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一年级那会儿,曾经有位老师骂我是“离经叛道”,当时我伤心不已,悲愤到险些自焚,以为自己无可救药到应该去吃耗子药。三年后,当我人生阅历小有所长,才想通原来“离经叛道”根本不能算作骂人,更何况从理论角度讲,那位恩师一点儿也没有说错。
我的确是个离经叛道的人,我离的是四书五经,叛的是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的厉害之处在于,当大多数人被迫坠入时,它还会让你以为走的是乾坤正道,着了魔似的——比如我们顶礼膜拜的应试教育。
而我,是大多数人中站出来说话的一个。
我不但没有被歪门邪道给击垮,反而给它来了个大反扑,咬它个措手不及。俗话讲,邪不压“郑”,就是这个道理。阅读至此,请别误以为这是本政治书籍,《浮》是一部干干净净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文学作品。
《浮》这本书承载着我人生的前半段青春,一段朝气蓬勃、彷徨无奈、自作多情、稍纵即逝的冲动岁月,一抹鲜艳又掺杂了暗淡的混乱时光。
《浮》的诞生历程很有趣,露头于沈阳,挣扎在香港,脐带剪断于北京,整本书从构思到完稿花费了我一年半的时间,相对于正常孕育生命的过程来说长了半年多,不过我从未急于求成,因为我坚信难产的都是天才,不信你就去查查各种伟人传记。
小说最早的五千字创作于高三下半年,当时距高考还有三个月,我十八岁;高考后我来到香港读大学,第一年几乎把全部心思扑在这本书上,导致期末两个科目未能通过;完成时,我二十岁——在青涩的时候思春,在发春的季节杀青,这就是我的青春。
《浮》讲述的故事是关于一个聪明又自大、善良又倔强、个性鲜明又才华横溢的少年在一所声名显赫、纪律严明、思想和教育体制顽固的名校中自己跟自己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硝烟也没有流血,可是主人公最后却用自己的年少陪了葬。我一直信奉,少年在青春中与迷失擦肩而过的那几年里可以挖掘出最有趣也最有价值的故事,于是我把它写出来,因为称之为故事的东西就一定要给别人看,否则就叫日记。这个故事我写得很真实,但是此真实非彼真实,我相信它会让你似曾相识。原本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想在书的扉页上加上以下文字:本故事纯属虚构,阅读时请您对号入座,如有巧合,权当胡扯。后来转念一想,觉得大可不必,小说终究是小说,怎么构是我的事儿,至于虚不虚,大家自己看了就知道。
确切地说,《浮》这本书也是一本离经叛道的书,离的是一本正经,叛的是微不足道。创作时我压根儿就没考虑过什么世俗偏见或是品味标准,而看过了其他人写的校园题材小说后,更增强了我笔耕不辍的信念,因为我所写的不是微不足道的无病呻吟,不是动辄就拿感伤说事儿的恣意矫情,有时我甚至因为这些作者的缘故而耻于称自己的小说为“校园小说”。
一个人躲在被窝儿里哭的悲伤,面对个性被社会命运击溃的无奈,显得太过于渺小与滥情。我希望人们在看完这本书后,可以叫它是一本“成长小说”或是“光阴小说”,也都挺好听的。
这本书有幸得以出版,我要极力感谢作家出版社的深蓝姐,如果不是她赏识并主动愿意承担出版此书可能带来的一些风险,《浮》也不会有机会面见世人。打个比方,《浮》就好像一盘鱼香茄条(我认为世间最好吃的菜),我是掌勺大厨,而深蓝姐在上菜的同时不但保持了菜的原汁原味,更在菜里加了香油和香菜,还要极力向顾客们推荐,所以她是服务员兼掌柜的。一共就两个人,这道鱼香茄条必然好吃,因为嗜吃的人都明白,最正宗的老字号饭店全坚守着这种经营模式。
老字号的招牌菜一般都要在菜名前面加上“金牌”二字,假如我的这本小说仍需要被冠以校园小说的名号,我不得不在“一部校园小说”的简介前面加上“最好看”三个字。
郑执
2007年7月25日晚于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