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夜总会是江城市最着名的销金窝之一,每天晚上,这里灯红酒绿,车来车往,好不热闹。不过,寻常百姓走过这里的时候,都会习惯于绕道而行,实在绕不过,也会尽量快速通过,因为夜总会门前的几个保安总是用鹰隼一般的目光打量着过往的行人,看得人心里发毛。
不过,这一天晚上的情形有点异常,十点刚过,正是客人们陆续到来的时候,天龙夜总会的门前,不知怎么出现了几个行踪诡密的人。他们既不走进夜总会,也不离开,只是聚在离夜总会大门口十几米的地方抽烟聊天,时不时还放肆地哈哈大笑,惹得进出的客人不断向他们侧视。
夜总会的保安们早就发现了他们,而且已经怒目而视了很长时间了。往日里,如果谁被保安们这样注视一会,早就怯怯地离开了,今天这伙人却似乎是吃错了什么药,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时不时地用挑衅的眼光回敬着保安们。
“我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不对啊。”保安的小头目孔洪亮对手下的一个保安说,“虎子,你上去问问,看看这些人什么来头。”
名叫常虎的这位保安拎着胶皮棍走到其中那群人面前,拿棍子头敲了敲其中一个人的手臂,问道:“哎哎,你们是干啥的?”
那人回过头看了看,用不耐烦的口气说:“你谁呀,管这么宽?”
常虎指了指头上的大霓虹灯,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顺着常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不识字,文盲。”
“这是天龙夜总会。”
“哦,干嘛的?”
“吃喝玩乐的。”
那人说:“知道了,我们不吃喝玩乐。”
“那走远点,别碍客人的事。”
“这路宽着呢,碍谁什么事了?”
“你们站这就碍事了。快走快走。”常虎一边说,一边仍拿棍子指着那人。
那人皱了皱眉,对常虎说:“你那只狗爪子能不能收起来,也不嫌难看?”
常虎愣了一下,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狗爪子收起来,别在这里晃。”
“你活腻了?”
“呵呵,你不会是想打架吧?”那人乐了,“就你一个,单挑我们全伙乍的?”
常虎从兜里掏出对讲机,对着话筒说:“孔队长,这几个人是来找茬的,叫几个弟兄过来吧。”
这伙捣乱的人,自然就是宁远的武术俱乐部学员队的人了,领头的正是古建平。见常虎叫人,古建平笑了:“怎么,兄弟,叫人呢,想以多欺少乍的?”
常虎说:“别怪我没说哈,现在滚蛋还来得及,一会等我们兄弟过来,你们就脱不了身了。”
“我好怕哦。”站在一边的黄武学着港片里的腔调对常虎扮着鬼脸说,“听你这意思,这条街都是你们夜总会的了?”
“我们老板说是就是。”
“依你之见,如果我们不走,你打算怎么样?”古建平问。
“那就准备一人卸一条胳膊下来吧。”
“不会伤着性命吧?”
“这你倒放心,我们不伤人性命。”
古建平笑着说:“那就好,卸条胳膊容易。”
其他人也一起笑起来:“不就是卸条胳膊吗,一会哥几个成全你。”
这里,从夜总会里走出来十几个保安,一直走到常虎身后。领头的孔洪亮说:“怎么回事,虎子?”
“他们看来是成心。”
孔洪亮对古建平一抱拳,说:“兄弟,哪条道上的,打算砸场子乍的?”
古建平轻蔑地一笑,说:“没有的事,我们兄弟在这聊会天,不知道哪出来一条狗瞎汪汪,吵得我们兄弟聊不好。”
孔洪亮脸色一变:“什么意思,真想动手?”
古建平用眼光逼视着孔洪亮,说:“在这聊会天你们就想动手打人,还讲不讲王法了?江城是你们家开的?”
孔洪亮拿着胶皮棍向古建平胸前捅去,边捅边说:“趁早给我滚开,要不……”
他刚说到这,就觉得不对。古建平一把抓住了胶皮棍的头,用力一推。孔洪亮没有防备,被推得倒退了几步。古建平是工人出身,身体健壮,到俱乐部之后,宁远专门给他开了小灶,教了他一些运气用力的方法,所以一交手孔洪亮便吃了亏。
“好好,那就不客气了。”孔洪亮一声吆喝,一群保安挥着胶皮棍就冲上来了。
就在保安们向上冲的时候,古建平等人手里突然各多了一根二尺长的棒子。他们迅速地背靠着背围成一圈,举起棒子组成了防御体系。保安们见势,也散开来围成一个圈子,正好把古建平等人围在垓心。
“打!”孔洪亮下令。
保安们抡起棍子向古建平等人砸去,古建平等人用棒子上下封挡,两方战在了一处。两个月的训练此时显出了效果,古建平等以5个人对十几个保安,一时竟打成了平手。
这时候,从四周陆续跑来了一些人,手上拿着与古建平等人同样的棒子。不等保安们醒悟过来,跑来的这些人已经在保安们外面又形了一个新的包围圈,对着十几个保安的后背开始袭击。
腹背受敌的保安们不到一分钟就被打垮了。降龙俱乐部一次性出动了50人,对保安形成3比1的优势。孔洪亮见势不好,喊一声“快撤”,冒着如雨点般落下的棒子,带着人就往夜总会门里跑。古建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按预定的方案让出一条通道,让保安们跑进大门,俱乐部学员跟在后面,名正言顺地冲了进去。
夜总会的一层是一个舞厅,舞池里一群男女正在狂扭着,四周桌子边坐着一些男男女女,边喝饮料边聊着天。保安们逃进来,四散跑开。学员队几人一组围追一个保安,一下子就把整个舞厅打得鸡飞狗跳的,跳舞的和泡妞的客人们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吓得尖声高叫,纷纷逃出夜总会。
孔洪亮等几个保安没有进舞厅,而是往二楼跑,学员队又追上了二楼,不分青红皂白,把沿途见到的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全部破坏掉了。楼上的客人也被惊动了,有些人知道是黑社会斗殴,赶紧抱头鼠窜。有些人还想装装大爷,跑出来对着追打的人们大声吆喝,结果被学员们一把推了一个踉跄。
夜总会的经理没有跟孔洪亮出去打架,见到许多人打进来,开始还想组织人反扑,但一见来人的势头,知道不好,连忙关上经理室的门,给飞龙公司总部打电话求援。
飞龙的保安头目狄云鹏接到下属报告,惊得非同小可。他马上集中了在飞龙现代城里的100名保安,分乘十几辆汽车驰援天龙夜总会。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学员队的人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天龙夜总会里一片狼籍,十几个保安鼻青脸肿地倒在舞池里和桌子底下,客人们也都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