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
就近来到“早一轩”的一个分店,王一州连吃两碗米粉,要我把他送回办公室,说是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到他公司,又说要我陪他干一杯去晦气。
上楼时,开电梯的人手脚慢点,吃了王一州一耳光。我说:“这可是中国人。”他翻眼瞪我,第二记耳光没打下去。到顶楼,电梯门开了,几个公司职员向他鞠躬,他抬手就打,每打一个就叫:“这是日本人,日本人!”几个男女给打懵了,茫然看他。他大笑说:“这下气消了,喝酒去。”大步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外的圆脸女秘书战战兢兢鞠躬,我记得她叫果子,朝她微笑。
回到早一轩总店,已快吃晚饭,方姐和小四川在准备,老吴坐在餐桌旁算账。和王一州喝了两杯烈酒,有点上头,我见还没开饭,准备上楼打个盹。
懒得开灯,进办公室就往特意买的摇摇椅上躺,却坐到一个人身上,惊得我弹起。听到女人吱吱笑,我摸索开灯。是李启明的女朋友珠珠,我说:“你怎么在这里?启明呢?”她伸个懒腰,“别提那小子了,一点用没有。”
我见无聊,要走,却给她从后面抱住,我急忙用力挣脱,她咯咯笑道:“怕什么?我和你好,你帮我忙行不行,听说你有好多朋友。”她脱下上衣,向我卖弄风骚。我看一眼她两只像没发育全,但乳头已发黑的乳房,厌恶地出去了。
边吃饭边听老吴和方姐讲点财务上的事。李启明来了,却不吃饭,发呆地坐着。
“启明,快去叫你的模特下来吃饭,我们请不动她。”方姐说。李启明像没听见,老吴说:“快点吃饭,今天的账你没看呢!”他仍无动于衷,突然趴到我面前跪下。
“文哥!你一定要救我,我完蛋了,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他抱住我的腿。我奇怪地说:“撞鬼啦,还是杀人啦?站起来,老子不跟狗说话。”他不起来,带着哭腔道:“珠珠以前的男朋友是流氓,想要我的命,文哥,你帮帮我!帮帮我!”
我听明白火更大了,想起刚才的事,一脚把他踹地上。“去你妈的,以为什么呢!你去死好了,老子帮你把骨灰寄回上海,滚远一点!”他大哭,我继续吃饭。
突然,门被撞开了,进来四五个男人,方姐说:“打烊了,明天再来。”一个戴棒球帽的叫道:“谁是老板?”我放下碗说:“你们有什么事?”棒球帽掏出一支土制手枪,冲过来顶住我脑袋,方姐大声尖叫,老吴和小四川目瞪口呆,李启明不知几时不见了。来人把我们团团围住,手上都有器械。
艳照上门(5)
我看清土制手枪的机头没扳下,稍稍镇定说:“朋友,你我无冤无仇,说吧,是求财,还是拿命?”棒球帽说:“两样都要,五万块,还有姓李的狗命。”这种人我是了解的,并不想把事闹大,又说:“给你五千,交个朋友,要不枪在你手上,想怎样就怎样了。”我对老吴他们说:“大家准备拼命吧!”棒球帽叫道:“你他妈真的要钱不要命?好,我成全你。”他扳下机头,我不信他真敢开枪,狠下心说:“你这一枪打不死我,我保证你死定了。”过于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对!打吧、打吧!”方姐的大嗓门此时是一种力量,“有本事把我们全杀光了,为一个女人你们个个都要挨枪毙,值不值啊?”老吴和小四川也站到我身边来,“要死一块死!”
李启明这小子露头了,拖着珠珠从楼上下来:“女人给你,不关他们的事,你、你们要杀就杀我吧!”充好汉说完这些话,牙齿已经打战。
棒球帽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另几人也围过去打得他大声惨叫,老吴和小四川趁机从厨房拿出几把菜刀,递给我一把。我拿刀敲桌大喊:“够啦!想出人命吗?”那帮人停手看我,我说:“你们拿钱马上走!方姐给他们钱。”方姐点出五千块放桌上。棒球帽瞪我,我也瞪他。他拿钱拉珠珠,珠珠出门还向我抛媚眼。
李启明瘫在地上,鼻血流了一脸。我说:“李启明,明天你另谋高就吧!”他像狗一样爬到我脚边,哭道:“文哥,我成这样了,你不要我,我只有去死。”使劲用脑袋撞地。方姐说:“唉,领导,他年轻不懂事,出门在外也怪可怜的,放过他一次吧。”老吴也说:“这事怪女人不怪他。”
我恼怒地又补了他一脚,“妈的,以后找女人,挑肉多点儿的。”说完忍不住大笑。
回到儿子家,人好像都睡了。过陈姨房时,忍不住推开门,这老女人一身精光,像等我随时光顾。我津津有味地看,突然耳朵被揪,痛得我轻叫。揪男人耳朵,女人都爱。
“真得意,喜新厌旧了?”刘卫红把我拉回房,我抚耳说:“喝多了,认错门。”她嚷道:“还装!吃碗里的又看锅里的,你们男人都这德性。”她像强奸一样扒光我,把我折腾得筋疲力尽后,满足地入睡。
5
没想到艳艳不但带回她母亲,连她父亲也来了。出机场时,她偷偷告诉我,是她父亲自己非要跟来的。
老泰山身强体壮,相貌堂堂,一点看不出是五十出头的人。和我哥们相称,别人不会奇怪。说是大学的副教授,教音乐的。岳母花白头发,面容憔悴,话很少。艳艳讲过,她父母是知青,父亲回上海就和母亲离婚,现在的老婆,只比艳艳大几岁。我想叫爸妈,开口却成了伯父、伯母。
“十年前,我来过。”岳父望车窗外掠过的市区,大发感慨,“认不出来了!那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旅馆,如今女儿却在这里安家落户,不用找了。”我开车,岳父坐助手座,我始终保持笑脸。
“小文啊,”岳父把车里的音乐调小声,“我不想干涉你们年轻人的事,可你们这样做不对,我最反对现在流行的,什么试婚呀、同居呀,对婚姻一点不严肃。”开始上课了。
“爸。你乱讲什么呀!”艳艳辩解道,“我们登记过的。”岳父转头向她,“那更不对,登记也不让我知道,把我当什么啦?我是你爸爸!你至少带小文回去给我见一面,学院的同事,以为我女儿嫁个八十岁老头,见不得人呢。”艳艳嘟嘴不语,我也大气不敢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