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刚放好,我就被他们叫去搬东西,原来是啤酒运来了。跟我一起去搬还有老板的儿子——八宝,事实上他一箱都没搬,叉着腰站在那里指挥我们搬,那些女孩子个头都娇小得很,他也毫不客气地叫她们搬,还要她们一人搬一箱。
我跟在女孩子后面,听到她们在那骂“死八宝,死猪。”她们的声音也不算小,那个八宝该是知道,但他别过头装做没听见,真是厚脸皮的家伙。
啤酒还没搬完,那边冰块运过来了,我又被叫过去。这一忙就没停了,到中午我才坐上桌吃饭。吃饭时,给我们盛饭的是老板的母亲,这个老人给几个厨师盛得满满实实的,到我时就是稀饭了,而在我站起来准备吃第三碗时,她直接哼一句,“第一天来有做什么活,吃那么多。”说着还狠狠白我一眼。
低头,我放下筷子站起来。
“凌伶,你先别走,等下去洗碗。”老板娘在旁边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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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在这里做的第三天,我感到自己撑不下去了,太累了。一天四顿饭听着好听,事实上呢。早上刚起来那顿的饭都不用筷子,直接往嘴里倒,而配菜是几粒花生米。中午这顿吃的是昨天客人剩下的菜,不过至少不是稀饭配花生米了。午觉起来时又有一顿,跟早上一样,因为我们没干活。到晚上这一顿才稍稍好点,客人们吃剩的菜厨师把它们煮成大锅菜,这时已经12点多了,吃完继续伺候客人,等真正躺下已经是3、4点了。
睡觉的地方我第一天看见时真的吃惊了。
十几个人就在三楼包厢外面的走廊铺着席子睡。外面几个电风扇吹着。我是男的,当然不能跟她们女孩子睡得太近,这样也吹不到风了,热得我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发现八宝跟老板是在外边架个小床睡,我也去搬了个草席铺到公园草坪里睡。老板娘这次倒没说什么,想也明白,我一个男的跟十几个女一起打地铺确实尴尬了。
“凌伶,这是三号桌,这是四号桌。”厨师喊我进去,往我手上放了两盘菜,都是刚出锅的,热腾腾的。
暗自咬牙,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不禁烫,两个盘子烫得我双手直打颤。小心翼翼地下楼,却在把菜端给客人时,一个盘子倾斜了,汁直接倒在客人的靠椅上,还好没人注意到。
把菜端完,我就跑到洗碗池。
“大姐,我来洗碗吧。”三天时间是很短,但也够我懂得如何逃避不擅长的事了。我宁可躲在后面洗碗,也不要去端盘子。
邱大姐是个很和气的人,也是这里对我最好的人。说是洗碗,她只让我把她洗过一遍的碗淡一下。连倒垃圾时,她都特意跑到外面叫其他人过来给她搭个手,也不让我做。
“手又烫着了。”邱大姐了然地看着我。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端不来,才在这边洗碗的。”邱大姐朝我眨眨眼。
我笑笑,低头专心把碗淡一遍。
“对了,凌伶,我过几天就走了。”
“你要走了!”我睁大眼睛看她。人在逆境里,对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总是舍不得,因为如果那个人走了,自己的处境会变得很艰难。我现在就是如此,这个小小的海鲜楼,人际关系竟复杂极了。
十几个女孩子里,有三个女孩子最受宠,她们之间也是明争暗斗。我不理解在这样艰苦的环境怎么还有心思斗呢,也许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吧。
邱大姐在第三天就走了,走时跟老板娘吵了一架,原来她来之前就说了只做一个月,结果老板娘现在以这个理由扣了她半个月工资,最后她争不过老板,抹抹眼泪走了。让我气愤的是她走后,几个女孩大嚼舌根,说她这个不会做那个不会做还好意思拿200块工资。她们算工资跟我不一样,就是一个月400块,但这是明里的,私底下工资是多少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邱大姐走后,我没法继续躲在后面洗碗了,而老板娘也喜欢把我叫过去,每每她都要说,“我这个凌伶是大学生,因为家里没钱才来这里打工的。”似乎有个大学生的员工是件多有面子的事,但我很快发现客人们很吃这一套。
“叫凌伶过来。”我刚上2楼拿冰块,便听到楼下有人喊我。
