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门的木棉树下,几个女生窃窃私语。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你没听错吧?”一个少女狐疑地问。
另一个少女拼命点头,“消息绝对可信!你想想,如果不是真有其事,有谁那么大胆子编排出这样的一个故事?”
“我还是不相信哦!”短发少女俏皮地翘起嘴巴,“崇川王子和皇甫王子的决战?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原先那个说话的少女此时冷冷地一笑,“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昔年白光虎和皇甫第一组同一时期称雄于黑道,后来先后金盆洗手,改良经商。虽然抢占的市场领域不同,利益不同,但也不见得两方就一定会握手言和啊!”
“这么说,这一战代表的是白光虎堂和皇甫第一组昔日的恩怨了断之战。”
“或许如此吧。”
少女们兴奋的心情忽地低沉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们只觉得心里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其中一个少女强笑说:“似乎我们都只听说崇川王子学习成绩很棒,难道如天使一般俊美的崇川王子会打架?”
“哼,”短发少女俏脸含春,说,“想当年,邻近高校的体育系有一个男生拿到了那一年的全国大学生散打冠军,由此骄横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样子激怒了崇川王子,结果崇川王子一个手指头就把那个黑金刚击倒了。”
“所以,白崇川王子可是很会打架的哦!”短发少女得出结论。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神癨一般的人物——皇甫烁。”一个狂野而成熟的女生冷冷地插话,“白崇川输定了。”
众少女抬头一看,腾腾的怒气消失了,只因这一个眼睛如火焰的女生是她们得罪不起的许安妮。
许安妮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她的眼睛很大,藏着狡黠和阴暗,接近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她却又有一种让男生着迷的气质,像神秘的吉普赛女郎,狂野而性感。
她慢慢地走在樱桃园外。
茂盛的樱桃林,果实细小,在阳光下似乎是透明的小星星。
这是最适合谈一些不想被第三个人听到的话的地方,也是时约高中最为隐蔽的地方之一。
樱桃园是时约高中的禁区。
用一排木栅栏隔绝的樱桃园外也成了学生们谈虎色变的一个地方。
所以,任是谁,也不会发现小马在这儿等着她。
小马就读于高一(a)班,是白家刘管家的儿子。
他是一个斯文秀气的男生,有一双弯弯的,如同下弦月的眼睛。
他似乎永远在笑,令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觉得很温馨很亲切。
现在,他用手拉着从樱桃园内长出的树枝,脸上露出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
“你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吧?”许安妮瞪着小马,厌恶地说,“别对我笑,本小姐不吃你这一套!”
小马却笑得更温柔了,他温顺地回答:……
“没有人发现我和你见面。白崇川也不会发现的。”
“很好。”许安妮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的阴影更深了,她慢慢地说,“整个学校都知道了白vs皇甫的决战,这么一来他们就是想反悔,这个时候也骑虎难下,来不及了。”
“我‘无意’地把这个消息泄露给吴振东,那小子当我是好朋友,”小马微笑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倒是很能保守秘密的人,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女生们围截编辑部,他也不会公布这个消息。”
许安妮突然咭咭一笑,讽刺地说:“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以出卖朋友为乐?”
这样的话若是别人听了肯定会暴跳如雷。小马却丝毫不以为忤,依然笑眯眯地说:“如果没有我这个出卖朋友的人,你这个完美计划大概就得胎死腹中。”
许安妮深深地望了小马一眼,懒得上去撕了那一张笑面虎的脸皮。
“言归正传吧。安妮,你想把白露赶出白宅,这一战白崇川一定要输!”小马白净的脸庞笼上了一层光彩,他重复着又说了一句,“白崇川一定要输!”
“如果皇甫烁赢了,作为战利品的白露就会被带到皇甫家,这一战或许已经得到了白林翔和皇甫老爷子的默认了。”许安妮轻轻地笑了一下,大眼睛里满是得意,“假设是这样,那么输了的人就更不能赖账啦。”
小马微微颔首,说:“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设若计划成功了,你成为白崇川的未婚妻之路也就少了一个碍脚石了。”
许安妮又笑了一下,说:“白崇川与皇甫烁的实力应该不相伯仲吧。”
“皇甫烁我不清楚,”小马微一沉吟,脸上也露出害怕的神情,“但白崇川的出手的确恐怖。去年夏天,号称得到全国武术散打冠军的体育系高手,肌肉结实,似乎练过铁布衫,但白崇川轻飘飘的一腿踢过去,那个人当场也没有怎样,可送到医院,才知道肋骨已经断了三根。当时,白崇川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出手应该不重。”
一般来说,少女听到心仪的对象的英雄事迹必定兴奋不已,许安妮也不能跳出俗套,她的眼睛里泛出晚霞般的光彩,问:“白崇川他当真如此厉害?”
许安妮那倾慕的神情落入小马的眼中,他忽然不再笑了,斯文秀气的脸庞上竟透出一种刻骨的恨意,“白崇川他是个屁!我从小和他一起生活,我是奴才的儿子,他是主子!这是他运气好,是与生俱来的。可为什么上天要给他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皮囊?但他又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偏偏头脑又那么聪明行为又那么规矩!我,难道就真的必须样样都不如他?”
一直笑眯眯的小马突然表现出一股恨意。
许安妮怜悯地看着他,轻轻一笑,说:“难怪你一直接近我,这么无计……
较地帮我。哼,你的确样样不如他。白崇川绝不像你这样一个戴着面具的卑鄙小人。”
小马却又笑了,“对,白崇川就是太坦荡,太光明磊落了,所以才会死心塌地地爱着白露。连投怀送抱的大美人许安妮他也不屑瞧上一眼。”
“你——”
瞧着气得花枝乱颤的许安妮,小马走到她身边,慢慢地将手搭在许安妮的肩上,下弦月似的眼睛发出蛊惑的光芒,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白崇川吗?那不是因为我只是他的一个影子,而是因为我——爱你。”
许安妮用一种瞪苍蝇的眼神望着他。
小马脸色变得很古怪,一字一顿地说:“许安妮是我爱的女人,白崇川凭什么可以让你难过?总有一天,我要他付出代价!”
一个女生,即使她不爱这个人,可当听到别人很爱很爱她的时候,她的虚荣心会得到很大的满足。
许安妮突然觉得小马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惹人厌恶,但她的心却倏地一颤,右眼皮剧烈地跳了起来,“小马,我可告诉你,白崇川是我的!我只要他输了这一场决斗,但绝不准你伤害他!”
小马露出了一副温和的平易近人的笑脸,说:“遵命,女王陛下。”
樱桃花已经调落了。
树叶间露出了小小的可爱的樱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