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书记越念越有劲,由于文字浅显,竟然一个错别字也没念出来,盛德福听了也很来劲。
只是到了最后一句,又卡住了。洪书记念道:齐心协力,努力夺取农业大丰——接下页。
然后,就拚命地翻下面一页,由于刚才一边念一边抽烟,手指头太干,这一页怎么翻也翻不过去。最后,他急中生智,拿出了他多年来作报告的看家本领,把右手的食指塞进了嘴里,用舌头舔了舔,发出唧地一声,然后再用那根食指去翻,就轻松地翻了过去。
洪书记一看,这页竟然只有一个字,就觉得很不过瘾,大声地读了出来并强调道:收!——完了!
今天大家冒雨前来以及收完了事件,很快在全市各乡镇传开,乡干部闲来没事,就把这句话拿出来乐一遍。
市机关干部也渐渐知道了,只是大家对洪书记的失误已经习以为常,也就没把它很当一回事。盛德福自从写了这两个报告后,逐渐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来他不写深字难字,不用括号,并和洪书记努力沟通,洪书记所制造的新闻也就渐渐少了下去。
市委办主任余坦对盛德福很满意,洪一之对盛秘书也很有些欣赏的意思,经常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好好干。他特别提醒盛德福,叫他赶紧写入党申请,申请递上去后,他会负责向余坦打招呼的。盛德福就顺利地进入了考察期。
空下来的时候,盛德福就开始想女人了。陈秀秀不在身边,他和黄三木一样,又成了光棍汉。于是,他就往邮电招待所找黄三木,黄三木呢,有空也到人武部招待所来找盛德福。
以前呢,盛德福在石榴和枫树工作,总有一种自卑感,到了青云,也不想找黄三木,就是面对面坐了,说上几分钟,也就走了。现在就完全不同,现在盛德福是青云市第四号人物洪一之的秘书,他就像一只山沟沟里的小鸟,一下子直窜青云,虽是在云层边缘,却终究是高层。到青云时间不长,知道盛秘书的人已越来越多,相反,在青云市委机关呆了两年时间的黄三木,依然默默无闻。
盛德福很得志,现在不但可以和黄三木平起平坐,事实上,谁都清楚,他的地位已经远远超出了黄三木。在这种情势下,再和黄三木叙叙同窗之情,一同坐坐聊聊,该是何等风光之事!
黄三木现在才知道盛德福是有福有才,从前在学校里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盛德福,在考场上从来不出挑的盛德福,现在到了社会上,到了这个衙门机关里,竟是真正的大才!
他对盛德福嫉妒了几秒钟,很快就不嫉妒了。盛德福毕竟是他的同窗好友,自己的好友能够混出名堂,对黄三木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他没有理由去嫉妒他。因此,他很乐于跟盛德福来往,听盛德福谈洪一之,谈市委市府几个领导的轶闻趣事,还有盛德福对未来的种种抱负和理想。
盛德福的嗜好,除了抽烟,当数跳舞了。两人在房间里聊厌了,盛德福就带黄三木去逛舞厅。现在的青云歌舞厅,经过一番装潢,变得更加豪华气派。门票是十块钱一张,不是黄三木所能玩得起的。好在盛德福是个路路通,卖票和看门的,都知道他是洪一之的秘书,盛德福和他们打了招呼,就把黄三木给带进去了。舞厅的灯光,比从前更暗了,里面男男女女,闪耀着一种特别的东西。寻常时候,人都在阳光下和灯光下生活,面孔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切都得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人就光明得厌烦了,就想到这黑暗的地方,发泄一种平时不能发泄的东西,寻找一种寻常找不着的东西。这个黑暗的去处,生意竟然这么好。
盛德福一走进去,舞厅的老板、老板娘就上来握手。正在找乐的几个小政客、企业里的小老板,也纷纷来寒暄,口口声声地呼盛秘书。盛秘书就把黄三木介绍给大家说:这是我朋友黄三木。
