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淮山也适时笑了,表态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任你安排了。”
一行四人其乐融融地下了楼,在单元门栋门口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杜妈。杜妈诧异地多瞅了从未谋面的人中龙凤的东方睿几眼,好奇地问乌梅:“芙蓉她妈,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去哪儿啊?”
乌梅热心快肠地招呼:“哟,黄暄,你去江南看你妈回来了,你妈身体还好吧?杜仲和老杜都不在家,吃喜酒去了。你吃了没?没吃跟我们一块出去吃。”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家还有客人在。”
乌梅一摆手,拖住了杜妈:“你和我们之间哪来那么多虚礼和讲究?走吧走吧。就在这附近,也不远。”
东方睿笑着向杜妈点点头:“您是杜仲的母亲吧?我跟杜仲也认识的,也不算外人,择日不如撞日,您就跟我们一起去坐一坐,权当热闹热闹,帮我们凑个人气。”
“瞧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杜妈心道,把我家那个愣头愣脑言辞木讷的杜仲一下子就比下去了,差距还真不止一条街两条街啊。
一个小时后,坐在金碧辉煌的香格里拉二楼中餐厅,弄清了事情原委的黄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她瞅着对面自己从小看着长大,此时笑得前仰后合,露出了远远不止八颗大牙,毫无淑女形象的木芙蓉,既欢喜又忧愁。
黄暄欢喜的是,芙蓉这孩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即便杜仲快要结婚成家了,芙蓉也没和杜仲疏离,更没和他们二老生分,三天两头地还是往杜家串门走动,陪杜爸下棋聊天不说,还照常找她讨她最拿手的糖醋排骨解馋。
忧愁的是,距离1995年那个多事之秋,这都六年过去了,杜仲和胡桃小俩口虽不如当初柔情蜜意如胶似膝,也不象貌合神离有一拍两散的迹象和端倪,两人还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地拿了证,紧锣密鼓象模象
样地筹备起了婚事。
再说了,就算杜仲和胡桃如她所愿,分了手离了婚,但是现在平地里又冒出来个深藏不露神秘莫测的东方睿。
尽管觥筹交错间,生意人东方睿倒茶续水拈菜添饭侍侯得周到殷勤,伯母前伯母后地叫得那个欢那个甜,谦谦君子巧言如簧。但是,杜妈对这个即将从自家家门口,夺走老杜家前准媳妇的男人,本能地没有好感。
黄暄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一眼看准了,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东方睿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的善茬。他会放过芙蓉?用楼下陈爷爷家刚刚呱呱坠地的8斤重的大胖孙子的脚指头想,都知道断然不可能。
唉,死心吧,彻底死心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一辈子,芙蓉肯定是当不了他们老杜家的媳妇了。
算了,认命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她和杜爸这一辈子也只生了杜仲这一个独生儿子,今后他们二老就把芙蓉当作自家闺女养着疼着吧。
哀莫大于心死的黄暄端起桌上东方睿为她倒的一杯酸奶,咕噜噜一饮而尽。
、趁热打铁
从香格里拉吃完饭出来,东方睿驱车载着一行五人回了科研所宿舍。东方睿站在大院门口,向木淮山和乌梅夫妇解释,因为自己去北京出了几天差,今天上午才回来,公司里积了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处理,今天就不再上楼叨扰了,又向杜妈黄暄客气地打了招呼。
木爸木妈和蔼可亲地让他有事去忙,转身和杜妈先走了。
木芙蓉跟在父母屁股后面正要进大院,被身后的东方睿叫住了:“芙蓉,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东方睿走到木芙蓉面前站住了。
心有灵犀的木淮山和乌梅夫妇走出去没多远,不约而同地双双扭头,恰巧看到东方睿牵起芙蓉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中。自家的宝贝幺女儿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慌不忙任他牵任他握,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木淮山夫妻俩惊讶地对视一眼,很快又会心地笑了。东边日出西边雨。此一时,彼一时,芙蓉的小洁癖遇到东方睿竟然不药而愈?!上帝造人果然深谋远虑早有先见之明,这世上确然是一物降一物也。
木淮山夫妇扔下这卿卿我我欲说悄悄话的小俩口,拉着一边黯然失色的杜妈,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木芙蓉抬头问东方睿:“叫我做什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东方睿一声不吭,只拿一双深沉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木芙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挣扎着想将自己的一双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东方睿淡淡道:“不是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芙蓉,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