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锦一个巴掌拍在自己的眼睛上,把眼睛蒙住,摇头叹息,“你自求多福吧。”她继续做菜去,不过,估计这餐饭只有她一个人吃了。
萧言缄冷冷地睨了纪安一眼,走过去,摸出纪安的手机,然后,拉开抽屉,找到直充电源插上充电,再将手机开机,跟着就收到一条信息,李云锦发的,“你老婆脖子上被你啃满痕迹,这会儿估计正在卧室发火,中午别回来吃饭!乖女儿,真有你的!看完信息记得马上删掉!”把萧言缄气得说不出话来,握着电话直发抖。
纪安缩着脖子瞄了眼短信,也吓坏了,“女王陛下,跟我无关。”她赶紧举起双手投降。
“跟你无关?”萧言缄把手机丢床上,回头冷眼杀向纪安,“我脖子上的痕迹谁留下的?”更可气的就是李云锦,居然……她简直……这简直是这两母女在合伙欺负她!
纪安的背紧贴着门,怯怯地望着萧言缄,“言言……”
“别叫我!”萧言缄转过身去,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书翻开,竖起,摆出看书的姿势。
“言言……”纪安又弱弱地叫了句,结果萧言缄还是没理她,她很小心地把下半句补完,“你的书拿反了。”
萧言缄“碰”地一声把书盖在桌子上,回过头,用眼神杀向纪安。
纪安的背紧贴着门,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萧言缄深吸口气,冲纪安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纪安偏着头,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萧言缄的身边站好。
萧言缄突然将手勾上纪安的脖子,然后压得纪安弯下了腰,跟着她张开嘴一口咬在纪安的脖子上。
纪安吓得一口气憋在肺里不敢吐出来,紧闭着眼睛等着脖子上被女王陛下狠咬,然后承受痛意。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女王陛下咬下来,睁开眼,疑惑地抬起头,就见萧言缄默默地注视着她。
萧言缄问,“你就这样让我咬啊?”看到纪安那任她宰割的模样,害得她都不忍心咬不下去。
纪安干笑两声,“能让你发泄一下,咬一口我倒好受些。”
萧言缄叹了口的气,抬起头,摸向纪安的头,“你就这样任我欺负?”
纪安摇头,把萧言缄抱在怀里,“不是欺负。”是心疼,她把萧言缄放在心窝子里疼着,所以不管萧言缄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地承受,甘之如饴。
萧言缄把纪安抱住,将头埋在纪安的胸前,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我对你有没有不好?”从那日在酒店里跟纪安的第一次交心,她就感觉到纪安的纯粹的坚定以及那种淡淡的包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纪安。她的心,像海洋。头一次,萧言缄觉得纪安像苏彤,她们都有佛一样的心。只是,苏彤的心是对所有人,而纪安,只对她。
“傻啦?你是我老婆,当然是你好我就好啦。”纪安把萧言缄拉起来,摸摸萧言缄的脸,“最近有人变笨了。”拖着萧言缄转身往外走,萧言缄赶紧拉住她,问,“去哪?”
“吃饭啊。”纪安回过头,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去!”萧言缄摇头,糗死了!
“那我给你端进来吧。”纪安说,“不过,李大人都知道了,你还躲着,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萧言缄恼怒地在纪安的胳膊上掐了一记,“都怨你。”她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对李大人来说,媳妇再怎么好,也比不得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好。
纪安低着头,吐了吐舌头,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害得她家女王陛下最起码一个星期没法出去见人了。想想哦,要是女王陛下顶着这一脖子的吻痕去公司,不知道那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萧言缄横了纪安一眼,回过头把自己妥妥当当地收拾了一番,打点得清爽、干净,精神焕发、高贵冷艳,然后昂首挺胸,出了卧室。不就是有几处吻痕吗?她就不信李云锦当年没被纪鹏这样子咬过!她走到餐桌边坐下,淡淡地冲李云锦颔了下首,喊了声,“妈!”然后在李云锦的对面坐下。
李云锦正在往嘴里送饭,看到萧言缄出来还到她的面前坐下,抬起眼瞅着萧言缄,筷子停在嘴边,连饭都忘了送进嘴里。
纪安替萧言缄盛好饭,把饭碗和筷子同时送到萧言缄的手里,再替自己盛了饭,拿着筷子刚准备坐下就见到李云锦的呆样,顿时吓坏了,尖叫一声,“妈!”