黄三木就沾到了很多的笑脸和热情。有一个油头粉脸的小老板,迅速地钻出人群,在盛德福和黄三木桌子上端上两杯鲜啤,并掼过来半包红塔山,说:两位请慢用。
说完,就闪烁着双绿眼睛,去寻找容易下手的漂亮女人了。
盛德福喝了一口鲜啤,给黄三木递了支红塔山,双双点上,就惬意地介绍说:这个老板,就是青云市私营企业中的佼佼者,青云台板厂厂长余偶。他的本事,并不在于厂子办得大,效益好,而是和市领导关系密切,并靠着他们的关系,四处推销产品,据说,去年赚了五十多万。他和曹金郎、包伽都很熟,和我们洪书记也是常有联系的。我上次听人说,余偶口气很大,有次酒喝多了,竟放肆地说,青云市这几个头头算什么,我要叫他们下台他们就下台,我要给曹金郎拨个电话,他就会马上赶到饭馆里来。
盛德福抽完一根烟,就搂着一个裙子穿得像短裤的女人下了舞池。黄三木舞艺不精,本来就不甚喜欢,就顾自坐着喝那杯鲜啤,一边听听音乐,看看这里面的各色人物。
他想了想邹涟,觉得这太让人悲伤,就控制住自己,努力地不想了。盛德福跳完一曲回来,兴奋地喝了口鲜啤,说那女人性感,真性感。他叫黄三木也去搂一下,黄三木一点胃口也没有。盛德福笑黄三木阳萎,就又去邀了个女的跳起舞来。
有好几次,盛德福就把黄三木带到这个地方来找乐。盛德福确实觉得其乐也陶陶,把舞厅里的各种设施和到舞厅里来的女人,几乎都好好地享用了一番。黄三木由于历史的原因,总要想起那段伤心事,就怎么也达不到盛德福的境界。后来,他就不大来了。但青云歌舞厅,确实给盛德福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到这里来跳舞的女人,也确实美丽或者性感,或者兼而有之。他觉得以前在乡下失去的青春,现在正在一丁一点地夺回来。
盛德福要写的材料太多,洪书记会开得越多,他就越要忙死。有次,洪书记要在一个会上讲话,主要内容就是黄三木他们部里的工作。本来,像这种讲话,可以先叫郑南土起草一个,然后由盛德福改一改,这样就轻松多了。可郑南土资格老,他不愿意干这种名堂,再说,他对文字工作,早就厌得不能再厌,烦得不能再烦了。盛德福只好自己起草,但是,他对他们部里的工作并不熟悉,要找资料又太烦,写起来也很费时间,怎么办呢?他想起了黄三木,黄三木出息是没出息,不过,他在学校里书比自己读得好,文章也比他强些。既然是好朋友,这次是该好好利用一下的。
黄三木是写文章写怕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想再也不写什么狗屁文章了。可是盛德福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实在没法拒绝,也就只好从命了。部里头的工作,他是极熟悉的,以前他曾经想当部里的秘书,研究了好长时间,有些好的文章,他都记烂了。现在,他又把一些资料找来,加上盛德福送来的那份省委领导的讲话稿,参照了一下,狠狠地熬了一夜,就把一篇讲话稿完成了。
几天后,黄三木到人武部招待所找盛德福玩。恰好,陈秀秀也在。陈秀秀以前来过几次,黄三木是认得的,他的印象是陈秀秀个头确实瘦小了些。现在,陈秀秀已经很习惯地和盛德福睡一起了。
黄三木问盛德福,为什么不把陈秀秀调上来。盛德福说,他已经跟卫生局局长张昂说过了,张昂是答应他的,说盛秘书的家属,当然是要照顾的。不过,青云一院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特别是好的岗位。张昂要他再等等,只要一有空缺,他就会解决的。黄三木觉得,盛德福真是吃得开。
盛德福叫陈秀秀拿出几只桔子,叫黄三木吃。这桔子是原在市人大工作的下派干部、蝴蝶镇镇长丛云送来的。黄三木听说蝴蝶镇的桔子是最有名的,可是到市里工作两年多了,还没有尝过,现在一尝,果然甜得很。盛德福极客气,叫黄三木多吃几只。忽然,他想起了那篇讲话稿,说:三木,那篇文章要感谢你,洪书记讲了以后,下面反响很好,洪书记也很满意哩!你功劳不小啊!嗯?
