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阅读_如影随形 水虹扉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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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2 / 2)

少年的身後,站著三四个和少年岁数相若的男孩子。

“疼?你也知道疼?!”少年狠狠的说著,脚下越发用力,“小妹对你那麽好,你却把她咒死了!要不是这几天爹关著我,我早就出来找你算账!”

少年就住在小妹家附近,偷偷喜欢了小妹好几年。葆初却不认识他,也听不懂他的话,只摇著头,泪水一颗颗似珠子般,不停沿著脸颊滑落。

“打他!今天就把他打死,给小妹抵命!”少年招了招手,身後三四个男孩子一拥而上,将葆初脸朝下,按倒在地。

顿时,拳脚如雨般,落在葆初的身上。

那领头的少年恨著葆初,平素又是个心狠胆大的。他捡了块砖头,重重砸向葆初的两条手臂。听到咯嚓两声脆响,知道折断了以後,又将葆初的十根手指砸得血肉模糊,指骨全部粉碎。

葆初先还仰起头,用力惨嚎了几声。到最後,只能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发出细细的,如猫叫般的抽泣呻吟。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还是邻居太婆听到动静,拿了笤帚颤巍巍走出来,指著那群打得兴起的少年就骂:“小杂种们,欺负一个傻子,算什麽本事!!”

少年们瞒著家里出来做这种事,究竟情怯。见有人近前,连忙住了手,讷讷的退到一旁。

太婆见葆初卧在地上,全身是血,不停的颤抖痉挛,刚要去扶他,察看伤势,却见程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葆初的晚娘挺著肚子,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看周遭的情形,笑道:“孩子们打打架?浅s械摹n铱摧岢跽馍艘膊辉貅岚露蠹叶忌17税伞!?

说完,她走到葆初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别在这儿挺尸现眼了,快跟我回去!”

葆初的手臂和指骨全被砸断砸碎,听了她这话,却仍旧强撑著身子,颤抖著,硬靠双腿的力量,坐了起来。

“瞧瞧,我说不碍事儿吧。”晚娘笑得一脸得意。

葆初俊俏的脸上,满是泥尘血溃。只有一对眼睛,仍然深黑清澈,望去令人惊心动魄。

他面无表情,慢慢转过头,望向站在一旁,神情仍忿忿不平的领头少年,声音坚定清晰:“三天後……你会死。”

说完,他低下眼帘,从地上站起来。垂著两条断了的手,摇摇晃晃,脚步不稳的走进家门。

却全不知,身後的所有人,都为他留下的这句话,心胆俱寒。

*

夜深人静,葆初在荒郊野地,抱住亲妈的灵位号陶大哭:亲娘~~~偶好想你啊。。。。

天上一个闪电落下,忽然有了回应的声音:初宝宝你真是辛苦啊。。。。某扉亲娘为你掬一把同情泪。。。。不过,偶都让自己早早牺牲了。。你在人间受点苦也8算啥吧。。。。。

葆初顿时黑线中。。。

3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傍晚,程倌如往常般贩完货回到家中,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这几日,因为葆初的关系,领头少年的父亲将少年锁在家中,不让他有任何外出的机会。

这样就好。等今天过去,葆初能咒死人的传闻,就会不攻自破吧。

热气腾腾的饭菜已在桌子上准备齐全,葆初和晚娘坐在桌旁。他两条手臂吊在胸前,深黑的眼垂著,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盯著鞋尖看。

程倌走到儿子身旁坐下,舀了碗骨头汤,端到儿子面前,一勺勺喂他。

葆初看到程倌来了,仰起脸望著程倌笑。然後,乖乖的一口口喝下父亲送到他嘴里的汤。

看著儿子这样,程倌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酸楚的。

三天前,他回到家中,发现葆初浑身是血,双臂和手指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窝在家里的墙根处不停的发抖。程倌当下什麽都来不及想,连忙扯了儿子去看镇上的大夫。

大夫说,葆初手臂倒是可以接上,但手指伤得太厉害,筋脉都被砸烂了。纵然长好,今後怕是连个杯子也握不住。

“葆初……爹在的话,还可以给你喂饭喂汤。等往後,爹必定走到你前头,又有谁能照顾你?”程倌边喂儿子,边长长的叹气。

葆初虽不知程倌为何伤心,但见他的神情,也不由得难过,扁了扁淡粉色的小嘴,黑亮的眼中慢慢泛上层泪雾。

正在这时,程倌一家三口,忽然听见了巨大的砸门声。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一群提著扁担家火的大汉,从被砸烂的门外闯了进来。

