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云再次睁开双眼,眼皮似有千斤重,脑中空荡荡的提不起半点精神,凌云心中大骇,忙再次闭上双眼,沉心凝神。
眼中所见却是意识海中波涛汹涌,浪卷长空,狂风骤起,恶浪滔天,眼前一片昏天暗地,灵魂之珠在意识海中漂泊不定,黯然无光,点点浪花之中一个个影像清晰可见,孩童时期的自己,莹隆荡寇,独孤霸,司空怡~~~~一个个画面好似就在眼前,许多杳渺往事犹如夏日雨荷,缤纷开落,又犹如流星陨雨,稍纵即逝,心中悲欢离合五味陈杂。
忽的刹那间彤云密布,电闪雷鸣,数十道电弧划过天宇,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响彻整个意识海洋,滚滚乌云瞬间从海平面翻腾蔓延,彤云急速凝聚,海风突然转冷,阵阵刮来颇有凉意,意识海中暗如黑夜,波涛滚滚,偶尔一道雪亮的电闪将天空照的雪亮,数道呼啸气旋龙卷更显狰狞,暗云翻转,呼啸之声比之惊雷有过之而无不及。飞旋的气流狂暴的吸扯着意识浪花,水流随着旋风直上霄汉又被高速的抛出,暴雨突降。
滔天恶浪如一面水墙般万马奔腾而来。惊雷阵阵,电闪似刀,暗云翻转,狂风肆虐,电弧在飓风眼中集结凝聚,电光流转吱吱之声不绝于耳。凌云悬于意识海之上,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反应不及竟被恶浪拍落卷溺,巨大的波涛一时令凌云不能自己,恶浪滚滚,惊涛骇浪,伏灭跌宕,亏得凌云在漩涡之中苦训两年,水性自然十分了得,借力用力之法更是心领神会信手拈来,况且意识海中凌云便似那唯一的神,主掌着一切即便此时身受重伤。
踏波逐浪,当凌云再次御风腾空,不禁骇然,数道气旋龙卷此时竟然融为一体,方圆数十丈之广,狂风肆虐嘶吼,惊涛跌宕拍落,滚滚气浪叠叠荡漾,狂躁的气旋之中电闪不断,流光溢转,映的海面火红一片,看着心也跟着那振雷跳动撞至嗓口,凌云如风中飘渺枯叶起伏不定,慌忙中急速窜上高空,暗暗心惊,意识海本是人思维之根本,最忌受到丝毫的损伤。
然此时凌云的意识海却处于最糟糕的状况,随时都可能崩溃令凌云变成行尸走肉麻木无知,心中不禁暗暗悔不当初,放眼望去灵魂之珠如水中浮萍漂泊跌宕,若隐若现,光彩已不似从前,暗淡的消溺于恶浪之中。
奇怪的是数道龙卷合为一体之后却没有惊起丝毫巨浪,好似那只是一阵虚影海市蜃楼一般,无风无浪,静静地悬于意识海中,只是那旋眼之中电光更加炫目骇人,巨大的金色电团之中猛的蹿出数道惊雷,响彻云间。凌云虽为意识海之主但此时却无能为力,只得静观其变小心应对,等待,等待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前路的茫然内心的焦虑思楚,万蚁噬心,挠心难耐。
忽然气旋蓦地如火山坍塌急速内陷,急剧转小,突兀的如他的出现一般,昏天暗地间陡然一亮,刺眼难当,火红之中只见一红衣男子悬于空中,身上电转交流,定睛一看,凌云心中登时一愣,发红似火刚硬如刺,双目铜铃圆睁,青筋隐隐,桀骜而笑,满面狰狞一副暴怒之相,竟与凌云长得一般无二,剑眉星目,鹰鼻玉面。
凌云不禁想起孟慈所说,心中惊骇,难道自己真的是修罗界中人,灵魂受到改造,这人又是何人?意念如潮,心中狐疑不定,红衣男子似乎能感应到凌云想法,邪邪的笑着,嘶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发怒吧!想想那个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小航吗?天寒地冻,捉衣见肘,沿街乞讨,被一群小混混欺凌殴打,还记得他临死之前的那个愿望那个眼神吗?多么令人心寒的眼神多么朴质的愿望却永远也无法实现,你在犹豫什么?”
一幅幅影像被红衣男子一一捏诀打出,凌厉的质问深震凌云心头,凌云心中如针扎般的疼痛,两条忿气从肺底直冲顶际,一把无明业火腾腾的按耐不住,心肺欲裂,直想捶胸呼啸,一解悲郁愤懑之气,一双通红圆目似乎要喷出火来“不要说了”声音凄厉狂霸带着浩浩真气,响彻意识海的每一角落,再次惊起滔天巨浪,狂风骤起,暗云翻腾,声势与之前平分秋色。
红衣男子不惧反笑,那嘴角的一丝淡笑却又忒得可怖:“青莲山万仞峭壁之上,命悬一线,却不能亲手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忘了跌落万丈深渊时的悲凉了吗?芸芸众生,黔黔黎民,你连自己都无法把握何谈救人于水火,懦弱无能至斯你有何能力挽救小航性命,哈哈哈~~”桀骜的笑声直蹿入凌云耳中,在心间脑中久久回荡,凌云深知红衣男子在激怒自己,但心中的怒火却犹如遇见干薪焦油一发不可收拾,咬牙隐忍不发,拳头紧攥,鲜血从指缝间一丝丝滴落,呛燃拔剑直指红衣男子,寒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脑中?”
