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琪话把宁远彻底雷住了,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够开放的,深更半夜,居然就敢跟一个才认识个把小时的男人挤到一个车里睡觉。
“你不怕我非礼你啊?”宁远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罗子琪嘿嘿冷笑道:“我们山里的女孩子,都是会武功的,你敢动吗?”
宁远只好无语了。
宁远把越野车开过来,停在医院的院子里,这里好歹有点灯光,还时不时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走过,算是比较公众的场合了。说实话,他还真不敢和这个女孩子独自呆在一起。
罗子琪去看了看母亲,罗婶吊上盐水之后,已经睡着了。她住的地方是医院的观察室,24小时有护士值班的,所以没罗子琪什么事。罗子琪已经在医院陪了几天床了,中间只是偶尔趴在母亲床头睡一小会,现在已经觉得十分疲倦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非要赖到宁远的车上去睡。
宁远把前排驾驶座和副座的凳子都放倒,变成两张床。罗子琪选了副座躺下,宁远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当被子盖。罗子琪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说:“你真是个好人。……你的车睡着好软哦。”
下一秒钟,她就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小姑娘实在是太困了,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是最能睡觉的时候。
宁远把窗摇下来一点,让车里能够通风,自己在驾驶座躺下来。身边的女孩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宁远就在这样温馨而暧昧的氛围中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宁远醒过来了,罗子琪还在酣睡,俏脸上露着一抹绯红。宁远坐起来,静静地看了罗子琪一会,把自己身上盖的衣服也取下来盖在罗子琪身上,自己下了车,去病房看罗婶去了。
罗婶也已经醒了,见到宁远进来,客气地打着招呼。
宁远告诉她罗子琪在自己的车上睡觉,罗婶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这两天,真苦了琪儿了。”
宁远问:“您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山里挖矿。家里就剩我和琪儿了。”
“子琪看起来还挺小的吧?”
“刚十六岁,上高二呢。这几天我生病,她就请了假陪我。”
“您这个病,医生是怎么说的?不要紧吧?”
罗婶现出几分忧郁:“我们也不懂,就听医生的。这会已经花了好几千块钱了,我觉得还没好呢。好像比刚来的时候还糟糕。”
“哦,可能是暂时的反复吧?”宁远说,他对于内科了解得十分有限,“要不等医生上班以后,再问一问他们。”
正聊着,罗子琪进来了。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正好呢。她一来,就先让宁远回避,然后侍候母亲上厕所、洗脸,接着又跑出去买了早点,叫回宁远一块吃。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进来把罗子琪喊出去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脸阴得非常难看。
“怎么啦?”宁远和罗婶一齐问。
“没什么,医生跟我谈了一下用药的事情。”罗子琪说。她对宁远打了个招呼:“宁哥,你跟我出来一下好吗?”
宁远跟她出去了,到了病房外,罗子琪为难地对宁远说:“宁哥,你……能不能再借我2000块钱?”
“为什么?”
“刚才医生说,还要给我妈做一个检查,另外,还要加药,钱不够了。”
“不是昨天刚交了3000吗?”
“他们说不够。”
宁远虽然知道现在看病很贵,但却没想到会贵到这个地步。两天之内连交5000块钱,这样的治疗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了。
“子琪,钱我可以借给你,更多一些也无所谓。不过,你是不是要打听一下,医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罗子琪倒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宁远一说,也开始有些疑惑了。她想了想,说:“我有个同学的姐姐在这里,我找她问一下去。”
宁远好心让罗子琪去了解情况,罗子琪去了一会再回来时,脸色更难看了,把宁远拉出病房,用充满敌意的态度问:“姓宁的,你到底是哪来的?”
宁远一下子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呀?他问了半天,总算是听了个大概齐。
原来,罗子琪真的找到了她同学的姐姐,她是医院里的一位化验员。她一听罗子琪说的情况,马上就问:“子琪,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罗子琪很诧异,说:“我没得罪谁呀。”
“可是主治医生给你妈妈开的药,就是有问题呀。像这样治疗下去,你有几万块钱也不够用的。”
接着化验员就向罗子琪介绍了医院的猫腻:
这家医院是镇上医院,虽然宰病人是没什么可说的,但一般情况下,对于家境困难的患者,还是比较照顾的,所以在镇上名声还不错。
医院里有一个潜规则,这是许多外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如果来看病的人很有钱,医生就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让他多花一点钱。这些名目不外乎是用好药、做全身检查、住高级病房等。像罗子琪这种家境,按理来说医院里是不会刁难的,因为知道这样的人家出不起大钱,真的收费过高了,万一病人放弃治疗,也不太好。
现在罗婶一场普通的肠道感染居然就花了几千块钱,而且下一步还要花,这让谁看起来都觉得不合理。化验员姐姐自己医术不怎么样,判断不出治疗方案是否有误。但从经验来看,她能猜测医生用药肯定是有问题的。再联系到罗子琪的家境,那就只有另一种解释了:这是医生与罗婶或者罗子琪有仇怨,利用这个机会来报复了。
再结合宁远的出现,就更可疑了。本来罗婶已经放弃治疗,打算回家自己静养了。却偏偏从哪冒出来一个随身带着很多现金的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化验员替罗子琪分析说:这个人有可能是一个托,就是专门来陷害罗子琪的。宁远替罗子琪出了这么多钱,最终如果要逼债,罗家就会十分难过。至于说这些人为什么要害罗子琪,化验员欲言又止,只能告诉罗子琪千万小心。
就这样,罗子琪告别了化验员,直接找到宁远就是一顿指责。
宁远的涵养是足够好的,他等罗子琪发泄完,平静地说:“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我借给你的钱,你完全可以不还。不过,我觉得真的有必要查一下,你妈妈的病,是不是真的有人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