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的旋律,屋里的气氛慢慢地变得和缓起来。老太太的嘴不再撅了,小甜甜也不再那么愁眉苦脸了。
“好听吗?”翠苇问小甜甜。
“好听,你再唱一个。”小甜甜稚声稚气地说。
“该你啦。”
“我不行,我没有阿姨唱得好听。”
“是吗?”翠苇摸摸她的小脸蛋儿,“觉得好听就得学,不然怎么能会呢?我觉得小甜甜如果好好学,肯定行,将来准比阿姨唱得更好听。”
“是真的吗?”小甜甜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天真的样子。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老太太看到两个年轻人一个在整理屋子,一个在逗着孩子玩儿,觉得很有意思,一夜的烦恼顿时忘得一干二净。这烦恼一消除,话自然就多了起来:“我说小啊,我早就说过,你跟小苇这姑娘真是天设的一对,你说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生生的不让你们俩成为一家人啊?”
如玉停下手里的活儿,玩笑道:“谁说我们俩不是一家人了?”
“哦?”老太太愕然道,“原来你们俩定亲了?我怎么没听说呀?”
翠苇知道他在逗老太太乐呢,因此不理他,仍在跟小甜甜说话。
如玉解释道:“我到了她的家里,她的妈妈要收我做干儿子;我来到了您的跟前,您又要收我做干儿子。这么说来,两个家都有我的份儿,您说,我们俩还不算一家人吗?”
“哈哈哈……”老太太开怀地大笑起来,等笑过之后,她说得更不靠谱了:“她的妈妈既然有这份心思,为什么不收你做女婿呢?”
如玉知道女孩子是很爱虚荣的,于是说:“奶奶,我这不是没这个福吗?”
“你怎么知道你没这个福?依我看哪,你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福相。要不这么着吧,你再娶一个,就娶小苇,我让我儿子把房屋、嫁妆都帮你们办了。”
老太太那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如玉被她弄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时竟然不知怎样应答,嘴里只是模糊不清地重复着:“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老太太历来说话不考虑对方的承受能力,只要自己开心,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阵子,她更加胡言乱语起来:“其实一男娶两女,从古到今都兴如此。你没看见我儿吗?老家娶了一个――当然,这是误会――这个家里扔着一个,又在外面搞了一个,瞧,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才刚刚知道。你们看,光我看见的就三个,没看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呢。所以呀,你就是再娶小苇这么一个也不算多。”
翠苇知道老太太的脾气,再容她说下去,连自己站的地儿都没了,于是不得不出面制止:“说什么呀,奶奶?世间不随人意的事儿多了去了,我和他呀,这叫没有缘分。”
老太太偏不放过:“怎么能说没有缘分呢?依我说,只要两个人能走在一起,感情上又能合得来,就算有缘分。”
“其实,您也只说对了一半,有缘还说得过去,有分就讲不通了。”翠苇说。
“我说你这孩子呀,年纪轻轻,样样都好,就是脑子有点儿陈旧,不是我笑话你,你还不如我呢。”
“这倒也是。”翠苇羞红着脸,不再言语了。
如玉亦不再言语,继续找活干。
这下小甜甜又犯糊涂了:“阿姨,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傻孩子。”翠苇望着她可爱的样子,“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小甜甜突然又提出:“我想跟叔叔一块玩游戏。”
翠苇看到如玉已经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于是说:“那好啊,但不知你会玩儿什么游戏?”
“我会玩儿‘老虎抓小鸡’。”
“可那是两个人玩儿的游戏呀!”
“我还会玩儿‘尖子包袱锤’。”
“这也是两人的游戏呀!”
“我还会……不行不行,也是两人玩儿的,那你说三个人怎么玩儿啊?”
“把叔叔叫过来,让他教给你。”
“叔叔――”小甜甜很天真地叫了一句,然后跟大人似的向他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这边,老太太虽然被暂时冷落起来了,但她一看到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聚拢在一起,还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这从她的笑容上就能看得出来。
“叔叔,你能教我什么呀?”
如玉看到她那认真的样子,故意学着她的声音说:“叔叔教你一个好玩儿的,叫《进北京》。”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了一副非常简单的几何图案,又找来一堆硬币,然后交代说:“咱们三人各拿三枚硬币,随便出,也可以不出。如果咱们三个人的硬币加起来是一、四、七,就让你走一步;如果是二、五、八,就让阿姨走;如果是三、六、九,就让我走。这里是北京城,谁最先走到这儿,就算谁胜。”
“这个好玩儿,这个好玩儿。”小甜甜又蹦又跳地叫了起来。
很快,他们三人便进入了角色。
伴随着笑声,老少三代人在一个房间里过得好不舒心。谁都不愿意去想,那位约好了要在这里大闹一场的人一旦闯进来,将会是一种什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