後面跟著的一个清瘦男人,怀中抱著满脸鲜血,已经死去的领头少年。

“这是怎麽回事?诸位高邻,有话好商量。”程倌放下手中碗筷,连忙上前,对著那些人团团作揖。

“你家的傻子,终究把我大哥儿子咒死了!我们也不要别的,只要他偿命!”为首的大汉声若洪锺,恶狠狠望向坐在饭桌旁的葆初。

一连三天,这清瘦男人怕出事,都把儿子关在家里。谁知,就在第三天快要过去的时候,从前插在屋梁上镇邪的杀猪刀不知为何,掉了下来,堪堪刺入少年的头顶。

葆初偏过头,怔怔望著这幕,心内一片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大汉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一把抓住葆初细软的长发,将他从长条板凳上揪了下来。同时,带倒了饭桌,碗盆的碎裂声接踵响起,汤水饭菜淋淋漓漓洒了一地。

原本坐在葆初身旁的晚娘,连忙闪身,躲到屋角一旁。

“爹……爹……”

一根粗糙的麻绳,被挽了个活结,套入葆初的脖颈。他纵然痴傻,也隐隐知道要发生什麽事,在那些人的手中,如脱了水的鱼般挣扎。

“诸位!诸位!”程倌爬到抱著少年尸体的男人脚边,重重磕头,大声哭著哀求,“事已至此,我也不求高邻们放过葆初……只是天下父母心是一般,只求缓过这今夜,也好准备两个孩子的後事……”

男人见程倌哭得哀切,又见他将额头磕得紫红青肿,心中也不禁怜悯──

的确,天下父母心是一般。

“都住手吧。”男人仰起头,长叹一声,“纵然真是咒杀……也是肃儿有错在先……再说,就算杀了他,肃儿也活不过来……何必,再让另一家人伤心。”

说完,男人摇摇头,佝偻著身子,灰心的抱著怀中少年尸体,一步步,缓缓离开了程倌家门。

见那男人不再计较,那群大汉也无话可说,放开葆初,骂骂咧咧的砸了程家一些东西後,也就纷纷散了。

夜深人静。程家屋内,只余满地碎片狼籍。

葆初晚娘一屁股坐在屋内硕果仅存的椅子上,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家里被砸成这样,日子没法过了!”

“家里东西,终究还可以再置。”程倌走到葆初身旁,心里也著实有些恼恨,咬著牙,伸手就给了儿子两记耳光,然後将儿子提著衣襟,从地上拎了起来,“今後,我只把你这惹祸的东西锁在家里,看你再到哪里去咒人!”

葆初两边的脸颊渐渐红肿起来,呆呆的望著程倌。

自从亲娘去世,这是爹第一次打他。

*

葆初被关进柴房,已有两月。

每天每天,他都只是在那一小片活动范围内,看从窗棂处照进?娜展獯佣鳎挚粗鹿獯游魍?

面前是一个灰黑油腻,装著食物的碗。他双手虽已长好,却如镇上大夫所说,连握住杯子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吃东西的时候,只能趴在地上,像家养的猫狗般,一口口舔食。

程倌平素在外贩货,怕晚娘看不住,让他逃出去惹祸,又请镇上的铁匠在他细细的脚踝上,焊了个厚重的铁环,连上粗大结实的铁链,锁在屋梁处。

但他还是会笑。

每天傍晚,程倌来看他,亲手喂他吃东西时,他都会对著爹爹露出喜悦的笑容──

爹爹是对他好的。他无条件的,相信这点。

话说初宝宝有天单独逛街。。。迎面,遇到了邻家小妹。

只见初宝宝忽然对她一直笑,小妹脸红到了耳根,心里不好意思的嘀咕:哎呀呀,平常葆初锅对任何人都呆呆滴,居然对著偶笑。。。看来8是偶单方面滴意思。。。。偶要不要也有所表示。。。

一秒锺的天人交战之後,小妹连忙迎上去,却见初宝宝绕开她,走向她後面的程倌,拉住程倌的衣角:爹……偶要吃糖糖。。。。

一滴冷汗从小妹头上流下。。。

某扉亲妈显灵飘过:初宝宝你~~~明显有恋父情结。。。。。

4

但晚娘再过三四个月就要临盆。近些时候,程倌忙里忙外,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多了,照顾想到葆初也就少了。

这天从清晨直忙到深夜,程倌昏了头,回来便睡,竟忘了给儿子送水送饭。葆初晚娘如今身娇肉贵,自是更懒待动身。

葆初就这样,被锁在柴房里饿了一整天。

夜幕降临,饥饿感像火般灼烧著他的肠胃。然而,这并不是令他感到最难过恐惧的地方。

一天里,他眼巴巴盼望的,就是傍晚时,爹爹?吹讲穹扛头埂d鞘撬校钪匾氖虑椤?

