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地降临了。两个人列了一个采购单,下楼吃过晚饭就去了“大润发”超市。
高明推着一辆购物车,易楚楚一旁跟着,两个人在超市里慢慢地逛,细细地看。走到床上用品区,易楚楚看到一款四件套,黄绿色叶上,洒满了白色的百合花。
“床上用品都是现成的呢。”高明提醒道。
易楚楚眼波流转,羞涩地笑了笑:“这个我不想用人家的嘛。”
“对,你说得对,买吧!”高明接过楚楚手中的小盒子,放进购物车。
在收银台付款的时候,他们的东西摆了一大堆。油盐酱醋,牙膏牙刷,洗衣皂毛巾,灯泡,纸满满地装了两大塑料袋。正要走人,高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米!”让易楚楚原地守着,自己又冲了进去。
看着高明拎着一袋大米,正等结帐,易楚楚咬着细白的牙,偷偷地笑了:美好生活,原来就在这一袋米、一杯茶、两支交叉相对的牙刷、两双印着维尼小熊的拖鞋上啊。
两个人连拖带拽地把东西弄上顶楼。易楚楚把新床单被套放洗衣机洗了,又开始擦抹桌子。高明心照不宣地找来塑料桶拖把,想拖地,一看拖把已经光秃秃地只剩下几根布条了,不由暗暗叫苦。明白事半功倍的道理,让他跟易楚楚打了个招呼,又飞速下楼去超市买了。
等两个人折腾完,已经快十一点。高明擦擦头上的汗,闻闻身上都有发馊的味道了。这时他才发现,卫生间的热水器也没有开。
“楚楚,我准备明天把我的全部家当,嗨,也就是一包衣服拿过来,我就过来住了。你什么时候能搬过来呢?”
易楚楚正把洗干净的被套床单晾挂在阳台上的横杆上,听到高明问她,沉吟了一下,说:“明天我争取早点下班,回御景收拾。后天是星期六,你上午来帮我搬东西吧。”
高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好!正好明天我把空调搞定,后天你就可以享受凉爽了。我是去御景花园接你吗?”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们又相拥了一会。因为幸福已经近在眼前,短暂的分别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高明骑着电动车,后座上带着易楚楚,从城市的北端一路向南。他不由想起曾经因为共处的时间太短,说过的一句稚气话:
“楚楚,你还记得我说过,‘下次我一定要约在城市的最北端!’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现实!”
“是啊。梦想也是靠人去创造的。只要愿意,只要努力,都有可能实现!”两个人的力量会加倍,两个人爱的力量则无坚不摧。易楚楚知道,自己愿意和高明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不管是甜是苦,也不管是福是祸。
御景花园的大门口,两个人依依道别。转身的时候,易楚楚轻声地说:“你放心,他,他出国去了,也好久没来了。”说完,就进了小区的大门。
高明望着易楚楚的背影,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但有一种,他能清楚地体会到,那就是感动。他,无才无钱,无权无势,在这个有金钱就有一切的大城市,他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位美丽女子?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怎么甘愿放弃豪宅,与他蜗居在租来的小屋呢?
他只愿沉沦在她的似水柔情里,用百倍的爱,百倍的努力去呵护她,给她力所能及的美好生活。
23。第二十四章、二人世界
g市的周末夜晚,和别的大城市一样,是轻松、热闹、充满魅惑、释放激情的时刻。大街上的十字路口,塞满了匆匆忙忙奔向各个方向的汽车,焦虑的喇叭声不时响起。
这个时候,不管是赶回家吃饭的,还是急着约会的,即使是不赶时间的行人,也会因为拥堵而心浮气躁。挤在下班人流中的易楚楚,心境却是如此的平静安宁。因为今天,对她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今晚,她应该收拾自己的东西,打成包,等明天高明来帮她拿走。这是一个羽化成蝶的过程,她期待着自己的新生。
可是,当她理了两拉杆箱的衣物,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要彻底抹平一个人的痕迹,是多么不容易。
书架上两个人的书没有整理,《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跟《莫扎特小提琴协奏曲全集》挨挤在一起;墙上挂着的一幅大型的十字锈字贴《兰亭序》,是她花了两个月的零星时间一针一针锈成的,左下角有一行小小的字:送给亲爱的z。y。,所以她拿不走;还有那张她最喜欢的艺术沙发,优美的弧线可以给予阅读时的她以舒适感受,这是欧之洋特意为她定制的
更不用说潜藏在每个角落、每一吋空间的记忆了。25个月,750天,其实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啊!每分每秒,点点滴滴,
都深深地烙在心上。蝴蝶是美丽的,可是又有谁知道蛹在努力裂变的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呢?
所以,易楚楚需要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周末之夜,安安静静地跟自己的过去告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迷糊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东升的太阳已经普照大地,新的一天来到了!
她在书桌上留了一封信,把房门钥匙压在信封上面。然后仔细地洗漱,化了淡妆,坐在沙发上等高明。
九点缺五分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敲门声。
高明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还打上了紫红黑灰三色条纹的领带,看上去像是个来迎亲的新郎。站在门口,他内心自然也是感慨良多。这个房子,第一次他是破窗而入,这一次虽然走了正门,身份却是不尴不尬的。
“进来吧。”易楚楚的脸有点苍白,眼睛深幽如潭,头发綩成一个髻别在脑后,穿着一件熏衣草净色真丝短袖连衣裙,系的正是高明替她挑的那条仿chanel的腰带,一勾勒,纤细的腰身顿现,垂挂下来的串珠和金属细链,随之轻轻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