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看着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什么事？”

“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她理了理脑袋上被烫得跟鸟巢似的头发，满眼期待。

“不行，我今天晚上有事，改天吧？要不我叫孙飞陪你去！”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她的脸色顿时一阵绿一阵蓝的，宛若水立方般变幻着。

“算了。”她讪讪道，那就改天吧，就知道您是大忙人。

其实这两天我看她的时候挺心虚的，给孙飞接风那天我又喝大了，八瓶啤酒下肚以后我根本就找不着东南西北，第二天子卓给我打电话说那天晚上我指着黄玲玲的鼻子嚷嚷，非要晚上去她家住，子卓他要开车送我回家都不行。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还真在黄玲玲的床上醒来，浑身上下脱的只剩一条印着超人的内裤，迷迷糊糊从席梦思上爬起来，发现地板上都是我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就跟战场上没来得及撤走的物资似的。

我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关于我在火锅店是的那些话，已经根本记不清楚，只记得晚上的时候我好像是抱着一个人睡着的，她周身裹着一种异常的香味，身体亦很温暖。

烂醉中我想起萧情，想起她的身体，于是下意识地抱的更紧，把头埋在浓如海藻的长发中。

最后，耳边隐约响起一个声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那是一种很温柔的幻觉。“我，怎会不记得你？萧情，我记得你。”我轻轻答道。

我在无比漫长的沉默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醒以后，黄玲玲若无其事地打扫房间，还为我煮了碗面，我更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吃了那碗面，大摇大摆地走了。

有些事情，我想我们只能把它当作幻觉，即便是最为真实的幻觉，也难以启齿。

或许，这是人生中最自命清高的幻觉，最厚颜无耻的幻觉。

我转回身面向我的电脑，戴上耳机，静静地听音乐。

黄玲玲也似乎觉得没趣，扭着屁股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我这才想起，萧情说的老地方，会是哪里呢？

记得上学那会儿，我俩的老地方还真没有几个，无非就是书店咖啡屋饭店旅馆什么的，各有各的用途。她既然说吃饭，那么肯定就是饭店，常去的就那么几家，会是哪家呢？从不能让我坐着taxi满北京城去试吧？

我心一横：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纵云梯，我就不信翻不出这个地方！接着又一想我这是什么谚语啊？明明是过墙梯。

最后暗骂自己和自己较什么真，万一红杏都过墙了，能不挨踢么？

我一个电话打到子卓那去：“你把咱以前那些花天酒地的据点都给我说一遍，哥们我今天要旧地重游一番。”

他说怎么了夜子，你寻找寂寞呢？

这是哪跟哪啊？谁找寂寞啊。

卓说：“你没听周杰伦唱的那个歌吗？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我说我见过嘴贫的，没见过你这么贫的，今儿也不是中秋节，哪来那么多圆月？

他没心思和我拌嘴，说了一串以前常去的饭店，酒吧，歌厅的名字。

我说：“哥们儿，我问的是咱上学那会儿的据点，你现在说的这些咱当时哪能去的起啊，去一次全寝室不得集体挨饿半个月啊？”

他忽然沉默下来，接着问我，你不是想约萧情叙旧吧？

我说萧情没有姓徐的舅舅，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来那么多问题。

他又说了一些上学时常去的饭店名字，我拿笔一一记录。后来又闲聊几句，最后他阴阳怪气地说：“我又想起首歌，叫旧情绵绵。”

我说：“知道，我还看过一个外国的电影，中文版的名字叫――你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