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丁瞻醒过来了,睁开眼就看见宁远坐在他床前。丁瞻心里有些恐惧,用微弱的声音问:“你们想干什么?”
“丁瞻,对不起,昨天实在是不得已。”宁远说。
“你是干什么的?”
“我从江城来,主要是想请你回江城去澄清一些事情。”
“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是代表林知云检察官来找你的。”
“我不认识林知云。”
宁远拿出林知云写的信,递给丁瞻看。丁瞻接过来看了一眼,信的落款是林知云,信上写着说宁远是代表自己去找丁瞻的,请丁瞻相信。丁瞻沉默了一会,把信还给宁远,说:“我和林知云没有什么关系,这封信说的是什么,我也看不懂。”
对于丁瞻的反应,宁远心里也早有准备了。他说:“丁瞻,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是怕和我们合作会影响到你女朋友周晓的安全吧。”
丁瞻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就冲我来,要杀要剐都可以。杀了我,你们就放过周晓吧,她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罗双走进来,给二人端来了早点。丁瞻面无表情地吃着早点,等待着宁远和罗双下一步的举动。
宁远和罗双简单商量了一下,知道继续问下去也没用。宁远说:“这样吧,丁瞻,既然你的行迹已经被我们发现了,我们能不能订个约定。我们现在不为难你,也不再问你什么,但你要跟我们回江城,回到江城,你自然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就一起坐车回去;如果你想逃跑,或者有别的什么,我只好对你用强了。我知道,你是个白领,论打架,你肯定不行。”
丁瞻想了想,说:“落入你们手上,我就没打算活着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好,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宁远,这位姑娘叫罗双。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宁先生好,罗小姐好。”丁瞻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同时伸出手和宁远握了一下手,以示接受宁远的条件。就在他们握手的一刹那,闪光灯一闪,罗双在旁边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你是什么意思?”丁瞻感到很意外地问。
罗双呵呵一笑:“这叫立此存照。既然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障周晓的安全,那你就最好不要想什么点子。周晓现在应当是被李飞龙控制住了。如果你跑了,我们就把这张照片交给李飞龙,我想他会有想法的。”
“你们……不是飞龙公司的人?”
“当然不是。”
“好吧,我先相信你们一次。不过,在见到周晓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跟李总有过承诺。”
“什么承诺?”罗双问。
丁瞻笑笑,不说话。宁远拉住了罗双,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宁远把丁瞻前后的话分析了一遍,大致有了一个脉络。丁瞻逃走后,李飞龙派人抓了周晓,估计通过某种渠道,比如说电子邮件等方式,向丁瞻发出了警告。而丁瞻迫于人质的压力,接受了李飞龙的条件。他们之间的约定估计是这样的:丁瞻不和警察合作,李飞龙则保证周晓的安全。一旦丁瞻与警察合作了,李飞龙就要对周晓撕票。在这期间,李飞龙肯定也在四处寻找丁瞻的下落,欲对之灭口以绝后患。相反,由于林知云已经被捕,案子也已经结了,警方是不会找丁瞻的。所以,当丁瞻发现有人在搜寻自己的时候,就认定来人必定是李飞龙的人。他反复说自己会信守与李总的承诺,也正是想保护周晓的安全。
中午时分,张雷开着一辆挂地方牌照的现代越野车来到宾馆。见丁瞻已经醒了,张雷与丁瞻也打了一个招呼。丁瞻认出张雷是头一天晚上打算救自己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与宁远成为一伙了。他判断不清这中间的事情,于是选择了沉默战术。
张雷告诉宁远,他已经跟他父亲讲了林知云的事情,他父亲也十分震惊,正在通过内部渠道了解事情的详情。他建议宁远和罗双在北京稍微停留几天。鉴于宾馆的环境不太适合于看守丁瞻,他建议大家一起住到别的地方去。
几个人一起上了张雷的越野车,向郊外开去。丁瞻表示得很配合,从下楼到上车,都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几个朋友一起出门的样子。到了郊外一处独立的民居,张雷打开院门,让大家都进去。这是一个小四合院,但房间的布置与一般四合院不同。北屋是一个套间,里间的窗户上装着很粗的铁栅栏,门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临时关押嫌犯的地方。不过房间里的陈设很不错,有床和桌椅,甚至还有一台电视机。
“丁瞻,麻烦你委屈一下,就呆在这间屋里吧?吃喝等事情,我们都会安排。”张雷指着里间屋对丁瞻说。
丁瞻一声不吭地进了里屋,张雷从外面把门锁上,对宁远和罗双说:“见笑了,这是我们平时执行任务的地方,我办了个手续,这几天就归我们用了。”
在宁远和罗双看来,张雷真是有一种呼风唤雨的神秘力量,他可以很轻易地弄到汽车和房子,显然背后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强力集团在支持着他。
安顿好丁瞻,张雷把宁远和罗双拉到外面的房间坐下,对他们说:“我跟我父亲说了林叔叔的事情,我父亲跟我透露说,这个案子不简单,里面牵涉到的,可不止林叔叔一个人,而可能是江城的更高级别的一些干部,可能涉及到严重的腐败问题。现在他正在争取让国家高层介入,到时候你们就不是单打独斗了。”
“太好了,林叔叔这下有救了。”
“我还跟我父亲说起宁远的事情,我说宁远非常能干,武功很好,头脑也很清楚。我父亲说,找个机会锻炼一下宁远,如果可以,未来争取让宁远进入我们系统,这样就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这个,你过誉了。”宁远有些不安,“我只是一个山里的农民罢了,怎么能劳张伯伯费心呢。”
“除恶扬善,伸张正义,这是男儿本色。我看宁远也是性情中人,开个医馆实在是太可惜了。”
罗双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禁有些神往,她拉拉张雷的衣服,说:“那我呢,是不是让张伯伯也提拔一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