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就是巴登街做小姐的也没见有你这么无耻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勾引别人的老公,我非把你揪到香港中环广场去溜溜,让香港电视、报纸给你长长脸,同时让你的那个男人看看,他每个月花钱包养成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阿荣的老婆挥舞的双臂,冲着阿莉声嘶力竭地喊叫道。
阿莉气得七窍生烟,她指着阿荣老婆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蠢婆娘,回去好好管一管自己的男人,以后少打着收房租、修水管的旗号来占人家的便宜。这栋房子的单身女人,哪一个没有被他骚扰过。自己的男人想偷腥,我不打110告他也就罢了,你反倒喊打喊杀的,如若你再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你就省了去香港的钱吧,我会立马拎着你去巴登街体验一下当婊子的滋味,我倒要看看,需要多少个男人的玩意儿才能够堵住你的那张臭嘴……”
战火在富荣阁下迅速燃烧起来,两个女人的骂战让百无聊赖的皇岗村兴奋起来。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在近三十度的高温和滚滚热浪的袭扰下欲睡不能、备受煎熬的人们终于可以通过转移目标来缓解焦躁的情绪了,于是周围的男女老少纷纷聚集过来,有光着膀子的,有着摇着扇子的;有指责的,有劝解的,有偷着乐的,不一而足。住在楼上人似乎也不肯错过这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纷纷伸长了脖子将一颗颗充满了好奇的脑袋送出阳台和窗户,两个女人的战争所引发的市场效应不亚于一部好莱坞大片的盛大首映式。
“也就只有你这个老巫婆才把你的男人当成个宝,你还认为别人都当他是刘德华、万人迷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长得象个癞蛤蟆似的,深圳要是举办选丑大会我劝你的男人就不要去了,冠军是非他莫属的;你这个蠢婆娘也不差,要是举办蠢人大赛的话,你加一把油进入前三名绝对没问题……”
阿莉到底是年轻气盛,在她凌厉的攻势下,阿荣的老婆是节节败退,无从招架,最后退无可退了,气急败坏的她无处撒气,一巴掌朝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阿荣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不争气的死鬼,都是你惹出的事儿,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看热闹啊……”阿荣被打了一个趔趄,在众人地哄笑声中,只见他哭丧着脸,叽叽歪歪地不知是在辩解还是在哀求。由于他平日结怨甚多,所以他的悲惨遭遇没有引起大家的同情,他的母夜叉似的老婆反倒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大伙儿对她的类似拳打镇关西的义举报以热烈的掌声。
杨光辉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加班到这个时候才回家,身体已经很疲乏了,对于两个市井女人掀起的轩然大波他只有摇头叹息。没办法,与这些下里巴人为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骂街、赌博、斗殴、偷盗的事儿每天都在上演,历经三年的煎熬,对此他已经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了。要想脱离这个环境,实现自己开着私家车出入高尚住宅区的初级目标,唯有卖力工作多挣点钱,为此他一直在作着不懈地努力。付出终有回报,目前曙光初现,这个目标也许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也许有朝一日当他搬离这里的时候,依依惜别之际,杨光辉会对着阿荣及这里的左邻右舍、对着他住了两年多的富荣阁流下几行伤感的热泪。
一想明天是星期六,杨光辉的心情大好,这可是他望眼欲穿的日子。与林馨约好了明天去市体育馆网球中心打网球,他一早就打电话预订了场地,并幻想着在上班的时候能抽出点时间精心思考一下明天活动的各项安排,把可能遇到的问题及应对方案考虑周全,力争把明天开始实施的对林馨的遭遇战与攻坚战布置得完美无缺。但他实在低估了新产品试产领导小组负责人肩上的重担,一整天他办公室的座机和手机就没停过,他频频在办公室与生产部之间来回穿梭,对生产线的改进及设备的安装提供技术指导,对各生产小组的组长进行突击培训,现场处理上至与各部门沟通协调下至调解员工个人矛盾等各类琐碎的事情,一个不留神他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了——又一个白天对他挥手说bye-bye了。
由于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去做,所以周六周日生产部照常上班,理论上他这位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可以不用去,但对于责任心极强的杨光辉来说,他感觉自己象是一位在战斗激烈进行过程中脱离了军队独自去偷欢的将军,心底不免有些七上八下,下班前他再三交待王耀,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打电话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