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变,神情猛地紧张了起来,犹疑地看着我们几个,为了打消他的怀疑,周青也举起杯来劝酒,说:“刘老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我们来过一次,还做了笔大生意,在你这儿吃的饭,这么快就忘了啊?”
我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周青在这样的场面应付得竟是如此游刃有余,她不但胆大,而且机智,当初,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刘季一点也想不起来,但提到“生意”两字,对于心里有鬼的刘季来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敢明问了。几杯酒下肚,我们聊了些闲话,和他说一些编造的生意上的故事,不知刘季是不是在装腔作势地附和我们,表现得竟像是信以为真,我们也就借势继续和他往下编。
周青故意打量了四周几眼,说:“刘老板,你这饭馆子可也够旧的啊!什么时候也装修装修?”刘季就说没钱,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周青故意伸筷子碰了碰马帅的手,说:“回去跟你姐说说,给刘老板贷点款,利息算低点,分期还款,时间长点,让刘老板也把这铺子装修装修,怎么说,刘老板跟咱们也算是朋友的朋友嘛!”
刘季还是有点糊涂,问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装出一副直截了当的样子,跟他说:“老刘,实不相瞒,咱们这次来这儿是来找丹巴的,那小子三天两头在外面跑,就是兄弟要找他也不容易,听说前两天丹巴回来过一趟,在你这儿不?快叫那小子出来,哥们找他有急事!”
刘季脸色突地一变,盯着我们看了几眼,仔细打量,他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但又听说我们有亲戚是开银行的,手里很有钱,就有点将信将疑,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说:“丹巴前段时间回来过一次,约了几个朋友在这儿吃了顿饭就走了,连饭钱都没付,说是等他回来再结账,那小子穷得很,竟然也认识你们这些有钱人!”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让刘季彻底相信我们,还没等我开口,周青就问:“丹巴他们吃了多少钱?我替他付。”想起“暴风”最近的经费也有些紧张,我在心里捏了把汗,心想:周青你倒大方,万一这姓刘的胖子宰你可怎么办?想归想,但我还是挺佩服她这种豪气干云的气质,这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到的事。
刘季巴不得有人肯替丹巴付钱,急忙说:“一二十个人,吃了一千八百多块,看你这姑娘这么大方,咱们也算是有缘,零头算啦!就一千八好了。”
我有点心痛,马帅也咬着牙,“暴风”现在的资金运转已经出现了问题,一千八百块钱在可可西里可以买很多吃的东西,说不定在紧要关头,那些东西就是最后的救命粮,现在却要白白地送给那个姓刘的胖子。
周青虽然最近也在为资金的事情发愁,但此时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心痛,毫不犹豫地掏出两千块钱,爽快地说:“一起付了。对了,丹巴走了多长时间了?我们总不能在这儿干等他。”
见了钱,刘季眉开眼笑地接过来,一边用手指舔着口水仔细数,一边笑呵呵地说:“那哪知道?那小子天天神出鬼没的,走了很久啦!最近几个月估计不会回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消失很长时间……妈的,那个兔崽子每次来都说自己怎么怎么有钱,可次次都欠老子的账,下次再来吃饭,又一抹屁股赖个干净……前几天,来的时候还要跟我借钱买汽油呢!我没给他,妈的……”
刘季的话漏洞百出,一会儿说丹巴走了很久了,一会儿又说前几天还来跟他借钱买汽油,我们都不大相信他的话,但有一点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丹巴有可能已经领着盗猎的队伍进了山。
“那好吧!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干等,先走了,回头丹巴要是回来了,你帮我带个话,就说有朋友来找过他,叫他多留点心,别光忙活着生意,把哥们都给忘了!”
我们几个和刘季告别,一边装出和丹巴确实很相熟的样子。走出老远,从吉普车的倒后镜里望过去,看见刘季的老婆站在饭馆门口,正伸长了脖子往我们这边看,那条不伦不类的狗跟在她身后讨好地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