“有桶吗?我拿冰块下去。”我问旁边的八宝,刚我一直没找到桶。
“用手直接拿下去。”八宝丢我给这么一句便走开了。眼神一暗,我捧着冰快跑下去,不长的路一下变长了。
我扑扑直跑到一个大盆前,里面放着啤酒,这里啤酒都是用冰快直接冰着。
“凌伶过来喝酒。”
“我还要做事。”说着我就疾步走开,我手上还僵着,明明是炎暑天。
(1。4)
从开始端菜那天,我不知陪这些客人喝了多少酒。要求我喝酒的客人也不是喜好男色,他们是喜好美色。人总是喜欢美的东西,这里稍有姿色的女孩都会被客人要求喝酒。老板娘是最高兴看见这情况了,酒得越多,她的进帐就越多。不过那些女孩子也都高高兴兴喝下酒,还会跟客人调笑几句,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第二次端菜过去时,又被这桌人拦下,手被其中一个客人抓着。
“来,凌伶辛苦了吧,把这杯酒喝了解解渴。”这些人都喝上头了,找什么破理由。
“好。”我知道再不喝更麻烦,只能笑着喝下,与那些女孩子何尝不是一样。
一杯喝下去,他们还不满足,起哄着要我喝一瓶。我酒量是很不错的,又看到老板娘朝我使了使眼色,当下心中有了主意,希望老板娘月末发工资时,可以给我点。这里的事都是老板娘管的,她老公根本没管。
“要喝可以,但我们玩个游戏。”我把一盘还没吃完的田螺抓在手上,“你们猜我这里是双还是单,猜中,我喝一瓶,猜不中你们得喝两瓶。”
“不公平,为什么你只用喝一瓶。”几个客人嚷起来。
“怎么不公平?我比你们小,你们得让让我吧。”我嘻嘻笑着。
一上酒桌,是能怎么闹就怎么闹,大家都不是小气的人,他们笑笑也就同意了。只是一玩下来,他们又嚷嚷了,他们一直没赢,啤酒喝得都来不及冰了。
“凌伶,你是不是作弊啊。”他们也只能这样喊着,但喝高的人哪有多少脑子,我嘻嘻笑着糊弄过去,倒也平安无事。
那田螺的数目我早就知道,松手时我手掌根本没张开,留着一粒放在手里,不过这把戏也只能这种场合能玩得开。
第二天晚上这桌人又找上我,我只能陪他们玩。之后这桌人天天晚上都来,我一开始很厌恶,但后来发现他们来的话,我只要能哄着他们多消费,其他活不用干老板娘也不会说什么,这一来我是真希望他们天天来。
一天晚上他们带了几个男人过来,被叫过去时老板娘趴在我耳朵边叫我小心点,说那几个人都是混的。
我心里笑,这些人跟我遇见的那些人差远了,但表面上还是摆个感激的笑容。
新来的几个人,虽然是混的,但显然比之前的客人要大方多了,我说点什么就点什么,几次还说要带我出去。
若不是知道他们不是同性恋,大概真会想歪吧。事实上这些人无非想要个漂亮的人站在旁边充个面子罢了,现今也不像以前,只有漂亮的女人才能充面子,长相好的男性也一样受欢迎。
不过我一直没答应。
“凌伶,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今天晚上跟我们出去,就这样说好了。”这晚那几个男人又在嚷着要我出去。
“你还没喝酒呢。”我开了瓶酒放他们前面,却不回答他们的问题。
“砰”我手中的啤酒被夺过扔在地上,“喂!你小子很不识相啊。”
我真的低估他们了,这些人跟泉他们是没法比,但骨子里流的血也是很恶劣的。我看他们对我笑嘻嘻,以为他们脾气好,这会把他们惹火了,要麻烦了。
“不是啊,我工作完很累,明天吧。”我退到刚走过来的老板娘身后。
“小玉,叫上面做几只大闸蟹端下来,快点。”老板娘也是有手腕的人,过来笑嘻嘻地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不要急嘛,凌伶今天忙了一整天也够累了,明天我肯定让他去。”老板娘朝我使个眼色。
“我去端菜。”我赶紧跑开,这一跑我就没敢出来。
再出来时,他们已经走了。
“凌伶,你明天陪他们出去玩一趟。”老板娘走过来。
“不行啊。”我为难地看着老板娘。
“放心,你明天陪他们一次,我明晚就让你去我步行街的店做,那里人多,治安也不错,他们不敢把你怎样?”这老板娘为人虽然小气,但大事上还是不失为一个好老板。
第二天中午,还不到午饭时间,那几个人就来了。陪他们吃过午饭,我就跟他们走了。
“去哪里啊?”我装天真,但不装傻。
“先去打桌球,好久没玩了,手都生了。”其中一人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前带。
去了台球室,才知道他们是在赌球,这事不陌生,我上初中那会,周围不少同学都开始玩这了,凌辰也有玩过。
“这是凌伶,大学生。”刚进去,我就被介绍给众人。
“喂,老三,你哪拐来的小孩啊,真俊,还是大学生呢。”几个人过来又摸又抓我的脸。
我退身几步,朝他们笑笑,“你们不玩球了。”对这些人不能太卑微,不然更吃亏。