黄三木就认真地笑了,没想到他的文章还真能得到这样的肯定。
盛德福很兴奋,忽然大笑着说:黄三木,我给洪书记当秘书,你就给我当秘书吧,啊?哈哈哈哈!
盛德福笑得很猖狂。黄三木觉得有些伤了自尊,说了些别的什么,就悻悻地离开了人武部招待所。
陈秀秀人长得瘦小,头脑却极精明。她也感觉到盛德福这句话说得有点过份,并且看出了黄三木的不悦。等黄三木一走,他就批评道:盛德福,你对朋友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刚才那句话、什么叫他给你当秘书,伤了人家心了。
盛德福不屑地说:不会的,我和黄三木是什么关系?他不会这么小心眼的,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嘛!小陈同志?
陈秀秀觉得盛德福说话的口气,已经越来越带官味,就一把扭住他的耳朵,道:还没当上官,就这么说话,对朋友这么说,对自己老婆也这么说,我就看不惯你这副德性!盛德福,你别太猖狂喽?
盛德福有君子风度,见陈秀秀生气地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对付他,就说了一大箩的好话,很快把陈秀秀打发到一边去织毛衣了。可他心里却很有点不舒服,特别是刚才这只耳朵,被扭得有好点痛。他一心喜欢的,是舞厅里的那些风骚娘们,其中的一些,只要他盛大秘书点点头,早就躺到这张床上来发癫了。可他盛德福没有这样做,这对陈秀秀,应该是太过得去了。他有时真想把陈秀秀给踹喽,可又下不了决心。他盛德福越是仁慈,陈秀秀越是不知足,竟然还像过去一样骑到他头上吆三喝四,真是太那个了。
晚上,两人上了床,盛德福三下两下就把陈秀秀剥了个赤条条,两只胳膊就搂住她光溜溜的身子。瘦小是瘦小了点,可是现在关了灯,感觉到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盛德福稍稍拨弄了几下,就虎虎然地骑了上去,一边带着对理想的奋力追求,对官位的种种幻想,疯狂地享受了十五分钟。
发泄了一通后,盛德福从那最后一秒开始,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刚才的疯狂,刚才的美秒,一下子就遥远了。他开始抚摸陈秀秀,抚摸她光洁的身子。陈秀秀仍旧很兴奋,对他的抚摸报以轻轻的回应。她相信,盛德福一定是爱她的,她也需要这种爱。
盛德福从她的脖颈,抚摸到她的双乳,腹部,然后就是那个地方,接下去呢,就是大腿和小腿。在他抚摸大腿时,思绪正美美地延伸下去,格地一下,突然就从膝盖骨滑到了小腿;在他抚摸到小腿时,思绪又美美地延伸下去,突然就摸到了那只小脚。唉!
盛德福开始悲伤起来,觉得陈秀秀个子实在是太小了。他怅怅地想:要是再长个十公分,多好啊!
陈秀秀已经睡着了,发出了甜甜的酣声。盛德福忽然跳到床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塑料尺子,在手指上比出十公分,然后用手指头在陈秀秀脚跟后面量了量:唉,就长这么一点,就可以了呀!
要是能够再长十公分,陈秀秀就有一米六几了,那也可以称得上亭亭玉立了。以后,等他当了局长,当了市长,再把她带出去,漂亮是称不上怎么漂亮,花点成本去扮一扮,也不能说太丢他的脸了。
盛德福又想,到那个时候,也可以找个姘头玩玩。可是,他不想这么做,只想一生拥有一个女人。他这么善良,这么纯正,而上帝竟不能允许他的老婆再长高十公分,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啊!
盛德福为自己的崇高流下了眼泪,后来,又为上帝的不公停止了流泪。他想,也许上帝要他到时候找姘头吧,否则,世上那些寡妇怨女,怎么能填补空虚呢?也许,上帝站在上帝的角度看问题,不得不这么做。他这个官,也不好当啊!
