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说,明天真的要走么。
简阿飞想想说,嗯,我那朋友就要过生日了,我答应她的,一定要过去的。
夏雪说,那么今晚上还要不要喝点酒。
简阿飞就笑了起来,死丫头,大哥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寻你,就是为了好好喝一杯酒的,你想节约要早说啊,不要害我白跑腿。
夏雪叫着说,呵呵,我这是酒吧,别的什么都可能没有,只是能没有酒么,要喝酒,走,去我房间,我让你醉个够。
简阿飞立即眼睛眯了起来,可我还想当一回皇帝,我从来没有当过皇帝的哦。
夏雪猛地朝着简阿飞胸口击出一拳,这一下居然打中了,痛得简阿飞直叫,夏雪轻巧地站了起来,死阿飞,走吧。
夏雪的房间是在五楼,是一间独立的三居间,足足有三百多个平方,可她这房间与所有的住房不同,她的房间里就一大间,三百多平米竟没有一块墙,里面却没有什么装饰品,很是简单,唯独那张床还像模像样,宽大的几乎不像样,就是十个人躺在上面也足足有余,简阿飞虽然和夏雪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也跟她在一间房子里呆过,虽说没有特别的关系,但还是看到过她睡觉的。夏雪天生像个文文静静的人,可她一睡觉了,一入梦中就像与人打架一样,一张床她几乎可以从这头滚到那头去的,那次他们呆在一个双人房中,夏雪就有好几次都掉到床下去了,还得简阿飞好心地抱她上去,所以一看到这张大床,简阿飞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大床之外,就只有几张舒适柔软的沙发,摆在一张茶几周围,硕大的窗户就一块紫色的布条当窗帘,随手一拉,外面宽阔繁华的街道就在你眼睛之下。
简阿飞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间房子,进来时阿红已经打开灯在等候着他们了。
阿红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上了一件白色短衣,下穿着齐腰的牛仔裤,显得又青春又漂亮。她有些脸红,低着头,站在茶几侧面,不知在想什么。
夏雪笑着说,我这房子还不错吧,去年才买到的,今年房价都涨了一倍价钱了。
简阿飞说,你又不在乎那点小钱,再说,谁愿意将自己的家当成交益呢。
夏雪叫着说,好了,好了,别说那些忧伤的话,妈妈的,今天我让你尝尝这世界最难忘的美酒。名唤寂寞为酒名的美酒。
简阿飞说,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来取代一种酒。
夏雪沉默了一下,说,你懂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寂寞么,你品尝过寂寞是什么滋味么。
简阿飞说,在我心里,寂寞应该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一旦可以说出来了,那么它就不是寂寞了。
夏雪说,嗯,你终于说到边边上了,在我心里,寂寞就是这样,当你一个人呆在人群之中,却与人没有话说,当你做好某一件事时,却发现没有一点意义,这就是我的寂寞的含义,也就是我这酒之中的含义。
简阿飞说,说着说着,你都可以变成哲学家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快开酒吧。
夏雪走到茶几边,宽大的玻璃茶几上有几个泥铸就的酒瓶,一打开,酒香四溅,简阿飞并不是好酒如命之人,他也不经常喝酒的,可一嗅之下,却仍然心驰神往,意马心猿,只想喝一口尝尝味,他真想看看夏雪这么隆重推荐的东西会有多么极品。
夏雪脸色有些凝重了,抓着一个酒瓶,淡淡地说,这种酒我已经调好过的,但不能这样饮,用什么样的酒调制好的,说了你也不懂,但我们饮之前还必须有几道工序要做,第一,先将酒放到开水中滚炀五分钟。
简阿飞真有些好奇了,夏雪的调酒术不知从那里学来的,全是些费夷所思之事,但她调的酒确实好,简阿飞去过这么多酒吧,可从来没有喝过比夏雪调制得更好的酒。
夏雪将放置于开水里滚了五分钟之后的酒拿出来,然后接着说,第二步,便是将酒放到零下温度使其解热,只能达到正常温度便可,千万不可使其结冰,不然酒色味便失去了。
约过了几分钟,酒就好了,再打开酒瓶后,便无一点酒香了,夏雪说,到了这时,酒的香味便不会再传出来,我再给它加上一点催化剂,就大功告成了。
说着她自桌子边的一个小纸盒里拿来一些粉状的东西,轻轻抖了一些入酒中,很快,酒香便冒了出来,简阿飞看着眼睛都快掉下来了,急急地说,现在可以喝了么,大小姐。
夏雪轻轻地说,没有耐心的人,得不到最好的东西的,你还得等待十分钟,还有,这种酒必须用一种特殊的杯子来盛,一般的玻璃杯一盛之后便会化淡其中的酒力的,那样,你不如到外面去喝那种二十元的白酒。
简阿飞说,哦,还有这讲究。
夏雪轻轻招了招手,站在一边的阿红便从附近的一个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来一个盘子,全是乌黑的杯子,只是造型极其独特,极像古董。夏雪看着简阿飞发呆的样子,有些发笑了,说,你别小看这三个小杯子,便是你拿来一箱子的百元大钞,也抵不上它一个角儿。
简阿飞说,这是什么东西,是古董么。
夏雪说,是古董,相传秦始皇当上皇帝那一天,便是用这三个酒杯赐酒给有功的大臣,传说中言到此三个杯时,都说是天外来物,不说那个时候,便是我们现代人,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化验这三个酒杯是用什么做成的。
简阿飞笑了,说,吹牛吧你,那有这样神奇的事。
夏雪笑笑说,所以说了你也不信,好了,不说这些了,不能告诉你太多的,不然你今后不睡觉也想来偷我这宝贝了,现在可以喝酒了。
简阿飞忙着一手抓着一个酒杯,伸长了手,快快,我得先尝尝。
夏雪就给他倒酒了,简阿飞长吁一口气,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一股清凉,火辣,温甜,潮湿——诸多种滋味从他的嘴唇里溜下,接着,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这酒居然是迷魂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