“还有脾气啊。”几个人哈哈笑着,但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凌伶。”带我来的男人朝我抬抬下巴。
我赶紧跑过去,把球拿出来。
“很机灵啊这孩子。”几个人嘻嘻看着我,我也嘻嘻看着他们。这种无聊的虚荣他们也争,真够好笑的。不过既然陪他们了,总得把戏作足。我又跑去买饮料,一人分一瓶,当然不是花我的钱,记帐。
“喂,你今天吃了什么啊,这么准!”一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球杆打对方,那力道还相当大,看来又闹起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打球的两方拿着球杠互相打起来了。我赶紧站到一旁,这种小架不会打很久,这些人凶残惯了,这种小架在他们看来是开玩笑,但即使是玩笑也玩了半个小时。
“走了,去喝酒。”带我来的几个男人带着一胳膊的瘀青走过来。
“好啊。”我巴不得他们喝醉,这样我就更好抽身了。
他们选了大排挡,很热闹的吃饭地方,跟我工作的海鲜楼一样。进去后,他们选择店内最中间的位置,几个人大声嚷嚷地坐下,时不时喊个老板加个菜,要么就骂老板菜咸了淡了,整个店闹哄哄的,真是折磨耳朵。
我尽量不皱着眉头,把酒一瓶瓶开了,很快地上的一箱啤酒不见了。几个人脸红红的,有点喝高了,但不到醉的地步。因为真醉了,人是没有意识的,现下他们可清醒着很。
“凌伶,喝酒!”坐我旁边的男人一手换在我肩膀上,把啤酒口直对着我的嘴。
“咳……咳……”忍不防被灌下,我咳嗽不止,引来他们的大笑。
“凌伶不会不行了吧。”又一个坐我旁边的男人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我看看,脸红了,脸红了。”
“真的红了,我看看。”对面的男人也爬起来,一时间我被他们围在中间。
在了解自己的性向后,这种直人就变得很讨厌,他们喜欢把别人的男性尊严拿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玩,以前读书时不是没碰过。
“红了就红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推开他们,但不得。
“不会害羞了吧,跟娘们似的。”
“不会就是娘们吧。”
“脱衣服!脱衣服!……”到后边,这几人竟嚷着要脱我的衣服。这大庭广众下,他们存心要我丢脸。
“脱什么脱!”我站起来,把啤酒放在桌沿。
“砰砰”他们站起来要抓我,自是把啤酒弄翻了,整个店的人都往这边看,老板也很快带着簸箕扫帚过来打扫。
以为一番打扰,他们就会算了,哪想到他们变本加厉,一个大力,竟把我那廉价的t恤扯破了。
“喂,这衣服要钱的啊!”一时火大,我双目直瞪他们。
“皮肤很白啊,很细嘛,比女人好摸多了。”几双手在我身上游来游去。
“喂,你们不会有病吧。”我故意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才有病!”他们迅速收手。
“好,好,你们没病,我有病行了吧。”我换上笑容,“走了,给我买衣服,总不能这样叫我出去吧。”
“怕什么,要不是娘们。”
“小气你就说了,用不着找借口。”我呛他们。
到最后,他们真给我买了件t恤,但买完后就叫我走了,不是很愉快的一天,当然是对他们说的,对我说真是太好了。
(1。5)
回去后,老板娘便带我去步行街。去小矮屋拿衣服见到几个小女孩聚在一旁咬耳朵,见我进来,满脸笑得灿烂。“凌伶最好了,才做了几天就能去下面了。以后没人看着,会很轻松。”
她们这些人一直争来争去,但没想到会闹我头上。我拿走自己的东西,“再见。”不多说,有这必要吗?说了还显我小气。
步行街位于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长长一条街上左边都是小吃,右边则是一些小饰品箱包店等。
我到了步行街后才知道,这家分店很出名,还上过这个城市的美食频道。
老板娘把我交给店里的人后便离开了。这家分店原有三个女孩,现在我来了,其中一个女孩便被掉回海鲜楼,免不得我又受了一顿白眼。
在这里工作几天后,我神色也比之前好多了。不是说这里工作多轻松,而是这里比在海鲜楼上自由多了,没有老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也不像在海鲜楼时那么封闭。
只是还没舒服一周,之前带我出去玩的那几个男人又找来了。听老板娘讲,他们那之后都没来了,怎么这次一来就来这里。