盛德福不管上帝了,后来他想,纵使陈秀秀个子不能长高十公分,就是长高八公分、六公分,不,就算五公分吧,也不错啊!只要穿上高跟鞋,看上去也不算矮了。
唉,五公分!这是多么小的愿望啊,盛德福只需要五公分就可以满足,可是,谁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盛德福带着种种埋怨,种种幻想,进入了梦境。
第二天,是礼拜天,陈秀秀继续在青云玩。盛德福到办公室里拿了一叠报纸回宿舍,和陈秀秀一起翻阅。忽然,盛德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陈秀秀,快看,这是一个好新闻!
陈秀秀接过去看了,这条新闻是外国通讯社发的短讯,说的是某国专家最近在医学上获得重大突破,能够把矮个子变长,主要方法是把骨骼切开来接一段上去,最近有好几例获得成功,每人都长高了一二十公分。
盛德福说:到时候,你去做个手术,那么,你也可以长个十公分了,不,你要几公分就几公分,我看,就十五公分吧,太长了也不好。
陈秀秀看他兴奋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多么嫌她矮小了。就问: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国呢?
盛德福恍然道:唉,可惜我们中国还没有这个条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中国才能学会这一招。
在后来的日子里,盛德福四处打听中国这方面的技术,可始终没有打听到。不过,倒是让他又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广告,说是有种什么药,可以使儿童长高,青少年也有效。
盛德福就按广告上说的地址写了封信去,问这种药有什么年龄限制。几天后,就回信了,信上说,这种药年龄限制是有的,只要是二十五周岁以下的青少年,都是有效的。
在一个礼拜天,盛德福带着陈秀秀,就专程跑到南州,到那个医院买了一个疗程药。医生告诉陈秀秀,说她年龄稍大了点,不过,只要坚持服药,一定会有效。
陈秀秀服了一个多月,一点也没长高,盛德福就很失望。有次,他到石榴卫生院看陈秀秀,竟发现垃圾堆里也有几包药粉,后来他想捡来给陈秀秀吃,陈秀秀说,那是她扔掉的。
原来,陈秀秀根本就不相信这种药粉,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下盛德福而已。
乐梅的表妹施莉长得很有几分姿色,盛德福已经在青云歌舞厅碰到两次了。原先,他只认识乐梅,后来,乐梅把表妹施莉带来玩了,并且把她介绍给了盛德福,盛德福见她年轻貌佳,就老是邀她跳舞,施莉呢,看上去也很乐意的意思。乐梅就向盛德福介绍说,她的这个表妹,是个独养女,家里条件特好,现在呢,在中国银行工作,每月拿六七百,相当于盛德福的一倍多呢。当她问盛德福有没有对象时,盛德福就不知所云地笑了几声,乐梅就以为他是没有对象了,要是有,那也是没有敲定的,这就有了机会。施莉平时是不太跳舞的,把她带来,正是为了这个目的。盛德福就叫老板端了三杯咖啡来,三人边喝边聊,气氛是相当的好。
盛德福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施莉脸上转,两人跳舞时,他的一双手,已经领略到她的身材了,那真是一等一的好。他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奖赏给他盛德福的宝贝吧。盛德福最关心,也是最满意的,就是她的身高了,一米六五的个子,往身边一站,真是恰到好处,不说两人今后出双入对,就是站着亲亲嘴,也方便多了。施莉啊施莉,陈秀秀真是跟你没法比呀!
要是他早两年认识施莉就好了,他会多么多么地爱她呀!不过,两年前他还是石榴乡农村干部,施莉就是认识他,也会不屑一顾的。这就是命。
应该说,要是他两年前就调到青云市委当秘书就好了,那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不过,他还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只要把陈秀秀给解决了,他就能完完全全地占有施莉。当然,不是杀了陈秀秀,而是叫她好好地退位让贤。这样做,绝是绝了点,不过,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要是现在不解决好,今后是会有后遗症的。
想是这么想,就是下不了手。陈秀秀并不是块好吃的豆腐,你看她平时扭耳朵骂老公的态度,要是告诉她把她给休了,她非拿起朴刀砍过来不可。特别是他调到青云后,每逢休息天,她总是到青云来和他相会,白天帮他弄点吃的,晚上拿出身子来供他享用,全然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势。
还有她的老爹老妈,想起来更是势利,那真是《范进中举》里头的胡屠户了。当初他们根本就不把他盛德福放在眼里,口口声声说要把女儿嫁到青云镇去,见了他不理不睬的,现在倒好,低三下四地巴结起他来,和他爹妈的关系也一下子密切起来,巴不得早点把女儿嫁过去才好。
陈秀秀也向盛德福透露父母的意思了,她父母怪盛德福:和我女儿都谈这么久了,两个人关系都这样了,见了面怎么还舍不得叫爸妈?
