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摇摇头,道:“你是想把我重新拉到胡八身边吧。”
“不敢,小弟只是饿了。”
“嗯……不用躲我那么远,我不会读心术----我功夫很差的,刚才是跟太甲玩心理战,”丁香笑得有些勉强,“能见到你很高兴。姨妈肯定早料到这一招了才叫我出来透透气!”
“姨妈?”殊明一愣,猛然想起丁香是丁咛之女,正是师父花痴的亲侄女,看来丁香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忙又躬了躬身,唤道:“表姐。”说话间同时用通灵咒试探了一下,发现师父真就在附近,不由得欣喜万分。
丁香苦笑了一下,道:“来小表弟,让姐姐抱抱。”说着走上前便将殊明搂在怀里。
殊明见丁香神情落寞,全无传说中的风流模样,正思考怎样对待;又听她讲到了师父,也急于打听一下消息,却忽然被她抱了,一惊之下心里又一酸,轻轻挣脱开,道:“姐姐你好瘦。”
“不让抱呀?好吧,”丁香摆了下手,“走,边走边聊。”
殊明偷眼看丁香。
离了登风楼也便离了光亮。长街无人,灯火稀少。天空里铺着一层云气,星光在云气里朦胧着。丁香神情淡然,步履优雅,颇像一位午夜淑女。
殊明满怀心事,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从我师父那里来吗?”
“哼,是你师父赖在我家里不肯走!”
“师父在这里?”殊明又惊又喜,“她老人家也想参战?”
“战你个头,她只是闷得发慌,四处流窜而已,”丁香将花篮塞到殊明手里,伸展了几下胳膊,似乎手臂酸了。
殊明出其不意,花篮带着他身子一动,原来里面装着某种重物,“不是花吗,怎么这么沉?”
丁香似乎就等着殊明问这一句,她立时眼睛发亮了,整个人兴奋起来,“你猜怎么着?老姐出来打酒…..却捡了一篮金子!”
殊明拨开花,见下面果然有数十根金条,“这么多,从哪抢的?不对不对,应该是偷的。”
“你小子还真聪明,就是从贺方那儿顺手牵来的。”
“贺大元帅?”
“你以为呢,如果我不是偷听到他已被吴忌收卖,敞开口袋等胡八来钻,那又跑到街上来做什么?”
“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这些金子,它们也救了我的命。”
“你以后谢太甲吧,他要不是杀了他爹,今晚咱姐俩都活不了----太玄这一死,他带的那一批小败类都散了,只留下一个太监和仨矬子。”
“太玄很可怕么?”
“一会儿你去问你师父。”
“好啊,正有很多话要和师父说……太玄带来多少人?”
“你说多少?哼哼,那可是要对付胡八的!”
边走边聊,丁香的兴致高起来,忽然一拍手轻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表弟呀,我家有个小九妹相当漂亮,要不要特别给你介绍一下?”
殊明笑道:“我又饿又困,哥哥妹妹的事稍后再提吧。我还是坐在师父腿上吃饱肚子吧。”
丁香大嘴一撇,道:“你可要看好想好了再说呦,向咱家门口瞧!”
“已经到了吗?”殊明伸长脖子向前望了望,丁香指的是不远处两扇黑漆漆的大门,他本以为丁香肯定住在偏僻深巷中,没想到却是在大街边。
“瞧见了没?”
“什么?”
“人呀!”
越走越近,殊明这才发现门前有人,只是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他不禁笑道:“你们家人真是特别,半夜里不躺在床上却坐在这里晒月亮----不对呀,今天没月亮。”
“她白天睡饱了!”丁香已经走上前去,轻轻向那人踢了一脚,“起来接客啦!”
那人没什么反应,殊明却一惊,暗道:莫非这里是妓院?他曾经听说过,丁香的生父聂印成当年曾是铜罗湾四合院的总当家人,垄断了方圆数百里的青楼生意。现在丁香女承父业亦属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