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久啊?”
青末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问这句话了,这次竟半天没回应,青末不禁奇怪,下车到树后看时早没人影了。青末急忙把青日摇醒,当两人冒雨在附近寻人时,丁诗怡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已坐在马车上扬鞭而起。
“回去告诉梨朔,掰倒我没那么简单,‘冰雪霸王花’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丁诗怡驾车扬长而去,徒留青末青日在雨中抱怨。
丁诗怡凭着脑中记录的大致路线原路返回,行了大约一半路便没了头绪。她昏迷的时候没看路呀。
眼前都是岔路,走哪一条才是对的?丁诗怡看了半天,想了半天,最后不知念叨了几句什么,朝左边走了,可没隔多久又折了回来,一脸气急败坏地扬着马鞭。
“靠!前面是断崖还给姑奶奶装出个路杨来!”
转了半天也乏了,左进车内啃着干粮,眼睛还死盯着岔路,仿佛这样能盯出条明路来。
没多久,天气便放晴了,丁诗怡驾车又选了一条路碰碰运气,这回倒是大路一条,畅通无阻,不过却碰上了大麻烦。
迎面而来一个遮着面纱的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样子有些狼狈,好像还受了伤,白色的纱衣上都是斑斑血迹。后面好几十个人,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个面目不善。
丁诗怡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本性不由她。
“快上来!”丁诗怡把马车驾到那女子身边,朝她伸出手。女子犹豫着看了眼追来的人,又看丁诗怡不像是什么坏人,便上了马车。
“告诉我该往哪儿走!”
女子微愕道:“你不认识路?”
“废话!”认识还用问你?丁诗怡又想:看你身材窈窕,还有一双勾魂丹凤眼,应该蛮年轻的,声音咋听起来这么深沉?成熟过头了吧。
等天黑是时候,丁诗怡驾车到了另外一个国度,好在她身上还带着银两,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又买了些伤药给那个女的。
丁诗怡一进房间就看到那女子摘掉面纱斜倚在床上,惊艳道:“果真是个美女!”就是年龄大了点。丁诗怡暗自加上一句。“你受伤了,这是一些外用的药。”
“今日多谢姑娘相助。”
丁诗怡淡笑着摆摆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对了,你惹到什么人了,怎么那些人都追杀你?”见她不说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问。
“我还有一事相求,姑娘可否帮忙?”
丁诗怡边点头边想:不信任我还找我帮忙?
翌日,丁诗怡驾车行于某条大路上,心里越来越后悔。所谓的帮忙就是让丁诗怡送她去什么山什么洞找什么人。丁诗怡也只能干叫苦,自己不认识路,只能先依了她,再倒过来让她帮忙,就是零落这两天肯定急疯了。
两天后,到达目的地。桐山,凤桦洞。已经处于冰月皇朝边境了,丁诗怡在山下的城镇所见到的都是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慈悲心大发想帮他们买一些干粮,一摸腰包连个铜板也没剩下。本来身上也没多少钱,这几日吃住坏人医药就全散完了,看着也是爱莫能助。
“现在才只是两朝开战,外加魔教的盟国,若冥雪皇朝也插进来,那才是悲剧的开始,那么多百姓,你同情也同情不过来的。”
丁诗怡不着边际的说:“我现在才发现会同情人了。”转而又笑嘻嘻地问:“美女,你要上山找什么人啊?”
“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那该怎么叫?”叫“阿姨”你肯定听不懂。
“我姓袭,名红莲。论年龄我是长,你就叫我红姨吧!”
“哦。”我都没问你倒全说出来了。
所谓的凤桦洞不过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山洞,就是草长得多了点,叫“百草洞”比较合适。
袭红莲在洞内的石壁上轻扣几下,洞中央的长草便移向两边,丁诗怡走近一看竟是一节通往地下的楼梯。
“红姨,这么秘密的地方你带我一个外人来,不怕我泄密?”
袭红莲笑道:“我既然带你来,就没把你当外人,更有把握你不会泄密!”
丁诗怡心想,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武林高人,教自己两招(电视剧上都这么演的)。
丁诗怡跟着袭红莲穿过几尺长的地道,恰应了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一片晴空万里,泉水叮咚,花艳鸟鸣,似世外桃源一般,隔绝了尘世的美。
丁诗怡感慨道:“看来不光是人不可貌相!”
“师傅!”
袭红莲喊了一声向着瀑布前的竹屋走去,丁诗怡也屁颠屁颠地跟着。
虚掩的们缓缓打开,却不见人出来,袭红莲进去好一会儿后推着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老人出来,老人看着丁诗怡问袭红莲:“她就是你说的那位姑娘?”
“是。”
丁诗怡脑海里闪过电视剧里的画面,眼珠一转,抱拳道:“晚辈丁诗怡拜见前辈!”
“嗯。”老人面向瀑布不再说话。
袭红莲面露愧色,道:“师傅,红莲无能,没能找到真正的‘冰魄’,让您失望了!”
