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
「我是说抢那些药材就如山贼,比山贼更大恶。药材是救人的,这样也许会害死不少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被责备了,小林的眼泪簌簌落下,『最后一次,最后这一次。』他已经对弄潮儿下了药,不能再拖延时日。
「主子别哭,心如明儿就去给你弄来。」最终心如还是抵不过主人的眼泪。
『真的』?
「是,真的。」心如温柔地为小林擦去泪水,欣慰地说,「总算又见你哭了。」
小林不懂她的意思。
「老爷很担心,他说不要六主子勉强,他说爱哭的六主子才是他的小林儿。」
『他是这么说的?』小林的泪水淌得更厉害了,『我不想做只会哭的鼻涕虫,我要成为秦六主子……』
「傻主子,秦六主子是谁?不就是你,没有别的人,你是鼻涕虫,秦六主子就是鼻涕虫,谁敢说一句不是。老爷会砍了他的脑袋。」
小林被心如的话弄得迷糊,『你是说,我以后要哭?』
「对,想哭就别忍着,像是从前一样,一日哭三回也行。」
小林为难了,一日哭三回?他很久没哭了,有点困难。
群傲和阿杰一起聚在偏厅听墨香细说事情,屋里只有如月在旁伺候。
「卧龙谷在桃花坞以北,相距不远,大主子早已派人在四周监视着。楚御九自从进了谷就不曾出来。我从谷中人口中探听到一个消息,那人说楚御九近一月像是得了失心疯,时不时惊风癫狂。」
「难怪老爷不让我废了他……」群傲颔首道。
墨香接着说,「如二主子所料,去年的武林大会、半年前老爷的寿宴,确有人发现老爷和『魏王世子』相貌神似。」
「是哪些人可有记下?」
「嗯。」墨香重重点头。
阿杰狠道:「何必多此一举,杀了他们就干净了。」
「干净,把天下人全杀了才干净。除了杀啊砍啊,你就不能想想别的。」群傲当着俩丫头的面训斥着义弟。阿杰动了动嘴,没出声。群傲哪会不知,他在心里正骂着自己。「南宫门,你准备怎么做?」
「南宫门怎么了?」阿杰问。
「你以为到了桃花坞还能像从前两头奔波?一来一往便是两月之久。」
「两月就两月,我不嫌久就行。」阿杰嘟哝着,像个闹别扭的孩儿。
群傲挥手让两个丫头退出门,门一合上他便把阿杰的衣领揪住提起,「这么多年你还没闹够别扭?」
阿杰发力震开他的手,沉声道:「我一男人,闹什么别扭。」
「你也知道自己是男人。我不明白你在闹什么,七人中他最纵容的难道不是你?」
阿杰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笑得又冷又凉,「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吧,二主子。」
群傲呼出一口气,用力怕打了两下手臂,「除了你他准许哪一个大半年在外不回府,谁有你自在逍遥。哪件事他熬得过你,哪件事不是全由你做主。你别看对大主子掏心挖肝,对老三老四有求比应,把老五老六小心捧着,可背地里把他们栓着绑着。惟有你……」
「那是他不稀罕!不稀罕把我栓着绑着。」
「你这榆木脑袋!你要他稀罕是吗,我这就去告诉他,把你像女人一样绑在闺房绣花,这样你就乐了!」
群傲摔门而出,阿杰独自留在偏厅回想他刚才说的话,想着从前……
大哥,你不能把我当女人,我不是成天待在房里绣花的女人……
不是女人,闹了这么多年的别扭,真是比女人还不如啊。
「二主子回去了?」如月进屋问道。
「回去了……」
「七主……」
刚毅卓绝的容颜,带着朗朗笑意,似那六月的骄阳,烫得人心疼。眉宇间有一抹稚气,只有每回叫着『大哥』时才会有的,撒娇一般的稚气。撒娇,从前的她怎么也不相信,如山如铁的男人有这样一面,直到后来亲眼见到,他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亲着吻着,那般风情媚如女子,却不觉突兀……
「如月,叫秦管家……」阿杰蓦地停下,笑意消失,神情是阴鹜也是狠怒。「如月,给我收你那眼神,再有下一次我不饶你,滚下去。」
「是……」如月飞快出了偏厅,狠狠抽打自己的脸,她疯了,竟那样看着七主子,可她没有也不敢妄想啊。兰素说的对,不能靠太近,她真是笨……
入夜,橘轩,半跪在地的黑衣人,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口音。
「凤主已按您的意思增加了北门关的兵力。」
麒儿点头,「嗯。」只要南凉在北门关威胁一日,天朝皇帝就少不了靖康侯爷。
「凤主给您带了一句话。」
「说。」
「凤主让您好自为之,从今往后您与她再无牵连。」黑衣人起身,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雕盒子,恭敬递上,「这是最后三颗紫果。」
麒儿接过来,轻道:「告诉她,我会活得很好。」
「是。」
「紫果我不需要了,你带走。」麒儿将木雕盒子递回,「拿给镇北王,就说是秦府主人给的。」
「是。」
黑衣人离开后秦正才走进来,一脸不高兴地说:「紫果不留给自己,却还说是我给的,秦大主子真是好心哪。」
麒儿上前解下他的披风,「紫果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他当是替你还风流债。」海昙被楚御九伤了,紫果对他是最好的疗伤药。
「我不欠他什么……」如果欠了,也不是区区紫果还得了的,还不了,索性一辈子欠着。
麒儿摇头叹道:「好个无情人。」
秦正拉过他搂住,「老爷哪里还敢再多情啊。」
「你哪有不敢的。」麒儿抱住秦正的一双大手,背倚着他的胸膛,额头与他侧脸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