“凌伶到这里做了啊。”几个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摆在外面的长椅上。
“是啊。”我装出很忙的样子,急急应一声,就跑到旁边去拉客,“这位小妹到我这里来吃吧。”平常我是不会出去拉客的。
“凌伶,给我们弄碗砂锅面。”几个男人又在叫我了。
“一碗够吗?”我眯起眼睛笑,只想让自己笑得更和气。
“你说几碗就几碗。”
“好了。”我大大一笑,转过头大喊,“5碗砂锅。”喊完,我朝他们笑笑,人已经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他们吃完后倒没继续缠着,很快就离去了。但我下班后,发现他们又来了。
“凌伶,来,跟我们出去玩。”这些人真是霸道,不待我回答就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走了。
“不行,我明天还要工作。”我从他腋下钻出。
“有什么不行,你一天多少钱,我买你!”说得豪气万丈。
“不是钱的问题,是责任。”我义正言辞地回过去,眼睛往旁边溜去,这些人真要闹下去,我要不要跑去找还在巡逻的警察。那些警察也快下班了,再耽误会可是求救无门了。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啊。”几个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不能去。”我皱皱眉头往后退几步。
“又不会把你怎样,你怕什么怕?”一只手把我重新拽回他们身前。
我转头看身后,跟我一起走的同事已经不见影了。再看旁边,步行街的店陆陆续续关了,已经12点多了。
“我很累了,真的,明天好吗?”我叹口气抬头看他们。
“怎么,我们还得找个黄道吉日才能约你啊。”这些人霸道惯了,听我这么一说,抓我的手更用力了。
“好吧。”我思量了下还是跟他们走,别把事情闹大了。
出去,这些人还拦了辆车。到了目的地后,我脸当场僵下来。这些人找我来,竟是跟别人比美。
我们现在在一家舞厅里,可谓群魔乱舞,闹得天花板都要掀了。
“这个是你们说的凌伶?”坐在我们对面的是另一伙人,当中有一个矮个子男孩,年纪跟我应该差不多。这男孩个头小,但一张脸长得确实好看,小小的看上去相当精致,只是这男孩的眼神十分凶狠,见到我时,先是冷哼一声。
“比个毛!”男孩拿起桌上的酒狠狠灌下去。
“不是你们说我们都是老粗吗?”我这边的人跟着灌下一杯酒。
身体靠后,这些混混的日子是太无聊了吧,什么都要争。我拍拍前面的男人,“你坐前点,我睡会。”说着,我就躲在男人背后闭眼寐会。只是没几分钟又被抓起来了。
“他不都说了,比个毛吗?比什么比?我明天还要工作。”
“为什么不比?”又是那个男孩出口。
“你要跟我比什么?比身高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话显然触到男孩的痛脚了,男孩拿起桌上的碟子就往我身上砸去。
抬手挥掉碟子,我声音缓和下来,“对不起。”说着我拿起桌上的酒喝下,喝完,我把酒杯往下一倾。
“没事了,没事了。”看出大家挺忌惮这个男孩的,像男孩这样的人,力气也许没别人大,但比狠肯定没几个人比得过他,这世上就怕不要命的人。
“不喝了,走。”男孩忽然站起来,走前却朝我狡诈一笑。
“不准走!”这一笑让我毛骨直悚然,当下抓住他。“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是在你酒里加点东西。”男孩耸耸肩,“本来还想着怎么哄你喝酒呢,想不到这么简单。”
“林宏,你耍阴的。”我旁边的男人站起来。
“又没有对你们耍阴,你们喊什么喊?”林宏吃吃笑起来,“谁叫他笨呢。”
“他是我们带过来的,你欺负他等于欺负我!”还好这些混混的都讲个义字,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我们这一角很快打起来,坐在沙发上,我慢慢感到自己的脑袋发晕,身体却发热,该死,不会是春药吧。我站起来就要冲出去,却被拦下了,非但如此,我还被他们扔向舞厅的中央,原来是想看我出丑。
这个丑我可不能出,要跟女人鬼来一番还好点,要抓上男人就完蛋了。
“小帅哥脸红了啊。”尖利的指甲在我胸口抚来抚去。
“滚!”我抓住胸前的手,往旁边一折,耳朵很快传来尖利的叫声。
“你小子胆子很大啊,敢伤我女朋友!”一个男性的躯体贴进我。
“唔”忍不住呻吟一声,但下刻我整个人被摔到地上。
“唔”这回是痛吟了,整开眼睛,眼前都是摇摇晃晃的人头。
“这人有点怪啊。”是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