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戈和阮南泰下来后,在接近正门处占了一张小桌子,并且向一个穿迷你短裙的女侍应叫了两杯威士忌苏打。
“来。”阮南泰拿起自己那杯,碰一碰雷戈的杯子。“过了今晚,我们就是生意搭档了。”
“你信任那几个家伙吗?”雷戈指一指楼上。
“他们?”阮南泰笑了。“听说没有来东滨市之前是干海盗的。不过是几个只懂耍狠的家伙。没什么脑筋,很容易控制的。”
“待会儿看见保险箱里的钞票,他们可能会改变想法。”
“我跟他们说好了。他们早就干厌了抢劫那种琐碎工作,对毒品生意很有兴趣。‘你们看,这样子的酒吧,你们干三年都买不了。我的老大却只是拿来充门面装饰。’我这样告诉他们。”
他喝了一口酒。“跟你见面后我就想:这是机会了。雷戈,我们的父母那一辈,坐着烂船到东滨市来,只是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可那根本是个骗人的梦想。在这城市——在任何一个城市——没有钱,什么也不属于你。”
雷戈看见阮南泰那有点悲凉的眼神,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雷戈回过神来。“我在想,也许你这个决定是对的。你的老大,他当惯了头儿,过去梨山那边以后,说不定会考虑把我们的生意吞掉。现在搭档变成了你,以后倒比较轻松。”
“拥有可以信赖的伙伴,的确是很棒的感觉。”阮南泰笑着再次跟雷戈碰杯。
雷戈报以微笑,心里却有些苦涩。尽管知道眼前的是个罪犯,但欺骗别人的感觉绝不好受。
——更何况是一起长大的老朋友……
可是现在什么都太迟了。只要等巴布沙出现……
他没有瞧向王燊那一边。他知道王燊刚才几乎就要攻入楼上的办公室。现在当然顺着事情的发展行事。
那个魁梧的酒吧打手走了过来。
“你那些朋友还在楼上?”他问阮南泰。“这么久了。而且麦纳汉也没下来。”
“我不想让太多人看见他们。”阮南泰不耐烦地说。“是老大的吩咐。天晓得老大要给他们干什么工作?麦纳汉在招呼他们。难道让他们自己留在老大的房间吗?”
那打手有点疑惑,搔搔头发,但看来还是相信而离开了。显然不是个脑袋灵光的家伙——假如是的话,他在巴布沙的组织里就不会只当个看门的。阮南泰在他背后窃笑,然后偷偷朝雷戈做个“ok”的手势。
“有辆车子驶进了后巷。”王燊的耳机里传来杨彦生的声音。“车牌号码吻合。”
巴布沙一定在车上。他不会笨得把保险箱里的巨款信托给手下。
“在外面逮他。”王燊下了命令。本来的计划是等巴布沙进来,确认了是他本人才行动的。可是现在多了楼上那伙人,要是让巴布沙进来,情况将变得太过复杂危险。
(bsp;王燊跟相田都站了起来。王燊第一次正眼瞧向雷戈,手指扫一扫眼眉。
——这是信号。
“所有人,行动。”王燊向包围在一条街外支援的分局警察下了命令,然后往雷戈这边走过来。相田则走往酒吧后面那条通向洗手间和后门的走廊。
雷戈手中的杯子滑了下来。威士忌沿着桌面流下,滴到他的下身。
“妈的……”他抓起餐巾,退后了椅子俯身到桌子底下,看来是想擦鞋子。
阮南泰笑了。“怎么啦,这么快就醉了?……”
雷戈在桌底暗暗拉高裤管,拔出藏在小腿枪袋的“s&bsp;王燊已到了阮南泰身后。阮南泰浑然未觉。
相田已经进入那走廊里,以弯角的墙壁作掩护,双手垂下握住“glock”手枪,注视着后门。
雷戈猛地拔起身子,快步往酒吧柜台那边走过去。握枪的手臂一直垂着,没有让人看见仅比手掌大一点儿的短管手枪。
阮南泰因为看见雷戈这不明所以的举动而呆住了一阵子,然后才想站起来,却感觉一件冰凉的东西抵在自己后脑。
他自从出来混那一天,就想象过有这样的一幕。后面出现的人不是黑社会就是警察。一秒钟之后,他发觉自己还活着,就知道不是前者。
“别动。”后面的王燊说,用枪管压得阮南泰伏在桌上。阮南泰后腰的“glock”在外套底下浮现了,下一秒就给王燊拔去。
同时雷戈在柜台前举起手枪,瞄准了酒保的脸。
“警察!举手!”雷戈保持着举枪的姿势继续前进。本来坐在柜台的两个客人看见了,吓得往后倒退。
“向后退!”雷戈再下令。酒保举着双手,依言后退了两步。雷戈到了柜台前,空着的左手按着台面,一下子很轻松就跨越了柜台,期间手枪的枪管依旧没有离开过酒保。他看见了搁在柜台后面的那管霰弹枪。
“双手放在头上!”雷戈喝令那酒保绕过柜台走出去。同时他瞥见王燊已经命令阮南泰伏到地上,并且开始给他上手铐。
外头传来警笛声音。
终于有女侍应看见手枪,尖呼起来。
“什么事……”站近舞台那头的那个魁梧打手这时才发现有异,正要走过来——
玛莉亚·普妮娃提着“g36c”轻机枪自正门突入。
“警察!所有人趴下!”玛莉亚以轻机枪控制整个酒吧的局面。“所有人!”枪口指向仍然呆立的打手。那打手虽然笨,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反抗,乖乖降下了身体。
王燊又走到已出来的酒保那边,拿出另一副手铐。在柜台后雷戈提着那柄霰弹枪,迅速把里面的五发霰弹退光,把枪放到后面酒柜的高处。王燊同时上完酒保的手铐,把从阮南泰身上缴回的“glock”抛给雷戈。雷戈把左轮插回小腿枪袋,再检查一度失去的佩枪。
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