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又不是我俩的。我刚拿到offer也是打算去学校住的,不过后来说有地方免费住才搬来的,我也没想到是这么好的地方。”
灸寺放好水就走回厨房去放盘子,嘴上说道:“这个房子呢是我们一个叔叔的。
他二十多年前来的美国,在普林斯顿进修过两年的研究生。
对普林斯顿有点感情,这房子是五年前他女儿考上普林斯顿时买的。
后来他另一个女儿也在两年后考上普林斯顿了,两姐妹都是在这房子住到结婚才搬走的。
正好我来的时候空了出来,就免费让我住了。
梦萦今年来的时候就也跟着我一起住着儿。”
灸寺放好盘子又走回了客厅,坐到沙发上,他看了看一直只是坐着却不说话的男生,觉得有些怪异。
看起来这个云翔同学不像是性格内向沉静的人,灸寺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屋开始他就不说话。
灸寺正打算开口和云翔搭讪,但是又被余曼打断:“哇,听着好复杂。”
正说着,余曼也坐到了沙发上。
坐下的时候,余曼似乎看出了云翔的紧张,轻拍了下云翔的肩说道:“andy,别那么紧张,想说什么尽管说啊。老闷着别人该误会你是不是不满了。”
灸寺和梦萦也同意地点了点头,云翔这才回答:“哪有?”
灸寺早听梦萦说过这个男同学是台湾人,听起来确实有点台湾腔。
云翔这才转过头解释说:“我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听你们说话的腔调我感觉不好插口。我台湾腔有些重。”
灸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的事,都是中国人,哪会计较这个。”
余曼想帮云翔开口解释,不过却被反应过来的梦萦抢先了一步:“andy之前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有到上海读过高中,那时候他们班上有些人就嘲笑过他说话的方式。
所以和咱说话,他多少有点纠结。”
灸寺微微笑了笑:“大城市的排外现象很正常,劣根性。
我们是进步青年,你放心说话就是。”
看起来一直很紧张的云翔这才放松了下来。
余曼也同意地点了点头:“这点我同意。尤其是很多上海人,巨严重。
有些人真的,那不可一世的嘴脸,让人看着就讨厌。”
云翔非常同意地点着头,不过他却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只是说道:“别的情况我不知道。
不过我在上海几年有听别人说过,上海每年创造出的gdp都是中国其他城市难以相比的。
好像中国除了香港没有的别的城市能和它相提并论。我想大概这就是他们骄傲的资本吧。”
坐在一旁的梦萦却不以为然:“人和人之间至少在人格上应该是平等的。骄傲是种骨气,而不是拿来炫耀的资本。”
梦萦一席话说得豪情壮志,文采飞扬,但是却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觉得扯得有些远。
灸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她有时候就是喜欢咬文嚼字的。
我呢,只是觉得有时候有些我们自认为无懈可击的逻辑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
上海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天时地利。
历史原因,所处的位置,加上改革开放后政府的大力扶持。
我并非想要黑谁,我只是觉得在他们自豪自己所创造出的财富时,同时应该看见他们背后所拥有的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才不会逻辑混乱地自我膨胀。”
云翔和余曼听完梦萦和灸寺的话都沉默了下来。
不同的是余曼低着头在思考,不过云翔更像是单纯地在听,没有太大的表情。
梦萦还想开口说点什么,不过灸寺却用眼神提示她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灸寺笑了笑,说道:“第一次见面就扯得有些大了。我看你们都有些饿了吧。
我给你们做晚饭去吧。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冰箱里基本上应有尽有。”
“哇,你们家有画架啊。你俩谁画画吗?”余曼似乎发现了客厅里不起眼的画架,此时上面只有画板和白纸了。
她拉着云翔跑到客厅的角落,仔细打量着画架。
云翔一开始看到画架时,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慢慢地,他的表情渐渐地变得有些凝重,仿佛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旧友一般,又喜又悲,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无奈的忧伤,还有一种渴望,他慢慢地伸手,温柔地摸着那个画架。
灸寺转过头看了一眼,看到梦萦已经伸出手指自己,给出了答案,于是乎又继续埋头准备料理了。
余曼拿起放在一旁的几张画,大概地扫了扫,然后笑着转头说:“你油画的水平有限啊。”
梦萦吃惊地说:“啊?我一直觉得他画得很好啦。”
灸寺正在将做好的菜一盘盘地端到了餐桌上,一边端一边说:“打发时间而已,没有受过正经地训练。看来你很懂画呀,你也会画?”
余曼放下了画,笑着说道:“懂一点,不过我只会画素描。画画的话还是andy比较在行,学了十多年了。”
灸寺好奇地抬起头,说道:“咦,我听梦萦说你们俩和她一样都是economics的。难道andy又学art又学econ?”
正出神的云翔微微地回过了神,微笑着说道:“我家教比较松,父母都是让我凭兴趣学东西。
所以我一直一来都是凭自己的兴趣学画画,所以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大赛之类的,也就没有什么奖项。
所以太好的艺术学院都没录取我。加上又接到了普林斯顿大学这么好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没经过怎么思考,只是为了不希望浪费父母的苦心就到普林斯顿了。之后读着读着就选了economics。
不过两年读下来,总觉得还是喜欢画画。”
灸寺点了点头,怕话题扯得太深,沉默了会儿,就扯开了:“对了,你们吃辣吗?”
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继续揭云翔的伤疤,梦萦兴奋地对灸寺点了点头,余曼则一脸骄傲地说道:“我是四川人,辣的求之不得。有多辣来多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