天都黑了,为什麽爹爹仍然没有来?是像娘一样永远离开,还是不要葆初了?

他要见爹爹!他要去找爹爹!!他要……

黑暗之中,葆初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用手肘撑著身体,拼命朝柴房门的方向挣扎爬行。

脚踝上的铁环却束缚了他的行动,更因为他拼命的挣扎,渐渐将他细瘦的脚脖,磨得血肉模糊。

就这样,葆初朝著不可能触及的房门,足足挣扎哭喊了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程倌起床後,坐在饭桌旁准备吃早饭,才蓦然想起,他昨天一整天都没给葆初送饭送水。

“蕙儿,昨天你给葆初送饭了吧?”带著一丝希望,程倌望向身旁的老婆。

葆初晚娘对他翻个白眼:“你的儿子你不管,问我做什麽?!”

程倌连忙用大碗盛了粥,又拿了两个馒头,一碟咸菜,用提盒装了,忿忿道:“造孽呢!你纵然不怜他没了亲娘,也莫要欺他是个傻子!”

她自从进门,就没受过这样的重话,当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来,带著哭腔大声道:“你自己没做好事,倒会赖人!再说,一天没吃饭会死麽?!走走走,我随你去看!若他死了,我一尸两命赔给你!!”

程倌被她几句狠话说得没奈何,只有陪著笑脸:“是是……是我不好,你身子金贵,就别生气了。”

她却不依不饶,硬扭住程倌,一起去了柴房。

打开柴房的锁,只见葆初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唇瓣干裂,只有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拴著铁环的一对细瘦脚踝,全是斑斑血迹。

“爹……爹……”就是这样的葆初,望著程倌进来,瘦瘦的小脸上,还是绽开了笑容。

程倌看见眼前的情形,连忙放下手中提盒,冲上去一把抱住葆初,泪流满面。

“怎麽样,人死了?挥校俊蓖砟镒呓矗驹谂员咚捣缌够啊?

葆初听见她这句话,忽然触了电般,一下子直起瘦小的身子,将头慢慢转向她,眼眸深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声音清晰坚定──

“娘……肚子里的弟弟……两天後会死。”

她呆站在原地,如被施了定身术,动也不能动。

程倌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的血,皆刻间都被冻住。他一把推开怀中葆初,站起来,跌跌撞撞後退了几步。

程倌和他後妻,两个人不知是怎麽走出柴房,又将柴房上了锁的。

快要走到主屋时,她忽然一把抓住程倌的衣襟,疯了般哭叫:“你给我听著!若我肚里的孩子死了,我也不要活下去!快去把你那妖怪儿子杀了!”

民间传闻,若要破解咒术,最彻底的方法,是将施咒人杀死。

“……蕙儿,再容我缓缓。”程倌眼眶发红,神色凄惶,“我这就去镇外的白仙观问问,看看能不能解……那里的大仙,据说是很灵验的……若实在不行的话,再……”

他哽咽著,说不下去,擦了擦眼角。他袋中尚有几吊铜钱,估摸著应该是够了香火钱,便转过身,直接一路小跑,出了家门。

葆初晚娘看著他的背影,朝地上吐口唾沫,狠狠跺了跺脚。

她这男人,只顾著自家儿子,纵然去道观求不到破解回来,也必定无法下手,是指望不上了。

只有在程倌回来前,把那小子彻底了断。

*

葆初见过程倌,又安了心。他肚子饥饿,於是用手臂将不远处的食盒扒过来,却因为手指无力,怎样也打不开。

弄了不知道多久,正在犯愁的时候,忽见柴房门又被打开。接著,晚娘带著四五个青年走了进来。

这些个青年,都是她娘家表兄弟。招呼一声,自是比她那窝囊男人得力的多。

“表哥,把这妖孽带远些,再动手。”她拿了个红包,塞给身旁最高大的那名青年,“我当家的心软,我将要临盆,也见不得白事鲜血……这些钱,就给你们压惊买酒。”