红衣男子望着凌云的表情似乎十分舒畅的样子,眉宇间红色火焰印记腾地跳出又加深了几分,狂笑着道:“我便是你,但~~~你却不是我,因为从今日起你将不复存在!哈哈哈~~~”
定然后能静,静而后悟,悟而后有所得,凌云此时却被诸多情绪所困心中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愤愤的道:“放屁!水仙不开花——装蒜!什么你是我,我又不是你,快说你为何知道我这么多事?”
“很多吗?”红衣男子不答反问,“还记得羽翎吗?哦,当然记得,就是因为看到那段虚像才将我召唤出来的”阴阳怪气的停了会接着道:“这个刁蛮丫头在酒楼之中设计陷害于你,多么歹毒的计谋!煽动整个大陆的力量将你逼向绝路,想一想如若她成功了,你将如何?整日过着被人追杀,夜不能寝,食不能安的日子,日日提心吊胆,或许有一天你将身首异处,抛尸荒野任由虎豹吞噬而无人知,你的家人也将受到牵连,爹爹,娘亲,爷爷,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你而去,因你而死。为何你无动于衷,燃烧吧吧,我的愤怒!”。红衣男子不断地刻画着凌云的可能遭遇,一幅幅惨不忍睹的悲烈画面被不断地呈现在凌云眼前。
最大的伤痛莫过于感情之殇,难解的亲情对于凌云而言是一把双刃剑,而此时却是那带刃的尖刀,不断地切割着凌云,将其一步步的逼向深渊,心中的愤怒越积越深,无明业火烧得心间缭乱,心痒难搔,眼珠通红,全身丝丝红光逸散着,海水以凌云为中心不断地凝结成冰,空气瞬间冷的刺骨,红衣男子笑上眉梢,不断地吸食着凌云身上释放的肝火之气,眉间的火焰不断跳动,渐渐由红转紫,由紫变青,身上流转的电流更加强劲了几分,瞬间暴涨成原来的三倍不止,噼里啪啦的脆响着令人心寒。
正当凌云陷于愤怒的世界之中难以自拔,一股神奇的暖流在凌云体内奔流,如温泉一般轻抚着焦躁的心灵,冰雪消融,万木向春,一曲悠扬的琴音在心间轻轻弹奏,每一个音律暗合着心跳动的旋律,风轻云淡,静静地安抚着凌云的愤怒,凌云自小习琴,心性平和,在浑然天成的音律之下渐渐入定。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心中一片空明,这股熟悉的能量好似破绝脉危难之时那突兀出现的暖流,一样的无根无缘令人百思不解,同样在危难之时消除凌云的危患,凌云一直以为来源于那块水晶钻海之诺言,但凌云此时却丝毫感应不到海之诺言有丝毫的能量波动。
乌云渐散,涛浪稍平,冰雪消融,灵魂之珠渐渐的浮出海面,流光溢彩,光彩照人,光芒所照之处风平浪静,沉静似镜。凌云缓缓的睁开双目,淡雅如画,淡淡的道:“你一再的激怒与我,吸取我的愤怒据为己用。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便是五贼之首怒贼!”心如止水之后凌云渐渐的从其只言片语中理顺红衣男子的身份。
喜,怒,哀,乐,欲称为人之五贼,控制人的各类情感,遥远的修真界曾有一说法便是断情绝欲消除一切繁杂情绪,修炼成无欲无求心如止水之人,太古无情。五贼对于修真者便是那无法跨越的自身,随着修为功力的增强五贼也随之变强。人之属性主分金木水火土,针对不同的属性渡劫之时便有不同的天劫:炫疾天火,火系,上穷碧落下黄泉毋宁触那炫疾炎,白之极尽,即便是奇异的上品灵器也瞬间化为烟雾;极寒之水,水系,人世之间至寒之气,比之南北之极万仞坚冰之下还要寒上千倍,它的出现伴随着狂暴的冰雪,瞬间将人冻为坚冰,风卷残云的消散在风雪之中;九息天壤,土系,天外陨石,仙界之气凝结成固,凌厉霸道非凡,挫骨扬灰只在瞬间;流鑫之金,金系,龙卷暴风,传闻之中由白虎神兽亲自引发,威力之大骇人听闻;九天神雷,木系,惊雷滚滚,电光火石销飞魂。任何一系的天劫共分为三六九三个不同级别,即可能出现的次数分别为三,六,九,但强度随即而为,鬼神莫测,然各属性修真者若以功法渡过天劫将其能量收为己用便可功力大增,步入仙界。但步入仙界前还得渡过两道关卡,一便是这五贼,天劫现,而幻境出,五贼混乱共起而抗,另外一个便是经历六道轮回之考验。天劫现,时空错乱之际此二道考验紧随天劫而至。凌云跟随其母修炼修真三年虽未曾修得真元,但对于修真之事还是知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