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了,向东方睿妥协道:“好吧师兄,看在你是第一次相亲的份上,师妹我给你一个面子。礼仪先生,请问,你现在愿意给我你的手机号吗?”
“不愿意。”出人意料地,东方睿这厮十分干脆地否定了。
木芙蓉愣了愣,很快又不以为忤,无所谓地微笑道:“那好吧,我的那杯拿铁的单已经先买了。nicetomeetyou。师兄,沙扬娜拉,有缘再见。”
木芙蓉没心没肺地笑嘻嘻地向东方睿摆摆手,风一般地拉开玻璃门走了,扔下一串清脆的风铃声不绝于耳。浑然不觉身后的东方睿,一动不动地陷在柔软的沙发卡座里,目光牢牢追随着她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晦涩难懂。
透过“百合”咖啡馆临窗的落地玻璃橱窗,东方睿清晰地看见木芙蓉抱着坤包,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着穿过了马路,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地追上了对面车站一辆恰巧即将离站的橙色双层巴士。
目光紧紧黏着记忆深处那个熟悉的娇小玲珑的身影,东方睿翕忽间禁不住有些恍惚。
仿佛时光瞬间倒流,又回到了六年前某个初秋的清晨。
他站在管院小树林那棵茂密的香樟树下,全神贯注笑容可掬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某个女生坐在石凳上的背影,兴致勃勃地偷听着素不相识的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的喜怒哀乐满怀心事,永不疲惫也不厌倦。
直至女生陡然想起来举起左手的卡通手表,看看时间:“唉呀呀,又要迟到了,该死该死。”边迭声叫唤着,边抓起旁边石桌上的双肩书包,一把抱在怀里,慌慌张张地沿着鹅卵石小径,往树林外一路小跑。
他带着一脸心满意足的微笑,从香樟树后闲庭信步地迈出来。
一如今天这般,默默地望着前方那个娇小玲珑的背影越跑越远,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芙蓉啊,为什么你老是不由分说地扔下我,让我独自看你的背影?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然如此。”东方睿无奈地自嘲着摇头,然后潇洒地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为自己的那杯蓝山买单。
五分钟后,东方睿钻进咖啡馆门口停着的一辆赛欧srv。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自言自语道:“什么叫‘我以为相亲的男女不随便交换手机号才是基本的礼仪’?什么叫‘师兄,有缘再见’?芙蓉啊,看来今天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嘛,看来今后我还得加把油努把力。好吧,芙蓉啊,咱们后会有期。”
彼时,抱着坤包翘着双脚,坐在双层巴士二楼第一排座位的木芙蓉,透过前方视野开阔的巨幅挡风玻璃窗,眺望着马路上转瞬即逝的街景,心情明朗舒坦极了。
反正今天,她木芙蓉和他东方睿好歹也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过咖啡聊过天,按木棉花老师的要求,至少也做到混了个脸熟了。
今天,她也不算白来。
至于今后怎么着,她还真是没作什么指望,也没抱什么想法。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世上的变数实在太多。防不胜防,防了白防。
曾经将她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丢了的人;曾经那么将她视若珍宝的人,眨眼间,还不是说变心就变心,说翻脸就翻脸了。
爱过,痛过,恨过,遗忘过。生活已经教会了她从容和随缘。
她早已不再去憧憬和规划明天。
不对未知的将来抱有希望,更不将虚无飘渺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她只活在现在,享受当下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真实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被晋江抽了,重新上传
、婚前恐惧症
临江城市山姜,江之北,距南京路商业闹市中心不远处,有一条道路并不宽敞,但是历史非常悠久,山姜人众所周知脍炙人口的婚纱摄影一条街。
这条街有个十分好听应景的名字,叫合欢,和木芙蓉的闺蜜恰巧撞了名。
合欢路长不过两百多米的道路两边,密密麻麻地扎堆聚集着二三十家大大小小口碑不一的影楼和摄影工作室之流的。
山姜谈情说爱的男男女女,但凡最后有缘有份走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的,十之八九都会无法免俗地跑到这条路上报报到消费消费。
尤其是每年金九银十的结婚旺季,合欢路这一带更是车水马龙人气极旺。经常可见化好妆盘好发小心翼翼提着层层叠叠曳地婚纱裙摆的准新娘,偕着身着白色燕尾服打着黑色领结的准新郎,早上七八点钟,精神抖擞一脸喜气地被化妆师、摄影师塞进影楼门口停着的破败不堪其貌不扬的小面包车里,拖出去拍外景。晚上六七点钟,一行人再疲惫不堪衣冠不整地拖回来。
凡事自然也有例外。也不排除个别不结婚的,却被那个要结婚的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