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望一眼被他折腾得不象样的屋子,既内疚又感动,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如玉倒同情起来。如玉想,也许人家还有难言之隐,于是道:“咱哥俩光顾得说话了,该问的话却忘了问了,家里有几口人?老人身体都好吧?孩子几岁了?真是该死,今天让你扑了个空,家里不会正等着米下锅吧?还好,我身上还有两千块钱,你先拿去。”说着,真的将一把钞票塞进他的手里。
扒手把钱还给他,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你又怎么了?咱们的祖先早就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可不好!再说了,我都叫过你好几句大哥了,你也答应了,可是你还是这么一会一下跪,我可受不了!快起来,有话慢慢说嘛。”一边说,一边使劲地去拉。
这回,扒手死活都不起来。
如玉也只好站在那里:“你倒是说话呀!要是这么长跪下去,我可没辙了。”
“兄弟,”扒手羞愧不已地说,“大哥真是该死。今天我之所以抄你的家,完全是受人之托啊!”
“受人之托?”如玉双目射出寒光。
“是的。”扒手肯定地说。
“受谁之托?可我并没有得罪过谁啊!”如玉疑惑道。
“兄弟你一定要原谅我,否则我真的长跪不起。”
“你瞧你,我要是不原谅你,能跟你坐在一起吗?”
扒手只好站起来。
“坐下说。”如玉看他一副非常拿捏的样子,赶快给他冲了一杯热茶。
“是贺光摩让我干的。”扒手充满仇恨地说。
“贺光摩?”如玉重复道。
“对,就是他。”扒手坚定地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玉不解地问。
“他说……你……你抢走了他的女人,他咽不下这口气。”扒手回避着如玉的目光,犹豫地说。
“狗屁。”如玉气得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几面差点震裂。
“你没这样做?”扒手小心地问。
“王八蛋才这样做呢!”
“这么说,是他没事找事了?”
“你回去问问他,他的女人是谁?他跟他所谓的女人都有过什么交情?”
“这个王八蛋!我非宰了他不可。”这回又轮到扒手发怒了。
“别,”如玉非常冷静地说,“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不行!这事儿你甭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还有,这是贺光摩给我的两千块钱酬金,今天我当着你的面,一把火把它烧掉。就算我姓鲍的出身再低贱,也决不花这昧良心的钱。”说着,拿火机就要将它点燃。
如玉急忙将他制止住:“这钱你不要烧掉,也不要偿还他了,他用心不良,自然应该有所付出。从今往后,这事儿就不要再提起了,他若再找你,你就把今天是事儿告诉他,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千万别再多事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我的同事!而且我们又是老乡。”
“兄弟大仁大义,鲍某实在敬佩,告辞了。”说罢,立刻离开房间。
扒手走了以后,如玉一直在想,贺光摩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看来又是那个多嘴多舌的老穆挑起的事端。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得赶快搬走。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扒手匆匆离开这里,会不会找贺光摩说事儿去了?倘若有个不测,那可要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他一骨碌怕起来就往职工宿舍里赶。
果然不出所料,如玉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那分明是扒手抽打贺光摩的耳光声。
四周站着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的。
“住手。”如玉远远地叫道。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人们的种种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