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也是寻常女子,也会旁徨心慌,乱絮无依……
「小主,您千万别胡思乱想,王爷心里真的只有你,他不会辜负你的。」痴心这话自己越劝越没有底气。
身为王府的家生子,看多了王爷历年来游历花丛间的种种「战绩」,虽然从不曾见过王爷对其他女人这麽上心过,可男人就是男人,尤其有权有钱的男人,兼又是天之骄子,若是喜新厌旧也属平常。
她越想越是心疼自家小主,眼眶都红了起来。
「傻瓜。」苗倦倦瞥见她泪汪汪的表情,反倒振作起了精神,露出了一朵笑。「我不过是好些天没见着他,自己心乱了。我知道,王爷说了不会负我,他答应过了就会做到的。我信他。」
「对对对,小主您这麽想就对了。」痴心吸吸鼻子,重重点头。「咱们要对王爷有信心。不如奴婢明天再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
「不用了,德郡王还在,王爷定是很忙。」她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之色,轻快地道:「我帮不上他的忙,怎麽还能给他添乱呢?」
「可是……」
「睡啦睡啦。」她假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说不定会像过去一样,她睡着以後,他就「回家」了。
第九章
第二天,苗倦倦很早就醒了。
她怔怔看着枕边那个空空的位置,伸手过去碰触到的是一手的冰冷,终於确定他昨夜还是没有回来。
心口像是空空的……她打了个寒颤,随即猛然摇了摇头。
「笨蛋,他就是在忙呀,你怎麽就揪着不放呢?」
为免自己又再度陷入惶惶不安的疑心病里,苗倦倦决定重拾兴趣——钓鱼。
这几日他都没到小纨院,後院其他那些夫人该幸灾乐祸,觉得她失宠了吧?
这麽想也好,起码敌意就不会那麽深,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一走出小纨院就被罩麻袋拖去暗巷毒打一顿。
清晨的湖畔,波光粼粼,和风宜人。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钓竿,对着静静的湖面,好几日夜里未能安眠的她,终於止不住昏昏欲睡了。
「钓鱼?」一个甜甜的女声响起。
「吓!」她猛然吓醒过来,手里钓竿险些一滑。
「哎呀!吵着你了?」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清灵甜美、粉嫩嫩若小仙子的姑娘,有一刹地失神。「呃,咳,没有……你是?」
「你这儿隐密,借我躲躲好不?」小仙子对她笑得似糖若蜜,吐了吐舌。
她看到恍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嗯,好呀。你在躲谁?」
话声甫落,一个熟悉的低沉含笑嗓音已然由远至近而来:「妍妍太调皮了,叫本王好找,等会儿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啪地一声,苗倦倦手中的钓竿终於落地。
踏着晨光而来的高大身影,伟岸、俊美,仿若天神,不是狄亲王玄怀月还有谁?
「王爷,你好烦哪,昨晚都缠人家那麽久,今天还不放过,妍妍都没力气逃了您还不放,坏蛋!」身旁的小仙子面儿红若榴花,瞥见她在场,不禁又羞又急又恼地频频跺脚。「而且还有别人在呢!」
玄怀月没有说话,他怔怔地看着僵坐在椅上的纤瘦身影,心下涌现了罕见的狼狈、尴尬和一丝慌乱。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震惊的神色还残留在眸底,可是下一瞬间又消失无踪,只有淡淡的空白平静。
不知怎的,这样平静的她,更教他心慌意乱了。
「咳!」为掩饰那突如其来的不安和隐隐刺痛感,他清了清喉咙,露出慵懒迷人的笑,却显得僵硬。「倦倦也在啊。」
倦倦……卿卿……妍妍……
原来,都是一样的。
苗倦倦闭上了眼,只觉眼前一阵白光乱窜,冰冷的指尖紧紧握着,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颤抖、尖叫,碎成千千万万片。
「王爷,这位姊姊是谁呀?」小仙子好奇地问,声音清脆如银铃,又带着一丝娇憨的醋意。「王爷?」
「呃,她——咳咳!」他脸上掠过一抹尴尬,「是倦倦。也是你……後院的姊妹。」
「噢。」小仙子轻咬下唇,眼圈儿红了,可怜兮兮。
「妍妍,其实……」玄怀月破天荒感到手足无措,也不知是因新欢,还是为旧爱。「你们是不同的。」
「奴婢见过王爷。」一个平静无波的嗓音终於响起,个中没有喜怒,只有情绪流干了的淡然空寂。
他心一痛,脸上微微变色,浓眉皱起。「倦倦,你听本王说——」
「好。」她抬眼,静静地凝视着他。「奴婢听您说。」
玄怀月反倒愣住了,呼吸僵窒,心里的忐忑恐慌失措更深,那种直直下坠的失控感令他没来由地惊慌、恼怒了起来。
他并没有对不起她。他慌什麽?怕什麽?又凭什麽在她面前要心虚?
他微眯双眼,目光深沉地盯着苗倦倦,对小仙子仍是柔声道:「妍妍,你先回去娇妍院。」
「嗯,那妍妍等爷哦!」小仙子乖巧地走了,临去前不忘抛给苗倦倦一个似笑非笑的胜利眼光。
清风停了,四周静谧无声,静得仿佛听得见落叶的声音。
才刚入夏,原来叶子就开始凋落了吗?
苗倦倦涩涩地低垂眸光,掩住那逐渐走向绝望的悲伤。
「本王没有负你。」玄怀月走近她跟前,伸手抬起她的脸迎视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未察觉的轻颤。「本王说过,你是本王心尖上的那个人,本王也会最宠你。但这不代表你会是本王身边唯一的女人,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