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步跟上,一边道:「不能走慢点吗?」
「不能。」
他一个冷钉子碰回来,江芷灵不悦地蹙了下眉头。「你怎麽这麽别扭?都跟你说了我不是翠娘,你怎麽还针对我?」
「你那些把戏只能骗三岁小孩。」他不屑道。
「你还真高估我了,我怎麽可能编出那麽多东西?」她好笑道。「既然讨厌我,怎麽又亲自送我去衙门?」他大可派个人领她过去就是了。
「自然是有事要与大人研商。」他说道。
「我还以为你想乘机把我关进大牢。」
「我的确是想送你进大牢,不过不是现在。」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
「想拿我做诱饵?」她问。
他没回答,领着她走过两条大街,往市集的茶楼走去。
见他走进茶馆,江芷灵疑惑道:「不是要去县衙吗?」
「我有说去衙门吗?」他不愠不火地说了一句。
她瞪他一眼。「你的态度真的很差。」
「屠爷。」小二见到熟人,连忙上前。「大人在上头等您呢!」
「我自己上去就成了,给我沏壶浓茶过来。」屠莫拾阶而上。
「好哩!」小二吆喝一声。
「好吃的都上点。」江芷灵对小二说道。「给我浓点的奶茶,不过奶味别太重,免得盖了茶香味。」昨天跟着屠孟出来闲晃,自然尝了不少好东西。
「好的。」小二连连点头,转身吩咐茶师傅泡茶。
江芷灵跟着屠莫到了二楼,走进席地而坐的包厢,就见一个留着胡须的瘦老头左拥右抱,前头还有两个女乐师拉琴打鼓,几人哼哼唱唱的,好不热闹。
「贺大人。」屠莫出声。
「你们来了。」贺睦抬起头,热情地打招呼。
江芷灵顿时僵在原地,一瞬也不瞬地瞪着贺大人,他怎麽……怎麽……
「老姜?」她不自主地低语一声。
屠莫低头瞥了她一眼。「怎麽,徐姑娘认识大人?」
她回过神,魂不守舍地回答:「没有。」
贺睦有张长脸,双颊微凹,但两眼如牛眼,又大又圆,炯炯有神。「怎麽了?」
「没什麽,大人跟我一位朋友长得有几分相像。」江芷灵扯出一抹笑。
老姜是带她的一位前辈,与贺睦有几分神似,不过老姜矮胖结实,贺大人却是瘦子一个。这真的是凑巧吗?她忽地有些茫然,接下来会不会遇上更多熟识的面孔呢?
「原来如此。」贺睦呵呵笑。「天地广大,人多如蚁,又都只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难免会有几个相像的。」
江芷灵笑道:「也是。」
「来,坐。」贺睦示意两人坐下。「你就是徐翠娘吧?」
江芷灵勉强应了声。「是。」她实在不想假冒翠娘,但又不能逢人就说她来自别处,只得哑巴吃黄连,吞了。
「听说你记不得事了?」贺睦又问。
「是。」昨天就有捕快上门问了,原本是要上衙门过堂的,但屠孟为她求了情,说她的头还疼着,让她休息一天再去,没想到晚上黑衣人就被劫走了。
「伤了脑袋,难免。」贺睦露出同情的表情。「先不说这个,叫跑堂的过来点菜……」
「刚在楼下点了。」江芷灵回道。
贺睦左手边的红衣姑娘为屠莫斟酒。「屠爷请用。」
角落的两名女乐师一个拉胡琴,一位打羯鼓,见宾客寒暄谈话,便停下手上的弹奏过来帮江芷灵倒酒。
江芷灵不习惯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房里四个年轻貌美的乐伎穿着白粉红黄四色,坐在贺大人身边的是红黄两位姑娘,面容姣好,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白粉两位则文静些,不知是不是这儿的风俗习惯,脸上涂着白白的粉,有点像日本艺伎,不过粉涂得不厚。
以前为了查案,她也去过几次酒店,後来老姜为了让她了解酒店文化,还真的带她上酒家,虽然违纪,但员警上风月场所其实屡见不鲜,只是有没有爆出来而已。
她对上酒家没兴趣,毕竟里头都是小姐,她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实在尴尬,但为了了解酒店生态,还是去了几次。
「不用招呼我,屠爷跟贺大人那儿风水比较好。」江芷灵玩笑地说着。
屠莫没理她的调侃,把话题拉回正事。「大人要现在问她还是带回衙门再问?」
贺睦呵呵笑道:「大公子还真心急,好,那你就把记得的事跟老夫说一遍。」
江芷灵立刻把前晚的事说过一遍,至於黑衣人说的那句「你出卖我们」自然省略不提,假黄金的事也顺带跳过,让屠莫自己决定要不要提。
不到五分钟她就把事情交代完毕,贺睦沉思地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说道:「真没印象谁敲昏你的?」
「没印象。」她前前後後想过好几回,脑子一片空白。
「保不准过几天就好了。」黄衣姑娘说道。「去年跑堂的小六子从楼梯上滚下,撞了脑袋,也是好几天迷迷糊糊的,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