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人一下子比平常减少了许多。
让他失望的是,人们议论的焦点并不在事情的起因上,而是在它的结果上。听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歹徒是怎么被抓到的?挨了多少拳头?甚至猜测下一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等等。
不过他渐渐地发现,他的出现使得过分集中的话题多少发生了一些转移。自然,关于他的议论还是起源于两天前发生在这里的另一场风波。
令他欣慰的是,从种种目光上来判断,人们对于他的反思并非像他想象得那样糟糕。或许下面的议论更能说明问题:
“刚才歹徒是他抓到的?”
“是啊,身手不赖嘛!”
“说他把一女的给藏起来了,是真的吗?”
“造谣呗,他如果干那事儿,早躲起来了,哪敢抛头露面呀?”
“我也这么想。”
“还有,这么标志的汉子什么女人找不到,非得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问题还不在这儿,听知底的人讲,这小伙子口碑还不错,不像有的人那样乱来。”
……
有一点如玉清楚得很,尽管搞女人这种说法在大多数看来,属于道德败坏的那种,可是在这些身居异乡的人看来,似乎不足挂齿。他大致估计了一下,在此处经商的老乡(他不认识的除外),人人都拥有一个或数个女朋友。温如玉也在搞,可是在他的词汇里,同样都使用了这个“搞”字,意思却有天壤之别,或者说根本不属于同一个概念。
他走着走着,忽然又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在众多的门点里都在为刚才的事儿议论纷纷的时候,袁二嘴的门点里却静得可怕。
他有点不可思议,下意识地又往里面多望了几眼,发现除了袁二嘴、周洋和那位由国有企业派来的出纳以外,里面还多了个老穆。
他不由得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却意外地发现,知情的人除了他们四人以外,其他都到医院看望过病人。
为什么他们没去瞧一眼呢?难道他们真的连这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吗?
如玉从袁二嘴的门点前走过时,坐在最外面的老穆“腾”地站了起来。那紧张的样子,如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这老头当时伸出手来,揉一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或者理一理剩得不多的几根头发,那简直就是士兵见了首长在行举手礼的样子。
如玉觉得这种动作跟他的年龄很不相称,非常滑稽可笑,因此不想先跟他说什么,只想听他要说什么。
老穆那最羞于见人的嘴巴蠕动了好一阵子,才嗫嚅道:“我……哈哈……哦……对了……今儿天气……嘿嘿……真好……”
如玉更觉得可笑,这老头儿,搞什么名堂?激动了大半天,就为了说今儿天气怎样?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再说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今天偶尔在你表弟门前相遇,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你平时不是挺会吹牛的吗?就算别的什么话你都想不起来,问问凤蔷怎么样了,总该可以吧?
也许这老头还有更深更重要的话要说――如玉想。可是他没法进一步问,他只能顺着天气的话题再往下敷衍几句。可是他刚开了个头,就被躲在背后的好儿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