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退回到蒋总离开公司之前。

那时的如玉，跟妻子通完了电话，好不心酸。他实在替凤蔷二哥难过，看来二哥今后再没有好日子过了。可这二十万元的窟窿不能老悬着，得堵啊；如果老悬着的话，就是别人不说，如玉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可是怎么去堵？他想不出可行的办法。反正再不能给二哥增添一丝一毫的精神压力了，起码现在不能，否则非把他压垮不可。

刚才蒋总对他的问话他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有往心里搁。他首先认为，这二十万元是他跟大富豪的纠纷，跟公司没有任何牵连。大富豪硬把这二十万元的欠款赖在玉龙的头上，这显然是他们另有图谋。可话又说回来，既然贷款是我做的担保，我就有义务偿还，别管向我催债的人是谁。所以将来事情无论发展到哪一步，蒋总的提法都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到哪里弄这么多的钱去？

他大致算了一笔账，家里除了还清原来的账目以外，剩下的不过三四万元而已。现在要他从妻子手里拿回这仅有的一点应急钱，比砍他一刀都痛苦，因为到现在为止妻子都舍不得买一件像样的服装。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蒋总说好了年底给红包，现在已经是年底了，能否早一天发到手里？这个办法仅仅在他的脑子里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他觉得，他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麻烦，不给工资他都毫无怨言，哪有脸面再提红包？

另外只有借了。

能不能借到？这倒不是件难事儿。如玉在商场上有的是朋友，个个都比他的日子好过，这个是大老板，那个是总经理，不怕你向他们张口，只怕你的口张得太小。可是如玉不能那么做，因为那些个朋友，基本上是跟公司有着业务往来的人。如玉如果向他们张口，就等于向公司张口。如玉干了那么多年的财务，始终坚守着一个原则，就是穷死饿死，也决不向所在单位借一分一文钱。

另外他又想到了娱乐圈里的朋友。那些人也有钱，而且跟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可是如玉也不愿意向他们去借，因为你今天求了人家，那么明天人家就有理由请你去赏脸，比方说请你到某某酒店里演出一段日子，你说你是去，还是推辞？你如果推辞了，人家会说你太不够交情；你如果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很难离开这个圈儿，将来仕途上一旦有了转机，非耽误不可。

忽然，一个人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闪，他随即就脸红起来。如果他向她张口借钱，那就不是借了，她得好生好气地送给他，而且还要比他张口的数字大出好几倍。这种事情他想都不能多想。

这下，他真的犯难了。

翠苇不知在他的背后站了多久了，等他感觉到腿脚有些麻木了，想换一种姿势站的时候，才发现她就站在他的背后。

“你没走啊？”他惊讶道。

“我要是走了，谁来陪伴着你在这里卖傻啊？”她幽默地说。从她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在想什么，她全然知道。

他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内疚，脸有些火辣辣的烫：“很不好意思，也让你跟着受累。”

她一改往日刻薄的样子，变得非常柔顺起来：“别再胡思乱想了，放松放松，或许会想到更好的办法。”

他很赞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