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个炸弹了,更何况是杜衡。
但是,杜衡不是草包,不会将最深沉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eudora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识相地拽住了杜衡,担忧地说道:“杜衡,我们还有胜算的,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很憎恨自己。”
憎恨自己?adam眸中精光闪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表情各异的两人。
“不用说了,”杜衡深呼吸,眼瞅着就要崩溃,“我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你们回去!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她要怎么死!”咬牙切齿地说。
杜衡却把声音压低了的,生怕席景听见了。
adam心领神会,低声道:“席景在里面?”
杜衡点了点头,垂眸,“我不想他知道。”
eudora心中明白,却故意问道:“为什么?他可以帮你很多?”
“不!”杜衡一下子就反弹了起来,“你疯了吗!他怎么可以!如果要帮我,那意味着什么!eudora!”
adam连忙拖住杜衡,安抚道:“不要动怒,杜衡,你现在激动不得,一旦失去理智,就是给敌人机会。篓子是我捅出来的,该是我去解决。你好好呆在家里面,不要乱跑。我和eudora合作,明白吗?我会尽量护着你,就算是事情发生了,我也不会让你去蹲监狱,明白了吗?”
杜衡沉默了片刻,定定地看着adam,半晌后,点了点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磨了把最锋利的刀,最后,却要自己亲手铲除它。”
这话说得adam老脸一红,她松开了杜衡的手,涩涩地笑了笑。
“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没什么,”杜衡轻笑,“我进去了,他会怀疑。在此之前,我不一定会听你们的。你们要怎么做,就看你们个人的意思了吧。”
语气很淡,表情很淡。
但,就是让eudora和adam为之一惊。
她们明白杜衡的意思,杜衡要做什么,她俩都管不着,相对应的,她俩要做什么,杜衡也不想管。也许……杜衡就会有大动作了。
“杜衡——”杜衡冲动的性子,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儿来,eudora连忙出声阻止。
“再见。”杜衡将笑容卸下来,冰冷地说道,随即关上了门。
随着门关上,杜衡重新回到客厅,静静地看了一眼完全掩上了的咖啡房门,露出浅笑来,一改之前的反常和凝重,轻松地到了卧室内,拿上睡衣。
等她洗完澡出来,席景也已经将咖啡煮好了。
她走过去,环住席景的腰,甜腻腻地问道:“好香呀,你喝的是什么?”
席景对蓝山并不偏爱。eudora拿回来的蓝山豆不多,来来回回这么煮下来,估计也剩不了多少了。
席景都会让着她。
“黑咖啡。”席景简短地回答,将面前的咖啡推给了杜衡,随即轻声问道:“刚才是谁?”
杜衡闻言,手上一顿,随即掩饰般地笑了笑,“没什么,是eudora。找我聊会事儿,你知道她的,压根就是个工作狂。”
轻笑过后,不理会席景的注视,杜衡啜了一口咖啡,靠在席景的肩膀上,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儿心情不好?”
不然不会用那样深沉的目光,注视那么久。
席景怔了怔,顿了顿,才点了点头,眼里有一点儿东西闪过。
“我只是觉得,是不是你的过往让你太过于害怕了。”她不疾不徐地抛下了重磅炸弹。
席景顿时惊愕起来,手上的咖啡差点儿摔了下去。
“别那么惊讶,我早就知道了,”杜衡浅笑,握住了席景发抖的手,“怎么,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能够问别人吗?”
席景别过头,艰难地说:“你不要知道,那很脏。”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一直以为,是席景太介意过去了,反倒说不出口。怪不得,她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席景会告诉adam。
只是因为adam仅仅是个好友,而不是他真正在乎的人吧。
想到这,杜衡的心情又好上一分。
她将咖啡放下,钻到了席景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我的经历,跟你那么的相似。我们都是背负着血债的人,没有资格说对方脏不脏的。也许,你也是因为怕勾起我相同的惨痛的回忆,这是在保护我,对吗?”
席景怔了怔,感觉四肢都僵硬了,表情也变得很硬。
感受到他的僵硬的杜衡勾出一抹笑容来,表情高深莫测。
她退开他的怀抱,像之前那样,摸了摸他的脸,像对待孩子一样。
、王的盛宴tbsp;“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个小孩子,”杜衡捧着席景的脸,表情诚挚而温柔,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最崇高的东西一样,语气柔得可以粉碎一切,“永远停留在十九岁那年的孩子,永远迈不过心中的坎儿的孩子,面对死亡,害怕得不知所措的孩子。”
席景垂下眸,睫毛动了动。
“你知道吗?”杜衡放下手,转身,捧起咖啡,上面的温度让她感觉很暖,“如果当初不是我的出现,我的母亲不会死,也许只是受辱了,也许逃开了那个地方,就又可以一起生活了。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不过是比最后的结局要好,对吧。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妈妈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