丁诗怡一听,插嘴道:“原来你一直宝贝的那个包裹是‘冰魄’啊,早说嘛,那个‘冰魄’是假的吧?”
“你怎么知道?”袭红莲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
“真正的‘冰魄’一直放在冰月皇朝的皇宫里,哪能流传在外的!”袭红莲不解,丁诗怡连珠带炮地解释:“冰帝的女朋友是我的好姐妹,我是冰帝的好兄弟的女朋友,所以我才知道这些的!”袭红莲听得一头雾水,压根儿就不明白“女朋友”是何意。
“就是我和冰帝很熟啦!”
袭红莲一脸怀疑,丁诗怡暴跳:“知道‘翼获元帅’不?”
“听说过。”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和冰帝是师兄弟,所以我们算朋友,我自然知道‘冰魄’在皇宫!”
袭红莲恍然大悟后又一脸欣喜。“既然这样,你一定能拿到‘冰魄’对不对?”
丁诗怡睨着袭红莲,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却很犯难。把朋友的东西拿着送别人?她做不来。况且听零落说两朝开战也有原因是因为“冰魄”,等两朝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说不定它还能派上用场,那就更做不来了。
轮椅上的老人家终于又开口了。“是夜影皇朝的东西总归会会带本主手中。三朝的战争终归免不了,全凭天意吧,为‘五魄’,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师傅……”
“无需多说,为师年事已高,无多少时日,你好好掌管幻天门便是。”
袭红莲低头不语,丁诗怡听了他们师徒一顿对话,也不知道有什么“内情”,开始无聊地转悠起来。
老人家幽幽说道:“要不是这双腿,真想去星回塔看看。”
星回塔?丁诗怡心下一惊。难道她和梨朔还有什么关系?
“前辈,您说的星回塔……”
“在恒雪巅,冥雪皇朝的最北边,永远的冬季,下不完的雪。”
丁诗怡并无心听这些,急问:“您认不认识梨朔?”
老人家摇摇头,看向她也很疑惑,“为何突然这么问?”
看她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了。丁诗怡无力地一笑,心底有些失望,老人家也不多加追问。
袭红莲没说什么时候离开,丁诗怡心系零落,担心他轰动人马找她,心急如焚,偏偏这两天找不到袭红莲的人影。
“红姨啊红姨,你真要让我急死在这地方!”丁诗怡用力扒开面前半人高的草丛,恨不得扒出个袭红莲来。长草挡在前面不好看路,丁诗怡一不留神踩到一团虚软的杂草上,还好奇地颠了颠,结果“轰”地一下就下去了。
“老天爷!零落还在等我,你不能就让我这么挂了!”
吼完之后落到一潭水中,周围的冰渣子刺激着皮肤,丁诗怡使劲蹬脚游上了岸。
“诗怡?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
丁诗怡一见是袭红莲,几乎喜极而泣。“红姨,我终于找到你了!阿嚏!”
“这里空气太寒湿,我带你出去吧。”
“顺便带我离开凤桦洞吧,零落肯定着急了!”
“丫头,过来。”一直坐在旁边青石板上的老人家朝她招手,丁诗怡过去,老人家搭上她的右手腕,一股灼热之气游走全身,顿时除了身上的寒气,丁诗怡正想道谢,却见老人家盯着她微愕的表情。
“呃……有什么不对吗?”
老人家又探了探她的脉象,左掌幻化出一团白色的光环,右手拔下头上一支发簪,抓住愣神的丁诗怡的手指,用发簪刺破一个小口,一滴血滴在光环之上,慢慢与其融在了一块儿,老人家大喜:“看来‘寒衣神功’还是后继有人的!”
“寒衣神功?”丁诗怡奇怪。电视剧上听过“嫁衣神功”,这地方居然有个“寒衣神功”,也太巧了点。
袭红莲也跟着喜道:“红莲不才无法继承师傅的‘寒衣神功’,老天有眼派诗怡来了!”
丁诗怡还没弄明白他们俩的激动,老人家就自作主张把她一掌挥到水潭中间的冰莲上,紧接着一方空间便充满白光,场面甚是惊人,丁诗怡只觉一股真气被不断输送到自己体内,只是体内时寒时热,仿佛要被撕裂一样难受,如此反复后一阵强力冲破空间,丁诗怡即刻晕倒在冰莲上。
三天以后。
袭红莲埋葬了师傅,丁诗怡以门徒的身份上香祭拜。
“师傅的‘寒衣神功’成功传授给了你,幻天门门主之位也应交给你,望你能好好掌管它,不求名扬江湖,只求安定长存。”袭红莲将一枚白玉扳指交给丁诗怡,又道:“师傅临终嘱咐,在我们离开时让你将凤桦洞冰封。”
丁诗怡点点头,两人便出了洞。丁诗怡轻轻一挥衣袖,凤桦洞后的世外桃源,万千落英即成一片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