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终于语气轻松的告诉我:“没什么,不注意休息才会晕倒。”
“那就好。”我点头,心里却凄惶的厉害,他连见也不想见我。十几分钟后,秦子龙终于走出来。我竭力按捺,只是将目光粘在他脸上不出声。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只不过是小毛病。”他停了停,眉头紧锁,仿佛说的很吃力:“不过他说,要跟你打离婚官司。”
我只是微笑,将眼忍回肚里:“他真的没事?”我声音还是颤抖:“是不是真的没事?”
他轻轻点头,“我向你保证是真的没事。”
我从凳子上一腾而起,他却伸手拦住我:“他一会就出来,你不必进去问他。”我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老公正开门而出。他走到我身边,面无表情:“回家吧。”我突然捉住他的手臂,声音仿佛乞求:“告诉我,你真的没事,对不对?”
他看着我,微微一眼,眼底却是冰凉。他慢慢地掰开我的手指,一个一个,那样用力,那样无情。他慢慢道:“我是真的没事,刚刚叫秦子龙进去,只是想问问离婚的事。”
我睁大眼,执拗地捉住他,一字字问:“是为了小雅,为了她,你才跟我离婚?”他声音慵懒:“是不是,都与你无关。”
我心里一紧,突然落泪,“那你有爱过我吗?告诉我,从前的爱,是不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十年的感情,是不是假的?你的甜言蜜语,通通……”我泣不成声,眉头微挑,声音抖的断断续续:“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笑了笑,语气凄凉:“我不过是碰着谁,就跟谁过。”
我不死心,眼泪滔滔,竭尽全力地望到他眼里。可那里面除了冰冷,就是漠然。只是无水的沙漠,干涸的令人绝望。我语气悲怆:“那你爱这孩子吗?”
他盯着我,沉默,眼里闪过倏那的痛楚。最后,他不急不慢的笑:“当然,我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爱?”
我慢慢的松开他的手,眼前这个男人,骤然之间陌路的可怕。他的每一个字,仿佛无数把刀,直朝我劈来,一刀一刀,飞入我的身体,然后再慢慢的抽出来。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流血不止,看我痛苦而亡。
我一直以为我够坚强,够勇敢。可是现在,我彻底的无力,脆弱的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纸娃娃,一碰就碎。
我心里的那堵墙,彻底塌了。
好吧,那就离婚,那就放手。
他不过是碰着谁,就跟谁过。那么我,又为什么要死心踏地,非他不可。
最后的挣扎(3)
从家里翻出多年以前的旧相册。一张一张,细细看。碧绿的草地,举天的大树底下,他搂着我,笑容灿烂。而我,亦是笑容甜蜜,扑在他怀里。那样的笑容,仿佛是永生的童年,相当愉快的在度日如年。
还有厚厚的结婚照,两人双手交合,紧的像是粘在一起。衬景的是蓝天白天,大海波涛。他眼神热烈的看着我,而我一脸娇羞。
这些照片,印在薄薄的纸张上。我一直以为,它是爱情的见证,是天荒地老的爱情。原来,全部都是谎言。
一张张,一堆堆,漫天都是谎言。
我的爱情——只是谎言。
泪一滴一滴打在照片上,照上人的依旧笑的甜蜜,那些花儿,依然开的灿烂。一张张慢慢的翻着,每一张都足以让心痛的无以加复。每一张都足够让我濒临崩溃,面临死亡。
我用力合上相册,已经泪流满面,已经不敢再看。
“我不过是碰着谁,就跟谁过。”那些字句,残酷的字眼,在我脑海里纠缠不休,仿佛被注入我的血液,只有死亡才能忘记。
我将相册捧在怀里,死紧的咬住唇。嘴里忽然流入腥甜的液体,一点一滴,渐渐渗入咽喉,直达心肺。
我起身,将相册用力地掷向结婚照,哗啦一声,结婚照破裂,碎成满地的玻璃。我全身无力的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只是滔滔落泪。
爱了十年的男人,结果不爱我。
电话突然响,我手指颤抖的接起,是小雅打来找老公的。我泪水泛滥的嘲她吼:“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扑通挂了电话,无力的搂住自己,只能流泪。
我们的一辈子,承诺永远不离不弃的一辈子。到现在,已经到头了。原来一辈子,是这样的快,快的就像闪电,一闪即逝。
电话不放弃的继续响起,房里的老公终于开门,急步走过来,自己接。我冷冷地瞪着他,竭尽全力想要收住泪。他语气淡淡地“唔”了声,又在笑:“那一会见,嗯嗯,别理她。”
那些甜言蜜语,如今,只是刀,听在耳里,刮在心底。他挂上电话,静静的看着我,语气冷淡,像具没有温度的尸体:“离婚的事,我咨询了律师,按照法律,我们应该对半分。房子归你,车归我。我跟律师讲了,只要车,其他的全部归你。”
我拿起沙发的抱枕,用尽全力扔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仿佛石像,却一字字重复:“我有些什么财产,都会告诉你。”
我捂住胸口,只是痛到极点,痛到不能开口,一开口,心就如同结婚照,那般的支离破碎,再也不能拼完整。
可他却还是残忍的接着说:“如果可以,明天就去离婚。”
我只觉耳里轰然,如同闷雷翻滚。怔怔的看着他,静静的流泪。他这样的迫不急待想要跟我划清界线。
他竟然这样急,一天也不愿再等!我用力朝沙发靠了过去,死死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如同已经死去。可是心口不断上涌的腥甜在时刻提醒我,我还活着。
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错过的秘密
悲伤到了极处,反而能生出一种安逸。民政局大楼里,三三两两的男女,个个脸上喜气。曾经,我也如同她们,手挽着自己喜欢的人,笑容满面的拍照,登记,领结婚证。
可是现在,我独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心里满满都是落寂与辛酸。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冷的手在发抖,我拨他的电话,却是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起身,脚蹬了几下,走到民政局前面的门口。
大风一刮,无数落叶飘飘而下,满目凄凉。我看着面前长长的台阶,慢慢拾阶而下。一步一步,仿佛漫漫长途,看不见尽头。
时间到了,可是我等的那个人,要?