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思思抬起胳膊别扭地看向窗外,她的右手臂内侧自小就长着一颗朱砂痣,小时候外婆还在的时候总是笑眯眯地说那是个好兆头,后来,她长大了,知道那朱砂代表着前世的姻缘,前生的记忆。
她兜走人世一趟,循环往复却怎么也看不穿自己的感情,而那注定的再续前缘却好似遥不可及的梦,恐在途中辗转才迟迟未到。
加护病房和初巧的病房不过隔了一个楼层,那晚送进来的人轰动了整个医院,当夜整层封锁,不许再有病人住进来。初巧偷偷溜上去过,每个楼道口都站着十几个大汉警觉地守着。她也是病人,晚上大夫查房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了又问才打探到那人的来头。
是天水巷的魏少爷。
她听了不由分说地拔了插管往楼上跑,几个大夫拦都拦不住,急得满身是汗。
楼道里一阵喧哗,楼梯口走下来一个西服男,三十岁左右,边细细打量她边问值班的大夫:“这小姑娘的名字是……”
大夫战战兢兢地回答:“初巧。”
乔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松开,转头对她说:“跟我来。”
她每上一个台阶心就坠落一米,她知道,一旦碰面就是铁打的事实,再也辩解不得,她仰慕崇拜的人马上就要换个身份皮囊了,可无论怎样,他是承轩哥就够了。
乔亮特地嘱咐旁人都出去,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初巧站在正中央,四壁白茫茫一片,她听着仪器滴答滴答,心里也跟着淌血。
魏承轩咬着苹果看她,许久才松了口气:“你倒是镇定得很。”
宽大的病服显得她又小又瘦,她盯着足尖冷笑着:“我早都知道的。”
魏承轩也不惊异,淡淡地问:“什么时候?”
“你去地下室配毒的时候,我跟着你下去过。”
“你这是胡闹!”
他腾地坐起来,因为剧烈运动牵扯了胸口的伤,他忍痛喝道:“进地下室要戴防毒面具,你纯属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
初巧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要死的人了,你最清楚。都要死了我还怕那些吗?”
魏承轩的眉间闪过一抹担忧,他将所有心事掩埋完好,那些秘密见不得光吹不了风,他看着此时韧如蒲苇的女孩儿蓦明有些于心不忍,“巧巧,你信我,你能活下去。以后不论是不是我给你治疗你都一定要接受手术,听清楚没有?”
初巧攥着小拳头,固执又倔强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揪着疼。
“你要走带我一起!”她紧张地身体微微颤抖,“我的命是你给的,没有你当初的抢救我早都死了,还能活到今天吗!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姐能跟着你闯天下我也能,我就是想帮帮你,用我最后的力气,就算报恩了。”
“我知道我姐跟着谢皖江,她不要你,她不要那是她没福气,我要你!承轩哥,我喜欢你,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你就是装傻,我过去也以为一直傻下去挺好,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前头,谢皖江什么背景你什么背景你心知肚明!”
魏承轩看着手里慢慢腐烂氧化的红苹果,呢喃着:“她不要我?”
是啊,她的确不要他,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他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心,完完整整双手奉上,她连看都不看,挥挥手只剩满地碎片。
他是没人要的人。
他苦笑着将剩下的苹果搁在桌旁:“初巧,你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跟着我?你以后永远别想有光明前途。”
“承轩哥,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至于光明前途我更是想都没想过。”
她站在原地,好似生长在石缝中任凭风吹雨打的小草。
多少次因为疼痛想要放弃,多少次听着别人的嘲笑她想死掉,多少折磨和酸楚都在魏承轩的微笑里溶解成一杯苦咖啡,带着浓香和苦涩,饮入胃里却暖成一片。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嵌刻在她的心壁上,就像敦煌的壁画,百年千年过去依旧呈现着绝美轮廓。
谁的爱情不是刻骨铭心?
“小姑娘,别天真了。”
这声音,这语调,这云淡风轻的语气,魏承轩猜也猜得出她是谁。他只是淡淡笑着,在这个世界上命运就是爱造化弄人,有人愿意死心塌地温暖他冰冷绝望的心可他偏偏不想要。
单思思站在门口,乔亮尾随追来,张了张口:“少爷,我没拦住……”
魏承轩点点头:“嗯,你下去吧。”
初巧对她早有耳闻,不顾礼节张口唤她的名字:“单思思?你就是单思思?”
“嗯,怎么,不像?”
单思思从初巧身边轻轻擦过,懒得看她。
她挪了一张椅子坐在魏承轩身边,盯着他胸口的伤看了好久:“谢皖江够狠的啊,这一枪差点儿就要了你的命。”
小篱笆又胡说:
写完《我情》我会消失一段时间。
有些舍不得。
对不起,爱你们。
、46,饮鸩止渴
第四十六章:饮鸩止渴
“臭婊子,在天水巷挂牌卖身还跟老子装纯,他妈/的,活腻了!”男子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抬手闷声灌了一口酒尽数喷在她脸上。
她挣扎着,怒骂着,腰间的枪露着微光。他就站在门外,只要推开门扣动扳机就能要了那畜生的命,可是,他没有。
这是执行任务的一部分,他不能因为私情暴漏组织。
男子强行占有她的身体,她胸前两团乳/白落入虎口,他每一下猛烈的撞击都险些要了她的命。地上凌乱散落着女子的衣衫,内裤被扯得粉碎,她雪白的身体在黑暗里肮脏无比。
“求你,求你,不要!”
她低声下气地求饶,跪在男子脚边,他却狠心抬腿从后面踹上她的细腰,猥琐的神情让她感到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