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昙继续习练方才的招式。
「没、没有。」阿镶红了脸,他怎能说是因为两人在练功房里待太久,他才进来……
昙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停下来解开额上的玉带冷冷看了阿镶一眼,道:「叫人准备膳食。」
这日,萧冰挚难得起一个大早,吃过早膳时辰还早便到后花园要起剑来。时而迅猛时而慢腾的比划,与其说在舞剑不如说在耍猴戏。
和那人相似的戏玩招法令昙停下了脚步,盯着耍猴戏的人一眨不眨,眼眸里闪动的流光刺痛了阿镶的眼睛。
「萧兄弟今儿可起的真早啊。」
「阿镶早。」萧冰挚主仆不分,先向阿镶问候才懒懒地对昙道,「王爷早。」发觉阿镶脸色不善,萧冰挚只当是在怪他对王爷无礼。
午时,北门关突然报急,天朝大军突然来袭。昙只得尽自身职责前去指挥坐镇。萧冰挚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五主子的人马不可能主动来犯,怕是有人谎报。
不出所料果然是有人搞鬼,一行人在通往北门关的乱石林里遭到伏击。石林的机关好生厉害,跟随镇北王的几十个武功好手全部身亡。
众人分散,萧冰挚四处寻找昙的身影,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最后他在一块怪石后面找到了昙和阿镶,两人正与十几人打斗,那些人个个身于不弱,阿镶身上已伤了几处。昙因早晨服用了疗伤的紫果,此时不可妄动真气,仅是一味的避开对方的攻击。
萧冰挚大喝一声,挥掌迎上直击昙周围的数人。为了不让他们接触到昙,他贴在昙身前拔剑舞得密不透风。一干人毕竟非酒囊饭袋,仍是逮住机会攻击昙。「阿镶!」他朝前方的人大喊,打算两人连手将一干人引到怪石另一边挟小地牵制住,这样昙便有机会离开。
阿镶明白他的意思,巨剑猛地大力劈下。萧冰挚同时使出推山移岭,将数人逼到怪石另一边…………
十多人中三人被取了性命,其余负伤逃走。萧冰挚倒下那一刻在想,他为何要这般拼命?还有,他哪里惹怒了阿镶,方才阿镶明明能帮他挡开背后那一刀的……
睁开眼见到的是紫衣人冷冰冰的脸,闭上眼不愿再看第二眼,对救他三次的恩人他就不能有一丝好脸色吗?
「装死?」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萧冰挚被抓住衣领从床上扔出去,落下背着地,背后的伤口裂开,血浸出在深蓝的衣衫上显出一片淡黑。
侍女听见响动进屋来,被眼前的情景吓着刚要退出去昙便叫住她。「去把大夫找来。」然后转向地上的人道:「起来。」
萧冰挚瘫在地上根本起不了身,背上的伤口被涂抹的药弄得很疼,比挨刀的时候还疼。
昙上前抓着他的后领提起来,听他一声痛苦的呻吟手下留了一丝情,将他拖到床上趴着。
「这是什么?」昙手握一本纸页泛黄的册子问道。
「欵?」萧冰挚伸手摸进怀兜,空舞一物。
「里面记载的可是赤炼门的武功?」
「是……」萧冰挚黯然道,并非痛心这绝世武功秘笈落入他人之手,只不过有了册子,日后这人再无需他来教授武功了。
昙将册子用力捏在手中,指甲泄恨一般扎破泛黄的纸,「每日习武时将它带来给我看。」
说完便把册子扔给床上的人出了屋子。
望着那颀长的背影,萧冰挚心中除了欢喜还有疑惑,莫非他是看不懂册子上的武功?或是要人亲自传授精进更快,或是……摇摇头,莫要痴心妄想啊。
为他拼了性命的原因萧冰挚已有些明白。这一生,怕是只能妄想了。
接过他手中的剑,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再替他拉好上挽的衣袖,松开腰带放下衣摆,最后整理好衣袍。伺候了老爷两年这些萧冰挚早已熟练,而今不过是换了一人并无不同,他却每每心惊手颤总要出些小岔子。昨儿没当心扯掉了他几根头发,前日弄断了他的玉带……
「将军。」阿镶在门口冷声叫道。
「何事?」昙皱眉,不满他的厉色惊扰。
「大司徒前来拜见。」
「大司徒……」大司徒,乃继前任「司徒」启星移后新上任的辅政大臣,海凤凰的傀儡。
「让他在偏厅等着。」昙抬脚走出练功房,发觉萧冰挚并未跟来,回身冷眼看着他。
「我再留一会儿。」萧冰挚手拿剑舞动起来,见过昙方才的招式之后他有些领悟了其中的玄机,得趁此好好琢磨。
昙不再说什么,阔步出了练功房。
回廊里,阿镶跟在王爷身后,欲言又止。也亏得他是镇北王器重的副将,换作他人怕是早已被昙出手了结,省得瞧着厌烦。
「有事便说。」
「将军不觉太放纵那中原人?」
昙停住脚转头视之,怒气杀气一起涌上眼眸,「你想说什么?」
阿镶簌簌退后两步,单膝跪下道:「属下失言。」
昙没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瞥见肩头的两根断发嘴角抽动了一下,哪天定要杀了那无用的中原人才解恨!
萧冰挚痴迷习武不知时辰,天色暗下仍没出练功房。不久,有人走了进来。
「王爷!?哦,原来是阿镶。」俊脸上难掩失望。
「是我又怎么了?」
「不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阿镶不再对他笑脸以对。「你!」巨剑突然架在萧冰挚脖子上。阿镶微微施力,一丝红沾上了剑刀,「你究竟有何意图?」
「意图?」他有意图?莫名其妙被剑架着又受这样的质问,萧冰挚可没好性子,冷笑道:
「要说意图那可多了,也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件?」
阿镶猛地收回剑,将他的脖子割出一道不浅的口子,「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休想,除了那个人谁也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