“承表妹的情,这件事我们必定做得稳妥。”青年拿过红包笑道,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葆初,“保管,叫谁也找不到他的骨头。”

说完,青年拎著斧子走上前,两斧砍断了葆初脚上的铁链。接著,用一块破布塞了他的嘴,又用一根粗糙麻绳将他绑得死牢。

整个过程中,葆初没有太挣扎,只是在弄疼他的时候,偶尔发出两声细细呻吟。

“万事全靠表哥。”

看著青年们将葆初架走,远远离开自家门。晚娘靠在门沿上,长长松了口气。

终於,可以摆脱这个丧门星。终於,不必再担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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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葆初睁著深黑清澈的眼,看著青年们将自己塞进一辆马车,带出了望归镇,来到鲜有人迹的荒郊野地。

太阳悄无声息的在头顶苍穹游走著,此时已接近中天。

青年们架著葆初,走到一棵不高的歪脖树前,把他以脚尖稍稍离地的姿势,吊在树上。

虽然很难受,但葆初还能忍。

这些人要做什麽呢……做什麽,其实都无所谓,只要在日落前送他回家。爹爹贩货回来,若找不到他,一定会著急。

“据说,杀人一定要等到午时三刻,才能压得住邪性。不然,难保他化成恶鬼寻仇。”领头青年擦擦汗水,看了看日头,“我们还要在这里,再等多半个时辰。”

“没错,更何况是这种妖孽,更大意不得。”旁边略显富态的青年附合著。

“说起来,还真是可惜。”其中一个瘦高青年走到葆初身旁,扳起他惨白的脸,感慨道,“这麽漂亮俊俏的小模样儿。”

“哈哈哈哈……得了吧。”领头青年忍不住,笑得弯下身子,“知道你有那癖好,想这程家小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程倌看的紧,怕早被你得了手去……一听蕙表妹要我们做了这小子,你立刻死乞赖白的跟来,心里打的什麽算盘,还要人说?”

瘦高青年被揭破心事,顿时涨红了脸,尴尬的咳嗽几声。

“你要做,就赶紧些。”富态青年也笑得打跌,走到瘦高青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等午时三刻一过,这小子连骨头都不剩了。再说,他现在嘴被堵得死死的,也不能咒人。”

“得了,既是都知道……兄弟我也不怕笑话。”瘦高青年冲著在场的同伴拱拱手,“眼下让我称了心,明儿我就包艘画舫,接兄弟们进城去醉红院开心。”

说完,瘦高青年已迫不及待的直奔树下,来到被绑的葆初面前。

用力撕开葆初上身的衣裳,顿时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胸口处两点粉色樱粒,楚楚可怜的点缀著属於少年的单薄胸膛。

葆初睁大了眼睛,看著那瘦高青年忽然扑到他身上,发疯般啃咬著他的颈项胸口。两只手,分别捏住他胸前的樱粒,拼命拉扯著。

他痛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特别是胸口的两颗粉色乳粒,很快就红肿坚硬,那人却仍不住手,一次次将它们往外拉扯至极限,又用蓄著的指甲狠狠掐捏,直至见血。

“原本是想,让你不那麽难过的。但是,时间不够了。”

瘦高青年喘著粗气,一把扯掉葆初的裤子,将葆初两条细瘦的腿高高架起,然後猛然用三根手指插入那坚涩的後庭。

?∠恃缦赶傅某嗔飞撸暄汛虞岢醪煌2兜墓杉涮事洌胪岵笔飨碌哪嗟乩铩?

身体,似乎从那里裂成两半。

葆初的眼泪顿时掉下来,喉间发出沈闷的惨叫声。他边流泪,边缓缓转动那对呆滞深黑的眼,一心想寻到程倌的身影。

爹爹在哪里……很疼。

*

程倌出了家门,立即用一吊钱雇了辆小马车,直朝镇外的白仙观而去。

这白仙观,是近两年兴起来的。据说,那里的观主颇有些道法,断人生死,占卜过去前程,无一不灵。

但有一点奇处。那里虽说是道观,却一不供奉老君,二不供奉三清,三不供奉吕祖,只供奉那观主的生祠牌位。

所以,也有人说是邪教一流。不过,周遭村夫村妇,只图个灵验,哪管真神假神,香火布施照样日日旺盛。

程倌是胆小谨慎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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