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已经飞鸽传书帮主,但三日内定然得不到回复。这才来请教小姐。”本来莲成小小女子,肖先生并没有太把她放在眼里。当初援手,也只会还广平王当年的恩情。他在此处,只有老云这个故交可以商量,老云知道以后,就向他推荐了莲成。当时他将信将疑,待听过莲成离宫的一番布置,深觉虎父无犬女,这才撺掇着老云来问。
“我不知道世情,二十桶葡萄美酒价值几何?”莲成认真的问。
“约莫万两银子。”老肖说完,也明白了莲成的意思。延迟交货,偷龙转凤。水运本来就有风险,槽帮承担下这笔损失,付给失约的银子,再赔偿货物,虽是数万两的巨额,但与此事一比,想来事后帮主也不会怪罪。按照约定赔货赔款,也损不了槽帮威名。只是从此以后,槽帮的船只将不能再从南越出海了。老肖暗骂自己一时急糊涂了,这都没想到。
“现在关键是要把这些火器押送回中原。南越人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莲成从椅子上站起,“事不宜迟,肖叔,你马上招呼槽帮的人起航,我们一起押火器回去。这里,你看还要不要留人跟货主接洽,这是你槽帮内务,我不便过问。”
“好。”老肖听莲成肯一同回去,喜出望外,立即出外分派。
云叔也有些惊讶莲成的决议,但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莲成一摊手,“你也说了,南越是我爹打下来的。让这批火器流入南越,我没脸去见徐氏先人。咱们还真会挑地方。”
宗宁求亲
老肖一行人押着货一路扯起船篷疾走,日夜行船,不敢停歇。南越临海,精于水战,实在是不能大意。南越的船不敢大摇大摆开进炎夏的内河。否则,也就不用利用槽帮了。但是,难保不会伪装成中原的船只,不进内河,只在过界处还是有可能的。
老肖已向莲成道明,槽帮帮主与毓王有交情,所以向朝廷撇清应该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云叔你便拿上此物,和槽帮弟子走一趟水务衙门。要他们派兵护送,并且严查入炎夏的船只。”莲成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与老云。
“金、金牌令箭?”老肖当即惊呼出声。
莲成拿出来的东西实在非同小可,老肖与老云当年跟随广平王之时曾有幸见过一回。
云叔也是脸色大变,“如帝亲临的金牌令箭。小姐,你……”
莲成面色不变:“我偷的。”是那日在西郊猎场,从应帝身上摸来的。防着遇到拦截时可以亮出来。
“就说是毓王向皇帝请的,快去。”
“肖叔,你立即挑选四十名槽帮弟子,教会他们使用火器。剩下的十人分作两拨,五人负责白日警戒,其余五人负责夜间巡视,在船上加上预警的拉铃,一旦有情况,立即拉动。把酒桶推到船舷,抽去木板。如果真的守不住,立即推入河中。”
老肖这一趟出来一共带了五十个人,出一趟货足够了。但要应付南越可能的追捕却是大大不够的。那些人不认得莲成,但服从老肖。见自己首领对这位徐公子言听计从,且他又分派得当,无不听命。
“肖叔,剩下的交给你了。只有五十人,你得好好鼓动,遇敌时才能以一当十。”莲成说完,察觉身上一暖,是爷爷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她转眸一笑,“我不冷。”不过还是领情的系好。
“想衣,一旦遇敌,你全力护好爷爷就是。爷爷,您一定得活着,不然,莲成也活不下去了。”
云想衣点头,“你放心。”然后又问:“那你呢,莲成?”
“我能护住自己,不要再叫我莲成。我是徐方。”
老云与老肖错身时说:“老兄弟,小姐就交给你了。嘿嘿,我有一种王爷重生的错觉。”
老肖拍拍他的肩,看看立于甲板上的莲池,“我也有这个感觉。”
其实一切之于莲成,只是赶鸭子上架。逃离应帝是如是,如今更是。既然叫她遇上了,自是不能叫先人蒙羞。心底却还有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缘由。
南越人是当夜乘夜潜上船来的,一名巡夜的槽帮弟子临死拉响了船上添置的报警拉铃。
浅眠的众人赶紧翻身爬起,迅速集中到甲板。
“抄家伙,迎战。”老肖挥了下手,实在不行,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来人扮作海盗,但老肖行船十多年,他能看出来,这样训练有素、进退有方的,绝不会是海盗。海盗不会如此悍不畏死,船舷上的三十名槽帮弟子每人手持一只火器,向来人发射。但这种暗器短处在于不能立即连发,只能发射三次就必须停下进行填补。四十人分作两拨,一拨填补时,另一拨立即趋前发射。南越人死伤惨重但仍有人趁着些许这个间隙,不住的涌上来。便有不少槽帮弟子也倒在了血泊中。
看这架势,像是南越军队的精英,传说中的黑鹰军。黑鹰军是南越四王子宗宁的嫡系,宗宁此人,被南越人视为擎天之柱。如果这一趟是宗宁亲自带人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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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黑鹰军,只好弃了。”他们不是没想过求助于当地土司,但其人一向做惯了墙头草,无法依靠。如今船行出一个白日,已到炎夏内河。却不知,炎夏的水军何时能到。
莲成点头,翻身下舱,按照预定的让人将酒桶推入江中。火器遇水,是不能用了。
莲成耳边忽闻一声暴喝,耳膜震动,一阵劲风劈到。数名船舷边的槽帮弟子坠入江中。还剩下七八个酒桶在船上。
来人正是南越宗宁,他眼见酒桶落水,虎喝一声,抢下船舱,鼓起内劲,推坠几名槽帮弟子,正要抢到船舷。就听身侧有人问:“不知四王子的轻功可快得过云中野鹤?”
宗宁转首,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笑吟吟的拿着一只火器正对着他。
云想衣和方爷爷几步出了船舱,将剩下的火器合力推下江去。
“你是谁?”
莲成手中的火器不敢稍离,口中答道:“我姓徐。”莲成并未易容,又报出本姓,是有心借乃父威名阻一阻南越宗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