啧啧啧!你看看!
陈秀秀的那个叔叔,那个陈厂长,转弯转得更加快。他一调到青云镇,这位厂长大人就找上门来了,叫他以后多多联系,有什么吃喝方面的小开支,尽管到他那里报去。上回陈秀秀来玩时,他还把侄女儿和准侄女婿一起请到饭店里撮了一顿,说:我这个侄女儿,有福气。当时青云镇有多少人家要我把她介绍给他们,就是我们厂里,有这个意思的小伙子就有七八个。可我就是不肯,我就知道称侄女儿的福份还不止这些,这些小工人,哪里配得上她呢?秀秀小时候算过命,将来是要嫁给大官,做官太太的。你看,现在可不是么?你做了市委秘书,虽不算官,可比有些官还管用。好好混上几年,还愁不当个局长书记什么的?嗨!我们秀秀啊,就是有眼力,有福气!
盛德福一下子解决不了陈秀秀,心里却一直想着施莉,并时常来往。有天晚上,陈秀秀来人武部招待所找他,服务员说,有个女孩子约他一起出去跳舞了。陈秀秀就马不停蹄地赶到青云歌舞厅,不惜血本地花了十块钱进去,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了好久,发现那个小妖精长得的确有几分人样,那个杀千刀的盛德福果然是被她迷住了。陈秀秀并没有上去干涉,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招待所,钻进被窝闭上眼睛研究起孙子兵法来。
盛德福回来后,才想起今天陈秀秀打电话告诉过他,说今天要来的。果然,她已躺在了床上。盛德福躺进去不久,就呼噜噜地大睡起来。
不想正在梦里头和施莉相伴,恰是两人靠近了,要亲吻的时候,下身被什么东西扯住,并狠狠地拨弄起来。盛德福突然地激动了起来,就忘记了施莉,爬上了陈秀秀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起来,盛德福正要刷牙时,见陈秀秀在卫生间里呕吐,脸色苍白。盛德福叫她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吃了早饭,陈秀秀就去医院了。盛德福要陪她去,她说不用了,正好办公室里有个材料要加工一下,他就去办公室了。
等他回到房间里,陈秀秀把妇产处的一张诊断书递给了盛德福,盛德福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陈秀秀竟然是怀孕了。
盛德福奇怪,平常措施挺严的,怎么会怀孕呢?陈秀秀说,目前全世界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措施呢,平常次数干得这么多,当然不奇怪啦。
盛德福要陈秀秀去医院打掉,陈秀秀不从,她说:我到哪去打?整个青云市,哪个医院里没有人认识我?你想把我霉头倒尽啊?
盛德福就哀求陈秀秀:不打掉怎么行?我是市委干部,要是没结婚就有了小孩,传出去影响多少差?这会影响我入党,影响我提干,影响我一辈子的!
盛德福说着求着,就皱紧了眉头道:就算我们以后结了婚,在规定时间之前有了小孩,那也是计划外生育。你要知道,要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不论是谁,都是要开除党籍,开除工作的啊!
陈秀秀一点都不着急:谁叫你这么贪呀?现在知道啦,太贪是没有好结果的。你早点娶了我,不就没有今天这回事了?
盛德福气道:不是我不娶你,我当然要娶你的啦,我们都快老夫老妻了嘛,还说这个干嘛?还是先把这件事先解决了再说。结婚不是那么容易的,总要一定的时间嘛!
陈秀秀道:结婚迟一点不紧,我们可以先登记嘛!登记以后,不就是合法夫妻了,还怕什么?
盛德福想了想施莉,便说:就是现在去登了记,到时候不还是计划外怀孕么?我看,最重要的是先把孩子打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