“啊?”李云锦忙回过神来,继续扒饭,心想,这媳妇儿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出来吃饭。嗯,她女儿也厉害,居然就这么把那么生气的厉害媳妇儿哄好了。
萧言缄很满意自己对李云锦造成的影响,难得见到李云锦这种发傻的神情呢。她低着头用筷子挑着饭往嘴里送,嘴角挂起一丝极浅的笑,那笑,浅到让人不易发觉。
纪安看看李云锦,再看看萧言缄,暗暗摇了下头,叹了口气。这两婆媳哦,都一起住了这么久了,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可天知道她们两个都是谁都不服谁的,平时没少暗中较量。她夹了一筷子菜,送到李云锦的碗里,紧跟着又夹了一筷子到萧言缄的碗里,再埋头去吃饭。她头刚低下,两双筷子同时夹着菜送过来,纪安忙把碗递到中间,同时接下左右两尊大佛送来的菜。
吃过饭,纪安主动钻进厨房洗碗。等她洗完碗出来,赫然发现李大人提着行李箱、背着大挎包从卧室里出来,她怔了下,问,“妈,你这是干嘛?”
“去首都出差,大概要一个月才回来。”李云锦说道,她的视线在纪安和萧言缄的身上来回寻视了几圈,把行李箱放下,说,“出门前,我先把话说清楚,你们小两口平时打打闹闹出点小别扭什么的,那没关系,可如果是心里有什么疙瘩,就要说出来,别埋在心里,这疙瘩埋久了,就成雪球,那就越滚越大了。”
纪安和萧言缄互看一眼,双双应了声,“是。”
李云锦又看了眼萧言缄,暗叹口气,转过身拖着行李到门口,换上鞋子,推开门就走了。
萧言缄看到李云锦把门关上,才回过头,望着纪安,说,“妈的话说得对。”她抬起手,摸着纪安的耳垂,“下午别去公司了,我有事跟你说。”她的视线有些游离,可是如果她不趁这会儿说出来,她怕以后她又无法开口。有些事情,原本与纪安无关,可是所有的人都把那些事情往纪安身上扯,她怕久了,不是也变成是。
纪安见萧言缄说得认真,于是点头,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
略微收拾了下,纪安就跟着萧言缄出了门,然后,萧言缄直接把车开回之前的住所。萧言缄找来钥匙,去开书房的门。纪安站在门边,握着萧言缄的手,制止她,“既然锁了,就让它锁着吧。”
萧言缄扭动钥匙,把锁打开,推开门,说,“没什么好锁的。”有些事情,确实没有再瞒纪安的必要。她进入书房,打开灯,打开厚重的窗帘,阳光从窗外直泄而下。
纪安进入书房,她微微闭了闭眼,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久封积满尘埃的模样。从书房里的摆设上看不出与普通书房有丝毫不同的地方。蓦地,她的视线落在墙上的一幅工笔国画上,炫灿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漫天纷飞的花瓣在空中凌乱,一个年轻的女孩立于凤凰花树下翘首仰望。这女孩子很像她,外形上和她很像,气质上也像,但她却又感觉到不像,究竟是哪里不像,她又说不上来。她回过头看向萧言缄,“这是谁画的?”
“苏彤。”萧言缄站在书桌边,斜倚在书桌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那幅画。“这幅画里,有你和苏彤两个人的影子。”
“这就是你把书房锁起来的原因?”纪安的视线在书房里转了圈,她记得苏彤有很多画作留下,莫非都锁在了这间屋子里?应该是,否则,萧言缄不会锁起来。她走到萧言缄的身边,默默地望着萧言缄,然后握住她的手。
萧言缄低下头,把玩着纪安细嫩的手指,抬起头,挑了纪安一眼,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笑容里透着沉静淡然的味道,没有纪安想象中的忧伤。她拉着纪安,在书房一角的沙发上坐下,曲起腿,坐在沙发上,埋下头,整理一下思路,才说,“苏彤是一个充满慈悲的女人,我总笑她是佛,她常常沉默,后来,有一次,她对我说,真正的佛无情。苏彤很博爱,她对身边的每一个人好,不求回报没心没肺的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一视对待。”萧言缄说到这里,把头靠在纪安的肩上,低声说,“这点上,你和她有一点点像,不过,她的好是对所有人,而你的好,只对我。”她笑着眯起眼,笑容中有一些满足。
纪安把萧言缄环入怀里,搂着,将萧言缄的整个身子都窝在她的怀抱中。
萧言缄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将身子打开,然后放软,贴在纪安的怀里。她享受地闭上眼睛,思绪慢慢地放散,说,“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我和苏彤之间的过去,很难具体去描述。只说我对她的感情,可以吗?”
