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缄默了半天,不由分说地点头,说:“好。”
难道说他的潜意识里其实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
第二天上午,他和秦柔柔心平气和地去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们揣着离婚证,去了他们常去的餐厅吃了顿散伙饭。从餐厅出来,站在行人如织的大街上,秦柔柔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姜傲,在这场失败的婚姻里,或许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你我无法抗衡的命运。”
感情的事情,的确是身不由己,遑论谁对谁错。
芙蓉感慨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傲,言归正传道:“姜大哥,倘若现在我告诉你,15年前大姐根本就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是你冤枉了大姐。当年,她和柳铭理一清二白,她根本不是和柳铭理两个人单独去的锁阳。当时的锁阳之行,有三个人,大姐在锁阳也是和另外一个女孩住在一起。是你不听她解释,冤枉了她,错怪地她。而且,大姐早已经在几年前就已经和柳铭理离了婚,现在跟你一样,是单身一人,那么,你会怎么样?”
姜傲只觉自己大脑“轰”地一声响,宛若被人突如其来敲了一闷棍似的。他猛地坐直了身体,震惊地瞪着芙蓉,嘴唇嗫嚅半响,方才迸出一句话:“你刚才说什么?”
芙蓉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可是,我明明在小妹房间里看到那些相片,东方姹和柳铭理合影的双人照。”姜傲喃喃着,犹不肯相信。
“双人照能说明什么?三个人出去玩,朋友之间一起拍个照很正常。你误会了,小妹也误会了。”
芙蓉终是不忍,没有对姜傲说出东方姹是遭人陷害,而拆散他和东方姹的始作俑者便是他最亲爱的小妹。
芙蓉但愿姜傲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尽管她心里也很清楚,纸包不住火,或许以后姜傲终会知道。但至少,她希望他不要现在知道。
二十分钟后,身着西装套裙的东方姹握着手机,毫不设防地走进了餐厅,习惯性地朝左手最里边的位置走去。
几分钟前,她接到芙蓉的电话,说自己在楼下餐厅里等她,让她快点下来,陪她吃饭。
东方姹越走越慢。
末了,她停在了走廊里,距离姜傲十来步的地方。
姜傲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咫尺之遥的东方姹。
他有多少年没见到她了?
他耿耿于怀的锁阳事件已经过去15年了。
人生何其漫长,却又何其短暂。转眼间,他已经有整整十五年没见到他爱的人了。
他忽然非常想感激芙蓉,感激命运,让他在有生之年,还能够有这么一天,与东方姹重逢。
让他有机会可以弥补他亏欠她的。
姜傲百感交集地迎着东方姹走了过来。他伸出双臂,缓缓拥东方姹入怀。一如多年前那般,双手轻轻地拍着东方
姹的背。
东方姹一言不发地将脑袋死死埋在姜傲的怀里,潸然泪下。
隔着落地玻璃橱窗,木芙蓉环抱双臂,欣慰地看着餐厅内忘情相拥的姜傲和东方姹。
都说美人迟暮,英雄衰老,这世上,什么都敌不过光阴的侵蚀。所幸,在你我身边,总还有这么一段感情,即便穿越了时光,仍然会历久弥新,永不相厌。
木芙蓉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从皮包里掏出震动不已的手机。
东方睿今天给芙蓉打了一天的电话,芙蓉一直没接。他今天晚上推了应酬,破天荒地提前回了上善若水的家,结果发现素来两点一线,下班就腻在家里的芙蓉居然不在家。连瑛姐都不见了人影。
东方睿打电话给瑛姐,这才知道芙蓉上午一上班就通知瑛姐,说自己晚上有活动,让瑛姐晚上不用过来做饭了。
木芙蓉刚刚接通电话,还未开口说话,那端东方睿的声音已经沉沉响起:“芙蓉,你下班了怎么不回家?打你手机,你也不接。我特地早点回来,想陪你一起吃晚饭。”
芙蓉捏着手机,皱着眉头瞅着走廊对面一身名牌目空一切表情酷酷的男模,固执地没有吱声。
东方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芙蓉,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为什么
木芙蓉没有让东方睿来接她。
“我还有点事要办,九点钟之前回来。”她在电话里如是对东方睿说,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东方睿的心沉了沉,不再坚持:“那好吧,芙蓉,我在家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她下了楼,在国广门口拦了辆的士,回了上善若水。
她没有直接回家,在楼下中心花园的木头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
九点差五分的时候,她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回走。这么巧,没走几步,迎面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胡桃。
素来精明能干白领打扮的胡桃,今天难得穿了一袭淑女范儿的真丝连衣裙,深浅撞色的抽象图案,唯美又充满浓浓的艺术氛围,钉珠的宽宽高腰带勾勒出纤纤腰线,垂下的百褶形成浪漫的蓬蓬裙。
今天的胡桃,很美,很女人。
胡桃笑容满面地跟她打招呼:“芙蓉,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小茴香呢?又去她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