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凤凰站起身缓步走到他跟前,如今她只及麒儿的前额,可那没威仪仍是丝毫不减。「你要离开魏无双?」她轻声问。
「离开。」
「忘恩负义的东西!」
女人不会武功,这一巴掌却打得麒儿身形一晃,他只觉耳内轰鸣,许久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一股黏稠从鼻管流出,滴在他雪白的衣衫上。
麒儿抬手抹去血迹,还是那句话,「我跟你走。」
「走,你走去哪?你这条命本就是他的,就得一辈子在他身边做牛做马!」他们乌桓族最痛恨的便是这忘恩负义之人。
「他要我的命我自会给他,他不需要牛马,也不需要我在身边。」
海凤凰踱步来到他身后,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你当真要跟我走?」
「要走。」
「好,我带你走,不过今后我说的话你都得照着做。」
「是。」
海凤凰又笑了,笑得倾国又倾城,麒儿从没有这样笑过,不知笑起来及不及她这般美。
麒儿走得毫无牵挂,魏无双买给他的剑他从不离身,这回却留在了南宫门。
阿杰隔日才发现麒儿没回南宫门,立刻派数十人四处寻找,找了一日没找着又将整个南宫门的人派了出去,仍然没有半点音讯。
「还是没有消息?」
「属下无能,门主恕罪。」
阿杰很清楚麒儿在魏无双心中占的分量,若是时间拖得久了还找不列人要他如何向义兄交代。
「告诉南宫门下所有的堂会,全部给我出去找人,找不到我灭了他们!」
「是……门主……」
「给我备马,再备一些干粮。」
「门主这是要上哪?」
「扬州,府里你好生照看着。」
「门主是去通知魏爷?大可让其他人去……」
阿杰冷哼一声出了厅堂。让其他人去?去了就别想再有命回来。冷酷的南宫门主自然会不担心旁人的死活,亲自去扬州也是想为义兄展大哥补上寿礼,阿杰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匆匆赶到扬州的阿杰在展府后山见了做梦也想不到的场面,他的两位义兄正在草丛里,翻滚亲嘴。
年轻的南宫门主二十一年来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又羞又怒当下就调头跑开,让展府的下人带话给魏无双没再停留片刻。
魏无双找到麒儿的时候已是身心俱疲,远远地,看见那冷漠的艳色人儿后便含笑倒地。可他看见的并非麒儿,而是海凤凰。
「他怎么样?」
随行御医回道:「脉皂快而乱,似乎是长时间提运真气而致,他这—路上怕是施展轻功疾奔而来的。」
海凤凰勾起嘴角,赞赏道:「才两日就赶上了。」她刻意在前一个驿站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从驿站快马赶来需五日的脚程。
半炷香后魏无双睁开了眼,尚未看清身旁的人就握住她的手大喊麒儿。
「大胆!」
锋利的刀口划过手臂他仍不放手,直到疼痛让他完全清醒,看清眼前的人他才松开自己的手,下一刻又抓住海凤凰的肩膀,吼道:「麒儿在哪儿?」
海凤凰疼得皱眉,举手示意围上来的人退开。「敢问魏少侠来此所为何事?」
魏无双猛地收回手几乎拉倒纤弱的女人,「我不想与你废话,把麒儿还给我!否则你们别想出这个林子!」
「还给你?他与你何干,何来还你一说?」
「他是……」
「连说这话也吞吞吐吐,难怪他要离开你。」海凤凰讪笑道。
「你说麒儿要离开我?!」魏无双又想去抓摇女人的肩膀,这回海凤凰机灵了,飞快拿了把刀横在胸前,「是你抓了他!竟说是他要离开我,你这恶毒的女人!」
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海凤凰嗖地站起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冷道:「你以为他不会离开你?你把他当成了什么东西,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该清楚,他若不是自愿跟我走,我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他?」
他清楚,这些他再清楚不过,可要他如何相信,麒儿竟然要离开他,他的麒儿竟然不想留在他身边!
「我……我要带他走……」言语间再不是理直气壮。
海凤凰收起短刀,冷冷笑道:「不可能。我告诉过你,不想要他的时就杀了他,而今你可以要他的命但不能带他走。他用不着他,我可用得上,再怎么说他也是男的啊,有用得很。」
「我没有……麒儿!」
麒儿换回了乌桓族装扮,枣红的贴身短袍衬红了脸颊使他起来小那么苍白,没再戴发冠任发丝披散,暗红的发绳串着珠翠将前额的头发束在脑后面,光洁的额上绑著一根嵌着麒麟石的玉带。
惊艳的装束,惊艳的人,深深震撼了魏无双。
麒儿没有看旁人,迳自走到海凤凰面前,问道:「你找我?」
「他要带你走,我让你来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