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拿来纸笔,宁远沉吟一会,提笔开始写方子。林枫在旁边看着他写,越看越觉得神奇。
“血竭,乳香,没药,红花,朱砂……”林枫念着宁远的药方,她知道这些药的确都是活血化淤的药材,用在宁远身上应当是比较对路的。她在医科大学的时候,也背过一些中医药方,看到这个方子,她觉得有些眼熟,但要让自己说出是哪个方子,又对应不上。
“你后面写的这个量,是克吗?”
“克?”宁远一愣,“不是克,是厘。”
“哦。”林枫想想也对,宁远是个连电灯都不认识的人,自然不可能用克这样的单位了。她正打算按一钱等于5克来换算一下,突然又觉得不对:
“你这里是按10进制还是16进制的?”
“进制?”
“就是说,一两是10钱,还是16钱?”
宁远现在也是见多不怪了,现代人把事情都搞得一团糟,不说清楚还真是不行。
“是16钱。”
“你这是个什么方子,是内服的还是外敷的,可靠吗?”
“内服外敷都是这个方。”宁远笑道,“这个方子,叫作血无痕。不管多厉害的跌打损伤都能治。我用这个方子,救过几百人也不止了。”
“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你从哪学来的,什么时候教教我吧。”林枫的职业病犯了,见到一个好方子就兴奋。
“可以啊。”宁远满口答应。这个方子是他过去学武艺的师傅传的,也算是一个秘方了。做大将的人,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不掌握几个治伤的方子,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他说这个方子救过几百人,倒也不是吹牛,过去手下受了伤,也是用他配好的药治疗的,他深知这种药的效果。
“这些药都是常用的中药,我马上就去买。”
“还有,你能不能找几块板子来,大概……”宁远比划了一下,“这么长吧?要结实一点的。”
“你不是想用来接骨吧?”林枫可一点也不傻,宁远所比划的,无疑是接骨用的夹板了。
“是的。”
“你没事吧?你是个什么天才啊,还敢给自己接骨?”
宁远笑笑,不说话,拿起遥控器给电视机换了一个台。这一会工夫,他已经迷上看电视了。
林枫给宁远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出门买东西去了。到了药店,她把方子重新抄了一遍,把单位换算成克,交给营业员抓药。趁营业员称药的时候,林枫拿出手机给医科大学的老师打电话。
“赵教授吗,我向您请教一个方子,是这样的,……”林枫把宁远的方子读了一遍给电话那端的赵老师听。她对于宁远的医术多少有点半信半疑,不把这个方子搞清楚,她是不敢把药拿给宁远用的。
赵教授听完药方,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林枫,这个方子,是从哪来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他是雪山脚下的农民,他说是祖传的方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方子应当是失传以久的血无痕方。我过去在农村曾听老中医讲过,但他们手上的方子也只是残方,有几味关键的药说法不太一致。你说的这个方子,配伍关系比较合理,应当是正确的古方。”
“对呀,我的朋友就说是血无痕方。”林枫乐得叫起来,“这么说,这个方子可以用了?”
“这个方子内服和外用都可以,你注意一下用量,要观察有没有副作用。还有,你这位朋友是否愿意把这个方子贡献出来呢?像这种祖传秘方,如果不得到本人的许可,我们不能随便用的。”
“这个嘛……”林枫说,“我不太好替他做主,等他伤好了以后再说吧。”
林枫抓好药,又买了各种要用的器材,然后去菜场买了鸡、肉和一些蔬菜,拎着沉甸甸的几大包东西就回家了。
一进门,林枫吓了一跳,宁远脱了上衣,裸着上身正在盘腿打坐。他双目紧闭,呼吸沉稳有力,脸色通红,头上大汗淋漓。林枫进门,他没有任何反应,应当是进入了入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