与‘天地开典’。”边天渊道：“这倒不差，可为何定要认为与‘流云檿箕’有关？”顾启靖道：“天怒神威，连连雷击，不止山石崩溃，草木翻倒，遭受雷击的范围，其附近四分五裂，平地严重倾斜，不少人被滚石、树木压死，更有人掉入被炸开的大洞。”

雷震天一面听，一面不断‘嗯嗯嗯’，插口说道：“好几年前有些地方也有洪水，你怎么不说跟宝物有关？”

顾启靖道：“那一次赶往‘天地开典’的人潮不少，掉落大洞的人不计其数，但只有一个猎人生还，而且是他自己爬上来，并非受人救起。”

雷震天哈哈笑道：“你说的是猎人，刘云又不是......。”突而止声，想那刘云若是在洞里得到弓把和箭筒，被人误认是猎人也不奇怪。

顾启靖淡淡笑道：“二哥你明白了？”

雷震天两眼上吊，用食指搔搔下巴，低声惊叹道：“有这般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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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天渊登时明了，说道：“如此说来，刘云大哥极可能是因‘连环霹雳’而得到‘檿箕’。”顾启靖道：“此神物恐怕本来也没名目，只因其行云飞流，人们便取自‘刘云’的名字谐音，以‘流云’安之，也可能是刘云兄弟自己起的名号。”

边天渊感叹道：“未知刘大哥的悲惨遭遇，是否因得到此宝物而起？”收拾一下心情，说道：“我和他在池塘举杯共饮后，他的神奇弓箭不多久就传开，也许是从‘黑头豹’的口中说出。”

雷震天跳动一双眉毛，说道：“刘云单靠一身武功，在江湖上就已声名显赫，再加上有宝物助阵，还不把江湖震个水掀浪涌？”说完意犹未尽，眉毛还继续跳动好几回方止。

边天渊心神远思道：“但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始终是他和‘千手刀’的一场比试。”

雷震天一听，立时兴奋不已，道：“说到这‘千手刀’，也是个神话！”突然站出一个四平马，单手一挥，作出耍飞镖的姿势，爆声道：“看刀！”然后重新站好，自说自笑道：“哈哈哈...他的飞刀...哈哈...与‘流云檿箕’异曲同工...哈哈哈...两者均层出不穷。”

边天渊道：“此乃他俩之决斗，令人额外瞩目。”

“哎呀！哎呀！哎呀呀！”雷震天做出唱戏的样子，大摆大动道：“传说！又是传说！今日之议题，离不开传说呀！哎呀呀！”继而挖一挖鼻孔，扫兴道：“他们的决斗也只是传说，且版本不同！唉...都是空口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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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靖道：“池塘凉亭一战，算是初试啼声，‘流云檿箕’之震撼天下，实则起于与‘千手刀’的决斗。”

边天渊的脑海作起假想，‘流云檿箕’和‘千手刀’同属发射不尽，两人对弈起来，究竟是何等模样？

顾启靖道：“两人的决斗并无他人在场，结果如何无人得知，有的说是‘千手刀’胜出，有的说是‘流云檿箕’告捷，真相如何，堪供玩味。”

雷震天不解道：“不靠那神物宝器，刘云照样是个佼佼者，与‘千手刀’打平手也不出奇，这一战结局未有定论，何以‘流云檿箕’能因此战而声名大噪？”顾启靖道：“我想皆因‘百叶亭’的亭柱上留下的一句话。”雷震天道：“我听说过，那句话是‘吾身怀莫测绝技，自恃奇巧，宛若宝器，唯今所见，方知真物乃何。真神兵乎’，但究竟是谁写的，为何而写，同样没得知晓。”顾启靖道：“那亭子距离他们比武的地方甚为靠近，被发现后，按日子计算，亦在他们比武之后不久，凡所见者，均认为出自‘千手刀’。”雷震天一边眉角挑起，道：“我也能说是刘云战败，写下了感叹。何况字句也没说明胜败结果。”

边天渊介入道：“非我袒护刘云大哥，从那句话的语气来推断，留言者较像以宝器闻名，且时日长久，刘大哥从得到神物至遇难，时间距离不太大，因此那句‘唯今所见，方知真物乃何，真神兵乎’，难以符合刘大哥的经验。”

三人略作讨论，顾边二人意见相同，独雷震天不知是真认为如此，还是故意背道而驰，始终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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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顾启靖问边天渊，下来还和刘云见过几次面，边天渊答说三次，其中一次顾启靖也在场，刘云还不吝让顾启靖仔细端详檿箕，且将宝器变大弄小，而顾启靖只当作是变戏法，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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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靖心算一下，道：“如此看来，像是小湘诞生前半年，天上雷电大作，掉下了宝器，让刘云兄弟获得，在小湘两岁时，刘云兄弟便遇害，盛传遭受咒语所困，变成了狗，实则化作了猿猴，然后阴差阳错，宝器落入了小湘的手里。”

边天渊忐忑道：“若这一切都跟小湘有关系...”脸色微变，说道：“...将刘大哥变成动物的，是‘百兽殿’，此教派一向装神弄鬼，但从来无能，在武林中亦不崭头角，如今回想，他们之所以突然崛起，是因为得到了一本名曰‘辗转六趣’的残留章节...而其得到这些经文章节，凑巧是小湘一岁左右。”

雷震天像眼困般双目半张，说道：“还有一个小龛与经文配合。”

顾启靖的手掌猛力一缩，紧紧握成拳头，吸气道：“辗转六趣...小龛...怎么没想到？其中便有人与畜牲的关系。”

边天渊心情斗转，喃喃道：“如果小湘是起因，那...小湘是什么？”

雷震天叫闹道：“哇哇哇！你们下山来找他，不知道在找什么？不是口口声声叫他‘破天子’。”

边天渊唯能苦笑，他也知道‘破天子’，然而‘破天子’究竟如何‘破天’？‘破天’后会怎样，此中该作何解，谁能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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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靖看看时辰，说道：“是时候了。”招人入内，吩咐准备运载大怪牛上山。

雷震天和边天渊看得糊涂，异口同声道：“不是说好两天后？”

顾启靖道：“宫主另有交代，先带大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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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重新议论，顾启靖决定先按照雷震天的方法，要是大牛不肯进食，便将迷药涂在针支上，通过针刺迷昏大牛。

这一切，少女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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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靖摆平了大怪牛，选了大型的运粮车，用上六匹马的脚力，轧轧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