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修电梯吗?没有。
所以你只好乖乖地爬楼梯。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你对我乱写字的怒火。
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
所以你不会生气。
我跟叶梅桂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说:「痞子蔡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然后她笑了起来,我则骂了一句白烂。
「白烂是指谁?吴驰仁?还是痞子蔡?」她问。
「当然是指吴驰仁啊。」我说。
我也突然想起,吴驰仁和'无此人',也是谐音。
「嗯」我再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字,问她:「妳觉得吴驰仁这次的字怎样?」
「写得不错,算是又进步了。」
她也看了一眼,接着说:「而且他上次说这不是电梯,现在又回到电梯已经故障。可见他再从见山不是山的境界,进步到见山又是山的境界。」
「是吗?」我很疑惑地看着她:「妳怎么都不会觉得他无聊?」
「你才无聊。」她瞪了我一眼。
回到七c,我们分别在沙发上坐定后,叶梅桂说:「喂,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今天把工作辞了,下星期开始,就不必去上班了。」
「啊?」我大吃一惊,不禁站起身。
「干嘛那么惊讶?」
「当然惊讶啊。为什么辞了呢?这样的话,妳怎么办?」
「你会担心吗?」
「会啊。」
「你骗人。」
「喂!」
叶梅桂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出声音。
「有什么好笑?」
「没事。」她停止笑声,简单回答。
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喂!」
「干嘛?」
「妳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工作辞掉。」
「哦。」她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视,淡淡地说:「不把工作辞掉,怎么回去当老师呢?」
「玫瑰。」我不自觉地叫了她一声。
「干嘛?」
「我好感动。」
「你有病。」
「妳真的要回去当老师吗?」
「是呀。」
「玫瑰!」我又叫了一声。
「又想干嘛?」
「我真的好感动。」
「你真的有病!」
「小皮!」我叫了小皮一声,小皮慢慢走向我。我抓起牠的前脚:「太好了,姐姐又要回去当老师了。」
「当老师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是妳喜欢的工作啊,我当然很高兴。」
我走近她的沙发,伸出右手:「来,我们握个手,表示我诚挚的祝贺之意。」
「无聊。」她伸出右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右手。
「那妳打算到哪里教呢?老师这工作好找吗?」
我坐回沙发,想了一下,又问她。
「我今天跟以前的园长通过电话,他欢迎我回去。」
她把电视关掉,转头看着我:「所以我下星期就会回去当老师。」
说完后,她的嘴角扬起笑意。
「玫瑰!」我很兴奋地站起身,朝她走了两步。
我走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跨出第二步时撞到茶几,我痛得蹲下身子。
「怎么了?」她低下头,声音很温柔:「痛不痛?」
「我脚好痛,可是心里很高兴。」
「干嘛这么激动?」她伸出右手,轻拍一下我的头。然后说:「有没有受伤?」
「擦破了一点皮而已。」我撩起裤管,看了一眼。
「你坐好,我去拿红药水。」说完后,她站起身走回房间。
叶梅桂走出房间后,手里多了红药水和棉花棒。
她用棉花棒沾了一些红药水,然后蹲下身问我:「伤口在哪里?」
我正准备低头指出伤口的位置时,她又问我:「对了,你今天吃饭的情形怎么样?」
「爱尔兰,爱尔兰,爱你的」我也做一次开花动作:「兰。」
「你在干嘛?」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很疑惑。
「这是今天跟我吃饭的那个女孩子的招牌动作。」
「你今天不是跟你大学同学吃饭?」
「是啊。可是他说要帮我介绍女孩子」
话一出口,我暗叫不妙。
果然她把棉花棒拿给我,说:「你自己擦吧。」
然后她站起身,坐回沙发,又打开电视。
我手里拿着棉花棒,僵了一会,才说:「我要去吃饭之前,并不知道他要帮我介绍女孩子啊。」
她并没有理我,拿着遥控器,换了一次频道。
「如果早知道他要介绍女孩子给我,我一定不会去的。」
她仍然不理我,电视频道转换的速度愈来愈快。
「管她是什么花,兰花又如何?我还是觉得玫瑰最漂亮。」
电视的频道停在discovery,但她还是不理我。
「下次他找我吃饭时,我会先问清楚。如果他又要介绍女孩子给我,我一定大亲灭义。」
「小皮。」她低头叫了一声,然后手指着我:「去问那个人,什么叫大亲灭义?」她讲'那个人'时,还加重音。
「喔。我跟妳比较亲,跟他则有朋友之义,当然要大亲灭义。」
「哼。」她哼了一声后,说:「小皮,去叫那个人快点擦药。」
「喔。」我低下头,突然不想擦药,只是在伤口周围画了一圈。
然后又画了一个箭头,写了几个字。
「小皮。」她又叫了一声:「去问那个人,为什么擦药要那么久?」
「喔,是这样的。妳看看。」
我把脚举起,上面写了红色的字:「伤口在这里→⊙」。
「喂!」她突然站起身:「你在干嘛?」
「妳刚刚问我一句:伤口在哪里?」我也站起身说:「我想我应该要回答妳的。」
「小皮!」她突然声音变大:「去告诉那个人,他可以再无聊一点!」
我马上坐下来,用棉花棒沾红药水,乖乖地涂抹伤口。
「小皮。去告诉那个人,电视机下面第一个抽屉,有ok绷。」
我走到电视机旁,打开抽屉,拿出ok绷,贴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