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笑了一下没说话,忽然眨了一下眼睛,快步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的艾丝正欲举手敲门。她一袭白衣,黑发高绾,装扮成熟,却如少女般亭亭玉立。胡七虚空亲了一下,躬身请入。
艾丝白了胡七一眼,走入屋里,站在殊明身前,盯了他两秒,“胡七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殊明被她看得红了脸,尴尬地摇了摇了头。
艾丝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年青人定力太差,既然他说我喜欢女孩,那你还怕什么!你的事情……”
殊明听了吃了一惊,这才相信胡七所言的读心术是真有其事,不由得隔着艾丝望过去,胡七又耸了耸肩,示意他提问。
“阿姨……我还是记不起来?”
艾丝和胡七站在一起,向殊明大笑起来,道:“睡吧,睡一觉你就什么想起来了。”
殊明眼前开始发黑,但意识仍是清醒,于是在黑暗中问到:“阿姨,那天晚上窗户上的那个人是谁?”
“呵呵,都叫你睡觉了,睡醒来再告诉你也不迟呀。瞧你猴急的样子……为什么我说‘猴’呢?啊,对了,是猴子,她是专门给你去送朱妹妹的信物的。-----没想到你在那么迷乱的时刻还能注意到身外的夜行人,佩服佩服!”
“猴子?”
“对,可爱小猴。”
黑暗中胡七干咳了一声,道,“猴子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早上刘星那厮也没说呀!”
“小子,朋友妻不可妻!”艾丝声音一下子冰冻,“我知道你一直对小猴有不良企图,但人家既然和星星都发展到那程度了,您就省省吧!”
胡七也发了怒,“靠你个老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么多年我做过出格的事没有?我只是想知道组织上为何安排猴子故作神秘地陷害小明?”
殊明愣了一下,“对呀,为什么送个凶器给我?本来可以不用杀她啊……”
“不用杀吗,你确定?”艾丝的声音如冰锥直刺人心。
殊明默然,忽然有一种感觉:其实自己在第一眼看到兰花草时就要杀死她了。
“我知道你会明白的......"
殊明的头翁地一声,一下子想起兰花草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娄香草!这一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可我为什么恨她……明白了,不是我恨他,是风雨寒师叔在恨她……”于是所有记忆一齐涌了来,生来的事事,飘渺之种种,以及封咒前的柳剑春、风雨寒、朱大常、俞莹莹……还有菰城的摸奶事件。
黑暗,全是黑暗。
黑暗中燃起一盏孤灯。灯下艾丝端妆清丽。
“阿姨,那条内裤是怎么回事?”
“其实猴子早把信物放到你口袋中了,要不是她好奇想看一下你和那美少女会做些什么,你肯定也不能发现她。”
殊明心乱如沸,“那是朱大常前辈的吗?她送我一个信物就是想告诉我她还活着?”
“我不知道什么朱大常。有个神秘人把它交给了小猴,让她捎给你。本应该正正经经交给你,可你知道的,猴子有些怵你,就耍了点小聪明。那里面藏着一个只有你能解开的秘密,或许是缝着一封信……"
“里面有信?可是我已经把它洗了呀!”
“呵呵,你个小傻瓜真可爱,没那么容易毁掉的!”艾丝抓住殊明的胳膊摇一下,嬉笑着,如同第一次感受春天的小姑娘。
“可是阿姨,我……”
“讨厌啦,我有那么老吗,叫姐姐!----喂,胡哥,想吐随便吐,别把我们当外人。”
“不敢不敢,您老人家发起嗲来真是醉死人呐!”胡七也出现在了灯下,安抚着胸口,似乎正用力把什么东西从舌喉间强压回胸腹,然后说道:“兄弟,你的手本来就很利害?没想到你的剑更厉害!”
殊明呆了一下,那把魔剑在头脑里闪着光,“我的剑呢!”
胡七和艾丝忽然没了踪影,四下里恢复了黑暗。
正要努力思考这是怎么回事。眼前忽然又出现了景物,但立时扭曲淡出,接着刷地一下全都不见,掌中却多了一把剑:修罗斩!没错,这就是那把魔剑。豪气斗升,长剑一指,一道劈练裂在半空,刹时轰隆隆电闪雷惊。殊明长剑连舞在身围丈许大展无限闪电,使得兴起,长啸一声,剑身激荡出奇丽光波,身剑合一向前方射去,剑气所指的是一张老太太惊恐万状的脸。殊明大骇,猛然撤力,撤得太急了,剑柄一下撞在自己身上,胸口巨痛,大叫一声睁开二目。
殊明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一个女人的怀中,那女人正温柔地给他拭汗。她……好象是艾丝,但又难以肯定。眼皮重得很,挣扎着不要睡去,但仍旧被扔进了梦里。
“方才是什么意思。我被魔剑控制了,错杀了人吗?杀了谁呢,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之后呢?就一直在飘渺开始过着平凡的生活……真的是这样吗?”
殊明有些头痛,想挣扎着醒来去问问艾丝。但突然镜头一转,景物一下子明丽起来。面前正是熟悉的高中课堂。物理老师在讲什么,却听不懂。课堂上全是小孩子,一个也不认识。唯有自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对不对,身边忽然多了一位相同成熟的女同学。她同样的陌生,但可以肯定是与自己来自同样的年代。那女子专心地听着课,对同桌的殊明熟视无睹。
殊明觉着好玩,就想伸手打声召呼。不料手指却在她雪白光洁的大腿上划了一下(她是穿着超短裙还是运动短裤?),指尖真切得感受了那一瞬间的阻力。但没有冲动,没有快感,只是非常担心女孩是不是被划伤了。于是关切地去问,并做好了道歉认罚的准备。那女子还是专注地听课,紧紧抿着唇,只是把头歪了停靠在殊明的肩上,轻轻摇动。于是他也不再言语,在时间的流淌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做,或许某根心弦体会到了美妙。但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梦也在淡出。正有所思,忽然有谁猛推了一把,场景又开始清晰。不过这次变成了是在一间小屋里面。他正要进另一间屋子,女孩跑过来拉住他,一脸困惑地问道:“为什么我就不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