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乘坐tgv高速列车去勒芒时,雪儿因为帮一个带着小孙女的外国老奶奶拿旅行包,不得不暂时把自己的一个小红色拉杆箱留在站台上。正当雪儿准备全力冲下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影子横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看着车就要开了,雪儿急得要死,正待一把推开影子,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雪儿条件反射地顺着那只手抬起了头,只见面前的影子帅气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只小红色拉杆箱,然后用好听的法语问道:
“pardon,-cequec’estvotrevalise,s’ilvousplat?”(小姐,请问,这是您的箱子吗?)
虽说出国前,雪儿曾集中学习了三个月的法语,但真到了法国的土地上,猛然听到后还真是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雪儿定了定神,又看了看箱子,猛然醒悟过来。原来,影子在问那只箱子是不是自己的。于是,雪儿赶紧用蹩脚的还不太熟练的法语应着:“oui,oui,oui,c’cibep.”(是的,是我的箱子,太谢谢了。)
影子绅士地笑了笑,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继续对雪儿说道:“jevousenprie.ouest-cequevousallez?”(不客气。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jevaisàle”(我要去勒芒。)
“ohlala!!”(哦,太好了,我也是。)
“vousêtesjaponaise?”(您是日本人?)
“non,jenoise.”(不,我是中国人。)
“哎呀,幸会幸会,我也是中国人,呵呵。我叫陈嘉扬,来自香港,大家都叫我jackie,你也叫我jackie好了。”说话间,jackie已经向雪儿伸出了右手。
雪儿也赶紧腾手伸了出去,“是嘛?!呵呵,真巧啊,原来都是自家人哈。我叫尹雪儿,来自北京。”两人轻握了下手随即松开。环顾四周,发现仍有好多空座位,两人于是就近找了个地儿相对而坐。
雪儿暗地里吐了下舌头,松了口气。还好是个中国人,不然接下来,仅凭自己突击学来的那点法语还不知要怎么出丑呢。
“尹-雪-儿,这名字真好听。”jackie侧头慢慢回味着,随即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雪儿好了。你应该是刚刚才来的留学生吧?”
“嗯,是啊,我今天刚到的,还好遇到了你,不然可就惨了。我所有的证件可都在这个小箱子里呢。真是太感谢你啦!”
“呵呵,哪里啊,不必太客气。出门在外,大家都理应伸出援手嘛。你这是要去勒芒哪所学校呢?”
“勒芒高等美术学院。我学油画的。呵呵,看样子,你也是学生吧?”
“天哪,你运气可真够好的,我也是那个学校的。从香港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这里。我主修电影的,来一年了。你就跟着我走好了。”
“呵呵,那可太好了,我正愁下车后怎么找学校呢。”
聊天的过程中,雪儿才有机会慢慢看清jackie的脸,忽然发现面前坐着的这个大男孩居然——好帅。小麦肤色。头发中短、栗色,略带卷曲,整体向上向后做了提拉定型,酷味十足。心形发际线,曲线完美。窄长的国字型脸,干净整洁。额头宽阔饱满。眉骨高高,眉宇宽宽,一字型眉乌黑浓密。眼窝深陷,睫毛弯弯长长。蓝色瞳仁,清澈明净。鼻梁高耸,鼻尖略呈鹰钩型。嘴唇薄薄,棱角分明。嘴角上方和下巴上的茸须隐约可见,更凭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雪儿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一边在心里为jackie快速画着肖像素描。从脸部轮廓和部分特征来看,jackie应该是个混血儿——雪儿暗自揣测着。
一路上,两人聊得很是投机。
从中西方绘画艺术的技术比较到中外电影的差距分析,两个人都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时而倾听,时而反驳,时而阐述,时而辩论。各自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据理力争。两个人思维之敏捷,口齿之伶俐,反应之迅速,观念之独到,真可谓是——棋逢对手。总之是你方刚唱罢,我方即登场。两人直说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方才罢休。
有那么一小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转头看着车窗外快速的光影流动。
很快,车就到站了。
kie帮雪儿提着行李,一路介绍着学校的情况。
自那天起,jackie俨然就成了雪儿的全程顾问。新生报名手续怎么办理,保险怎么缴纳,公寓怎么入住,平时在哪儿吃饭,以及日后都在哪个楼里上课等等,jackie统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要是适逢自己没课,jackie还会亲自奉陪,顾问到底。
而雪儿呢,刚刚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人肯这么帮忙,当然乐得接受了,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大帅哥,那得多养眼哪。光是每天的好心情,都不知要杀死多少癌细胞,产生多少血红蛋白呢!如果不用化妆品,就能让自己每日面色红润、青春靓丽,试问哪个女孩子能轻易拒绝?——实在不能
慢慢地,雪儿逐渐适应了法国勒芒的一切,包括天气、饮食、风俗习惯等。雪儿天资就聪颖无比,再加上jackie的神助——jackie果真是个混血儿。原来,jackie的妈妈是个法国人,jackie从小就和妈妈用法语交流,所以法语对jackie来说就如同母语。很快,在日复一日的操练中,雪儿的法语口语越发变得纯熟、地道。没过半年,就时常被人误以为是打小就在法国长大的华人。每到这时候,jackie都会对雪儿暗暗地竖起大拇指。
两个人这样一来二去,很快就成了一对仿佛熟识多年的铁磁儿。除了日常上课和晚间休息之外,其余的时间,只要一有空,两个人就会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