“嗯,你随便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纪安的手指轻轻地缠着萧言缄的发丝,眼眸中透着一种宁静,她喜欢这样子搂着萧言缄,也喜欢萧言缄这样放松地躺在她的怀里,这样,让她觉得仿佛拥有着整个世界的幸福,所有的纷争与喧嚣都与她们远离。书房里的静静一隅,就像是一片人间净土。
第十七章
当萧言缄对她开启这扇门时,她就不再为苏彤的曾经存在和现在的被人怀念而担忧了。她能进到这里,就表示,女王陛下的心已经全部对她敞开。如今,她拥着萧言缄,不管萧言缄说什么,那都是尘封的往事了。
萧言缄又沉默了很久,书房里安静得除了两人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她声音。
纪安以为萧言缄睡着了,便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萧言缄的身上。
萧言缄却用手拉了拉纪安的外套,把自己整个套在了里面,然后,她的声音传来,“我没睡着。”不过,窝在纪安的怀里,舒服得让她想睡。
纪安笑了笑,将外套往下拉了点,说,“我以为你睡着了。”
萧言缄睁开眼,仰起头,看了纪安一眼,抬起手,在纪安的脸上摸了摸,微微浮了浮嘴角,“你真是个让人暖心的宝。”她的头挪了挪,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才说,“很多年前,我曾经喜欢过苏彤,但是仅仅是喜欢。苏彤的心里一直有苏贝儿,我曾经试图取代,可是苏彤告诉我,她爱苏贝儿已经成了一种像呼吸一样的习惯。后来,我们的关系就只是好朋友或好姐妹。苏彤很照顾我,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天生让人想亲近和放松的气质,有时候遇到难题或者是心情不好,我们两人常互相陪着,一坐一整天,什么话都不说,就静静地各自坐着发呆。爷爷刚过世的那两年,是我人生里最灰暗的时期,也幸好有苏彤的陪伴和指点,我才能熬过来。患难之交的情谊总是记得最深,那情份,能铭记一辈子。阿生、阿君、杨扬、苏彤,还有梦霓都是那时候走过来的。”
“梦霓?就是帮你管理酒吧的那位?”纪安有点怔,“她也是你们圈子里的朋友?”
“好像九十年代初,曾流行过捐资助学,当时苏彤也曾资助过一批学生。杨扬和梦霓与苏彤是同学,杨扬是孤儿跟着奶奶捡垃圾过活,梦霓是单亲家庭,母亲早逝,父亲重病在身。”
“苏彤帮过她们?”纪安问。看到杨扬那么张狂不可一世,她还以为杨扬的家势都有多深厚呢。
“嗯。可以说她们能有今天,跟苏彤有很大的关系。梦霓的性子比较温和,和苏彤有些像。但杨扬不同,杨扬从小张扬、蛮横、叛逆、捣蛋,苏彤都没少被她欺负。杨扬能在上学途中跑去抓鸟或者是蛇什么的,然后悄悄地放到苏彤的文具盒或者是书包里,苏彤为此没少受惊吓。就连苏彤那么淡定宽容没一点脾气的人,有时候都能被杨扬气到抓起扫把满教室追着杨扬打。也就是这种打闹出来的情份吧,苏彤对杨扬也有点不一样,稍稍上了那么点心。”萧言缄说到这里的时候,缩了缩脖子,还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言语里面有点小小的得意。
纪安一方面对杨扬的举动觉得很汗,一方面又对萧言缄的这小孩子举动有点奇怪,“苏彤对杨杨不一样和上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言缄转过身,趴在纪安的怀里,捏了捏纪安的脸,笑得特狡黠,“因为,她最上心的是我。”
纪安轻哧一声,“不是苏贝儿么?”
“苏贝儿是她的心上人,她自然是处处护着,可是苏贝儿却让她觉得疼。她总说,苏贝儿是她逃不开的劫。”
“那你呢?你是她的什么?”纪安问,伸出手,挑起萧言缄的下巴,看来萧言缄跟苏彤不仅仅是单方面的喜欢,说不定她们之间还有过暧昧呢。
“心肝宝贝啊。”萧言缄拍着纪安的脸,笑得特坏。
“切!”纪安朝萧言缄翻了个白眼,你就吹吧。不过,这也让她不爽,“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不是……”呃,话一冲出口,才发觉说错了,脸一下子红了。她抓住萧言缄的耳朵,往边上轻轻拉扯了一下,“你怎么老这么坏?”
萧言缄冲纪安抛去一个娇滴滴的媚眼,“我哪里坏了?”她的表情特无辜,但那一眨一眨的眼睛出卖了她。
纪安把萧言缄压住,“让你坏。”扳过萧言缄的身子,在萧言缄的俏臀上拍了下。
萧言缄握住纪安的手,抬起头,斜眼睨着她,“喂,不准非礼人。”她再起身,靠在纪安的肩头上,低声说,“别闹,不然不跟你说那些事了。”
谁稀罕!纪安扁嘴,苏彤再好,法力再大,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她怔了下,问,“言言,你今天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不会是就跟她说苏彤的好吧?
