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_无处释放的青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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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解开皮带,我背对着邵美心事重重地往江中撒尿。

和邵美约定好的返期迫近。

离开贡镇那天,老爸又数给我5000块,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就是耍朋友也要省着点儿花嘛,听你妈说你在处对象,这次给你这么多,你个把月就毕业了,我再不给你寄钱了。”老妈也凑过来,笑嘻嘻地整理了一下我的脖领说:“注意身体哟,快要工作了。”

在老爸老妈送别的目光中,突然间感到莫名的压力席卷而来,快毕业了,何去何从?总不能大学毕业卷着铺盖回贡镇吧?

火车上空荡荡的,整个车厢里的人都把硬座当床,躺直了打鼾。我也躺下,枕在胳膊上想邵美。

阳光断断续续地照着。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邵美依旧在屋里看书,我无精打采地听凭影子玩弄。在这个李公朴先生曾经彷徨的小院,伶俐的耗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爬过弧形的花墙。丢开给用人单位写的求职信,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隐隐又听到鼾声了。

叁拾

自从花胡子带着年岁明显和他不相称的女人住进邻院二层楼上的双人间,我时常夜半给吵醒,跟那个年岁轻轻的女人交涉几次,花胡子答应调瞌睡到午间睡。

花胡子做的是跌打药生意。帆布口袋里塞满老橡皮、穿山甲尾巴,还有耗子药什么的。上次那包“闻到即死”的灭鼠药就是在他的地摊上买的。第一天搬到邻院的二层楼上就被我认了出了,惊讶之余又是感叹:

“唉呀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总算老天有眼,耗子没盼到,倒把你盼来了!”

花胡子一惊,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脸上的横肉挤成一朵花儿:

“哦!是小兄弟呀,我就说咱们有缘嘛,怎么,你也在这里住?”

我也皮笑肉不笑:“是啊,4块5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啊,我家的耗子吃了你的‘闻到即死’,不但没死一个,反而凶猛繁殖,我怀疑这是不是耗子的壮阳药。”

“早知道要做邻居,我就免费送你一包。”花胡子笑灿灿地摸出5块钱塞到我手上,“礼尚往来,请多包涵。”

“送我也不要了,耗子不屑你祖传十八代的秘方,这种礼还是别往来了。”我把钱揣进兜里就走。

无处释放的青春第三部分(8)

邵美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从花胡子的嘴里得知,他是河口人,有田有土,每年收成后他才出门找些过年的钱。过去一直是孤家寡人,年龄大,又贪睡,没人照顾不方便。以前租城南的房子住,因为好多房客包括女房东对那女人成天抱着大竹筒烟枪跟在他屁股后边进进出出很是鄙视。房客多是些走南闯北的小商贩,他们饱受着抛妻别子的苦。见到有人带着小相好四平八稳躺在他们眼皮底下,不由他们不满腹牢骚。幸好对方是个花白胡子,大家只得忍气吞声宽容。每当花胡子穿起褪色的白马甲,眯了有刀疤的眼,托着水烟枪咯吱吱独自下楼来,大家七嘴八舌地攻击他,都是阳萎中人了,心还不收。这时候他会红了脸,皱起伤痕累累的额,尖着热带雨林的嗓子反驳。一来二去,大家混熟了,那个涂脂抹粉的拉祜族女人也抱着手下楼来跟大家互相抢白。时间久了挺不住,花胡子就找到西南大学附近,找房子恰恰找到了我和邵美住的独院的邻居的二楼。

我们从他的女人口中得知花胡子在河口不但有一头水牛六只火鸡两条母狗,还有一个名声不好的老婆和守寡在家的女儿。芭蕉一排排围着小平房,护养得好,年年都有好价钱。女人说,他的女婿是在战争中丢失的,那女人也是战争年代学坏的。

我曾问过他当年打越南的事。花胡子支吾说战争一开始,他就投奔昆明的表叔。一年多后回到河口,房屋倒了芭蕉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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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深问,他说只记得小越南乱吹,打到昆明过大年,打到贵阳吃汤圆。别的再也不记得了。

一天天,大家都老脸老嘴拿花胡子开玩笑。没有人肯花时间问及他的刀伤,他也从不向人述说他的苦难。

而我,就像习惯邵美的呓语一样,也渐渐习惯了他的鼾声,每天听不到一次,竟会产生一种茫然的失落。

好像有谁,转动一个巨大的石磨,辗我回到那些与我毫不相关的岁月。

邵美说要去成都看望她的姨爹和表姐,这是她上回去湘西老家爸妈特别叮咛过的事。

我拗不过,只好随她。

邵美走后,张思颖找过一次。见邵美不在,她就干脆赖在独院里,还笑嘻嘻地说:“这是我曾经避难的地方,很是留恋。”

我心里偷偷地欢喜。不见张思颖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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