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得江把蒙着红盖头的新娘金莲抱上车，待送亲的人上车后，金莲的侄儿金宝坐在陪送的嫁妆上，喜车就上了路。

一

过了年，地刚化了有一锹深，于家便开始圈地了。

这时的金家坨子和十三崴子都先后落下了十几户人家，他们都占有了自己的小片荒。这天早晨，得江和得河在院子里的一块粗石上磨着新买的铁锹，哥俩你一下我一下地推磨着。得江说得河：“你的都磨得锋快了，还抢着磨什么？”

得河说：“你的不也都磨铮亮了吗？咋还磨呢？”

得江说：“我的刃子还没开出来呢，不开出来，一会到地里切不动草根的。”

站在一旁抽着烟的大哥得海，把一口浓烟细细地喷向蓝天。望着晴朗天空，他的心胸从没有过此时的舒畅，满脸春风地对两个兄弟说：“今天咱们就要出去圈地了，听说附近有的地方可能被人家占上了，咱们要看好边界，别占错了人家的地，到时候打计较。”

得江直起腰来说：“这边界还真不好认，听说他们把标记都埋在了地里，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找到。”

得海问：“是什么标记呢？”

得江说：“听说，他们是用灶坑里的柴禾灰，埋在挖出的坑里的。小灰不风化，这样的标记，地面上不留明显的记号，如果以后与人因边界发生纠纷，主人可以挖开地表，露出小灰来验证。”

得海说：“这招还真挺绝。”

何明珠拾掇着屋子，她看到得海哥仨摩拳擦掌像是要上战场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在为他们打着鼓。她一转身，不见了屋里玩着的成龙，她扔下手中的抹布，就往外跑。

成龙一周岁半了，还穿着开档的棉裤。天气暖和了，屋里就圈不住他了，老往外跑。他怕人撵他，过门槛时，还绊了一个前爬。他没有哭，爬起来继续往前跑，拽拽达达地，径直跑到三叔跟前，举起了小手。

得河赶紧放下磨着的铁锹，抱起了成龙。

明珠站在门口，看着这情景，笑着对得海说：“看看，这孩子谁对他好，他就跟谁好。”

得海说：“敢情了，从小就是他三叔看着他的。”

得江看着，心里有一丝嫉妒，他没表现出来，而是继续着刚才圈地的话茬儿：“我看，最好是请一个熟悉这里附近各家圈地边界的老户，给指点指点。”

得海说：“可是金大哥家的船已下河了，哪有功夫领着咱们啊？别的老户咱们也不大认识。”

明珠已听了个明白，看着得江诡秘的笑着说：“那人不是现成的吗？”

得海问：“谁呀？”

明珠说：“金莲呗，她家的地从春到夏都是金莲张罗的，她什么不知道？”

得江的脸一下子红了。

得海说得江：“那你赶紧去请吧！”

自从年前青山好派砸物丁砸了于家后，因为怀疑是金大个子当胡子的表哥，民谣里说的“付家除了帮少英雄”的青山好干的，金家人都觉得对于家有一种说不清的愧疚感，便一直很少来往。青山好也再一直没有来过金家，金家也就没有对证的机会。

金大个子认为那是有可能的，他认为：“土匪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可金玉的心里总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她心里认为：那天，于家被砸的那天，青山好一定是为她而来的，因为青山好每次都跟她有预期来串门的时间，这次，他又来“串门”，与预期的也没有差过几天。

她跟青山好保持的私通，是背着丈夫的。虽然她每次都感觉对不住丈夫，可是她一直畏惧青山好的胁迫。久而久之，她反倒对青山好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甚至信任感。砸于家的事，她认为“不可能”是青山好干的，青山好不见得就一点人情也没有。

那天晚饭前，青山好来她家时，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欲火对她直窜，有种按耐不住的激情燃烧着。她把小姑子金莲支出去，让她去看望一下在大曾家做工回来的得海和得江哥俩，金莲便乐不得地去了。

金莲走后，青山好并没有多问于家的事，而是迫不及待地褪下她的裤子，让她趴在炕沿上和她做事。青山好已有两个月没有来了，看他如饥似渴的样子，插在里面，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慢慢地动作，不敢快速的推拉，怕一旦泄了完事，尽情地享受着，一定就是为她而来的！他搂抱着金玉的肚子，使劲顶着下面，问：“玉，想我了没有？”

金玉的屁股也紧向后靠着，嘴上却说：“谁想你了？你不是说这次等两个半月再来吗？怎么提前半个月就来了？”

青山好把下面的家什慢慢地拉出到一定的距离，停了停，然后又猛地插入。金玉感觉里面像顶到了什么，下身胀得受不了，忍不住“啊――”地尖叫起来。青山好说：“想你了呗，都憋不住了。”

金玉回手打了她一下说：“别没羞没臊的，你现在是大伯哥了，谁大伯哥还跟弟媳妇？”

说完这话，他俩都更倍感刺激，青山好再也“憋不住”了，几下就射了出来。他俩提上了裤子，相对抱了一会儿，又亲了亲嘴。金玉便推开他说：“快走吧！一会儿，他们哥俩不知谁就回来了。”

青山好说：“我走，再来就没准了。”

金玉说：“谁喜得见你？”她推着青山好。

青山好说：“别推，我去房后尿泼尿就走。”

金莲被得江送回来后，金玉已偎在丈夫的怀了更加殷勤地调着情。

金莲对嫂子金玉和表哥青山好还保持的不正常关系非常不满，青山好每次来，金玉都是想方设法把她支出去。等她回来时，就发现嫂子的脸上一赤一白的，与她说话也不自然。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他们的关系没有断。可是她还不能把这事告诉哥哥，怕挑明了，事情不好收拾，金玉再跟青山好走了，她哥就会鸡飞蛋打，再打光棍儿的。

于家被砸的事，金莲就认为一定是青山好干的。她认为表哥是胡子，本质又不好，“不是他干的能是谁？”

只有金玉抱着偏见，袒护着青山好。金玉对小姑子金莲也不满，她感觉金莲瞄摸住了她和青山好的事，她是有意往青山好身上赖的，是开他，目的是想不让青山好再蹬她们的家门。金玉感觉小姑子多管闲事，越来越碍她的事。

于家被砸后，金莲去看望，明珠说：“这伙砸物丁说他们是青山好绺子的。”

金莲说：“昨晚他确实来过的。可他是知道咱们两家的关系的，他能吗？”金莲在于家也希望这件事不是他的表哥干的，她很难过。

明珠倒安慰她说：“你们也不用多想，也可能是胡子们有意嫁祸于他的。”

虽然于家人这样说，可是金莲还是很少去于家了。

今天，金莲吃完早饭，跟他哥金大个子说：“哥，地都化得差不多了，开荒的人家都开始圈地了，也不知老于家圈不圈？”

金大个子说：“咱家的船下河了，我也没有功夫去问，再不一会儿你去看看，提醒提醒。

嫂子金玉一面照着镜子，梳着长长的黑发，一面嗔怪地说：“早起就想着人家，洗完碗筷再去也不晚。我看你早晚嫁过去得了，免得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金莲正要反驳，这时得江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