萧言缄望着纪安,笑笑,纪安总算是问到正题上来了。“其实就是想跟你说,我对苏彤的感情就像是对姐姐的依赖,是知己的信任,不是爱情。或许曾经有过爱情的萌芽,可是被掐死在胚胎阶段。”
“遗憾不?”纪安问。
“不遗憾,因为我遇到了一个更好的。”萧言缄微扬起头,仍然那般得意,得意到让人想开扁。
纪安摸了摸鼻子,在萧言缄的耳边问,“我比苏彤好啊?”
“嗯,因为你偏心眼,苏彤对所有人好,而你只对我一个人好。”萧言缄抓住纪安的手,放在心口处,说,“我小心眼,自己私有的东西,只允许自己一个人全部独占,不允许别人碰触丝毫。”她缓了下,轻声说,“所以,我和苏彤只能是姐妹和知己,成不了恋人,她放不下贝妞,而我容许不了心爱的人心里留有别人的位置。”
“嗯。”纪安应了声,突然想到了杨扬。比起苏彤,杨扬才是现在该让人操心的。“杨扬和苏彤怎么回事?她们的家世差得远,苏彤怎么会和杨扬上同一所学校?”
“杨扬的家里穷,但是成绩很好,是特招生。”萧言缄说着瞅了眼纪安,“你别以为你小时候样样拿第一,杨扬也是,特别是体育,要不是她执意留在苏彤身边上学,说不定能被选进国家队做运动员。”
纪安心想,看得出来,那人一身的蛮力,手跟钢箍似的,比她的外公和外婆这两位et还要恐怖。“杨扬为什么总拿我和苏彤比?还总说我是苏彤的影子?”这也太离谱了吧,萧言缄口中的苏彤是集大爱于一身,而她,冷漠固执偏心眼,哪里跟苏彤像了?
“其实,杨扬喜欢的是苏彤,但是她表面自负,骨子里自卑,她一直觉得她无法跟苏彤匹配,所以以保护者自居停在苏彤的身边。苏彤去了美国,与所有人的来往都淡了下来,独独与我仍如往日密切。这些给杨扬一个错误的指导,认为我才是那个能与苏彤走到一起的人,才是苏彤真正爱的人。”萧言缄叹了口气,说,“苏彤的死对杨扬的打击很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一些行为已经显得有些乖张和出格。如今在杨扬的心里,我成了苏彤在世界上唯一的维系,因为苏彤的遗物在我这里,她唯一的一封遗书也是留给我的,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萧言缄说到这里,眼睛也红了,跟着就落下泪来。“安安,苏彤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是在爷爷过世之后认识你之前,唯一一个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在她的身边,我能像在我妈身边那样不设防,那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放松。虽然她的无条件、不图回报的付出是对所有人,可是,她的这份真切实意,却打动了所有人,也让所有人把她埋在最深的地方。贝妞是苏彤唯一想要的回报,可苏彤到死都没有等到。其实我是恨贝妞的,真的恨,如果她肯给苏彤一点回报,苏彤不会走得那么绝望。有时候对贝妞又有些怜,因为在她的身上,承载了苏彤所有的爱情。贝妞也不会快乐,她的身上背负了对苏彤一生的亏欠。”她叹了口气,靠在纪安的怀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纪安想了想,萧言缄还是没有答她哪里和苏彤像了。“言言,你还没有跟我说,我哪里和苏彤像了?”
“我没看出你哪里和苏彤像,那是他们说的,你去问他们。”萧言缄缩下身子,把头枕到纪安的大腿上,“我困了,让我睡会儿。”
“去床上睡。”纪安起身,然后把萧言缄拖起来,“这么窄的地方,你不嫌睡得不舒服啊?”她把萧言缄连拖带抱送进卧室,替萧言缄脱了鞋子。
萧言缄钻进空调被,对纪安说了句,“你会宠得我越来越恋家的。”
“那是好事。”纪安说,她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说了句,“我去厕所。”然后跑了。
萧言缄拉过被子,闭上眼睛就睡。她的眼睛刚闭上,纪安的手机铃声就从客厅里响起,吵得她睡不着。“安安,你的手机响了。”
“帮我接一下。”纪安的声音从厕所里传来,听声音就知道有人忙着蹲位没空出来接电话。
萧言缄摇了摇头,从床上起身,没好气地到客厅翻出纪安的包包,找到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没存名字,就一个有点眼熟的号码。“喂,哪位?”
“萧……萧总……不……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销售经理张涛的声音传来。
“找纪安?”萧言缄问。她在沙发上坐下,用膝盖也能猜到张涛这会儿的反应。她也有点怔,这纪安居然连自己经理的号码都不存的。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